朝有纤纤云,招梧桐,慵懒不知天地何物,意懒云揽云之故,尊上,看天下从容,笑言无改。
……
旌旗招摇,明黄而布满陈旧血迹。旗面时不时遮盖了台下的萧萧术法刃气。旌旗下,擂台身影缠斗乱如麻,周边看台观众遍布,亦是喧闹张扬。
擂台斜上方,一方浮空高台作为宣讲台占据了擂台的最好观景位,俯视群下细观斗法。
擂台上未逸散尽的术法灵力痕迹轰然而起,原本干净整洁的台面已经彻底毁坏殆尽,显得过于破败。
擂台上三位呈掎角之势的少年,正互相提防着彼此。
最东方,一位穿着繁华斑斓圆领作战服女子,双手抓满玉牌。
她眉中点着花轴,瑰红色的艳丽姿采,长发盘起,眸光闪烁,傲慢了然。她冷淡又着怒地,向西北方,方才刚刚把她一块玉牌掀飞去的女子望了去。
那位正被繁衣女子怒视的女子穿着简单。
她笑眸扬起,黑色左襟武服,红色发带,长靴绑腿,衣着针线看起来格外紧密。右手持一把锋利黑剑对繁衣女子方向。眸发极黑,干净温和,风发意气无数。左手微抬霓光,对准另一位对手。
最后一位男子穿着规整,他暗绣白衣,发丝全部冠起,手持长银剑时刻警惕。外表清正,眸下眼睑分别两颗赤如血的红痣。神色冷淡锋利。
“怎么,懒云?在之前的比赛藏了不少招啊!还真是过分。”
繁衣女子磨着牙,对着黑衣女子嚷道,和她外表全然不符的喧闹性格。
黑衣女子名为朝揽云,她神思静敛,黑剑咒法横前,随时准备与对面两人再次对招。
剑面投影丝毫不荡,反射着两个人倒影。
她听此话挑了挑眉,目光投向繁衣女子。
“哎呀,那都是些杀招,你总不能指望我在之前的比赛用杀招吧!除了你们,没有人能在比赛中逼出我杀招了。”
白衣男子笑了起来,跟努力压着嘴角笑意的繁衣女子对视一眼,说道。
“那要谢谢懒云把我们当真正的对手了?”
“当然!”
朝揽云骄矜笑着应道,眉角上扬。
对面传来笑声。
繁复的号角传来…
不远处看台上音修们载歌载舞,激烈的旋律如同战曲,越舞越快,越奏越响。
台下观众努力看清台上之人的对决。
“她们又聊起来了?”
“谁说不是呢,还听不清声音,关系好了不起啊。”
“还真了不起,在场之人谁不是被她们淘汰的。这是真好玩,团队赛三人最后对彼此拔剑。”
“谁会赢?你觉得。”
“预言师弟子?不,预言师弟子长于结符构阵,玉牌虽使得通畅,但作为近战武器怕是打不过另外两个。”
“我觉得是那个游历弟子,你不是要去北境北的人,不知道。我可是告诉你,那可是至少十岁就开始下山灭杀怪物的狠人,一身红衣红发带在山下就标志着安全。”
“说起来,她怎么换黑衣了?她常在的旅舍好像也没听过消息了。”
“别说这件事。”有人立马阻止,“她也挺可怜的,别说了,旅舍的人大概是失踪了吧。”
“失踪?”开口者突然明白了什么,“说起来怎么没人选那个剑宗弟子啊?我看他剑意极盛。”
“怎么没人选?我就选,你看他虽然一直在宗内闭关,”那人卡壳片刻,突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我说你们怎么不选,我都快忘了,他和朝揽云比过一场。”
“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会进步的,我选他了。”
众人开闹,哄笑一片。
“明明是看上人家皮囊了吧!”
一阵点燃的香灰气围绕着半空。
是高台宣讲将那最后三分钟的香点上。
倒计时开始……
时间紧迫,三人闭嘴,再次起势,转步蹬地,一同冲向了擂台中央。
刀光剑影,声声嗡鸣。
符咒满天飞舞…
三道身影无数次飞速转过彼此的攻击、符咒、掐算。
术法灵力再起,烟雾骤现遮盖了整个赛场,色彩斑斓,如梦如厌。
香将燃尽。
大会的主持人终于走上了那个浮空高台,他准备宣布比赛名次。
风使过倦怠旌旗。
烟雾中显现出三个身影,其中两个或跪或伏。
香燃尽。
人们逐渐看清站立者面庞。
站立者抖了抖武器,它上面沾染的部分鲜血滑落在地。
“本届九龙朝巅会前三名——”
旌旗还在飞舞,残血舞动如桃花点点。
——
言归正传,故事开始前……
朝揽云是东境太初宗的一位弟子,她今年十六,常年在外游历。
一次睡醒之后,一直来往较少的宗门师祖不知何故出现在她的小院里,一脸复杂地告诉她要回宗门。
而这是东洲桃花林里的一所小屋。
桃花树下的石桌落满花瓣,朝揽云睡醒赖床后走出屋子。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较远处竹篱笆墙旁,坐在竹椅上的师祖。一身鲜亮红衣,困倦趴在桌子上看着花瓣飘落。
从外看来,倒是颇有些落落寡欢模样。
花瓣飘到她的肩头,将要载满了一小花窝。
“懒云,再等下去时间就不够了,我们明天回宗。”
师祖开口道。
“时间还早吧。”
朝揽云抬起头,一脸不明缘由的烦躁,她脑袋晕嗡嗡的,不想离开这里。
她碾了碾脚底的花瓣。可即便如此,也只能感到飞红无有韧性,放不出心底不知何故的煎熬。
“不早了,”师祖眼中有些复杂的怜悯,叹气看着她,“为你的缘故,已经推迟很久了,再等就赶不上九龙朝巅会的选拔了。”
“或者你不想帮你的朋友们报仇?”师祖看着她的眉毛逐渐皱起。
“还记得你与她们相约夺得九龙朝巅会的首名,昆仑归墟得到去其他世界的资格吗?”
“不是说要和她们一起,找到妖魔异化为怪物杀戮人们的原因吗?”
“不是已经听说异界有解决生灵异变的办法了吗?在这之前不是一直在筹谋吗?”
“那有何用。”
朝揽云不抬头,看着脚下被碾的花瓣冷淡道,“我再怎么去赶都救不回她们了。”
“她们现在只是失踪。”
朝揽云抬起了头。
“现在唯一可以知道她们踪影的你,只要恢复遗忘的记忆就有机会找到她们。”
师祖看着朝揽云动摇的目光继续说,“朝揽云,这次不去就要再等三年,这是你们之前一同定下的计划。”
朝揽云隔着飘落花瓣,抿了抿嘴角看向师祖,他看起来有些老态了,须发皆白,手中持着一把拐杖。
衰老是时间的力量,与死亡一样,同样代表着离别。朝揽云悲哀想,即使所有人都会老,即使面前人的老态常常只是用来让她服从。
她会服从的,情感为理智让路,记忆为生命陌步。
她早已更加讨厌所有形式的离别。
“我要收拾一下屋子,给她们留封信。”
她妥协开口。
师祖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否决,他捋着须点了点头。
仿佛松了口气一般。
“去收拾吧,以后怕是不会再回来了。”他叹道。
朝揽云不免黯然神伤。她在这里度过了房屋初建到如今的全部时光,至今便要全部结束。
遥记这座房子还是友人们为当初流浪的她所建。
“我知道了。”
她应答一声。进了草屋,思考片刻,才开始沾墨写信。
“吾,汝们之友人——度灵小友,现已归宗门。友人勿念,吾将日日念卿们,常思常念。”
“友人们亦需念吾,日日夜夜常思长念,不论冥界幽灵亦或人间。若不念吾,吾必将闹尽旅舍三百八十难,闹得绿豆汤锈,红豆饼苦,袖子挫,发带剪越。”
“倘桌椅乱飞,吱吱绿豆慌忙,变一分模样。吾亦不会罢休。”
“常念此。”
“屋舍小院皆友人们所建,是吾之多年家也。取用随意,我心悦之。同,若小白再来,屋舍皆尽随汝用。”
“用时若念吾…”
“可禀几声,师父敬启。”
“吾去追仇,追世间纷飞之仇。”
“落笔,愿汝们念吾。”
她的字迹较为规矩温和,笔锋处却格外执拗,恍惚间可以看出被人教导落笔的痕迹。
直至手腕一顿,朝揽云看着桌案上的字帖,一时不知该作何念。
她已经完全相信她们只是失踪了。
笔尖踌躇,墨色落下了浓厚潦草一点,晕开了信纸的末页。
她只得潦草收笔,封好信走出了屋,将信埋在她们过往声声念念的宝藏通信处。
“明早就走。”
师祖看见她终于再次出了门,叹气道。
朝揽云便在半途中停下了脚步。
今年桃花极盛,她的脚畔就堆了一堆落花,抑制着心头的烦躁脚尖随意踢开了那花堆,也只看到了花瓣扑腾不住落下。
花瓣散落。
师祖站起身垂下眸去看她。
年方十六的少年身材纤长看起来很是健康,她的脸颊鼓着些弯度,眸发极黑,扎着长长的马尾,红袍鲜艳,发带飞舞。
行动时臂膀明显可以看出附着些薄肌,黑色的长靴绑腿,长眉入鬓,丹眸含笑,霞光不遮眼,已经是个半大少年了。
即使脖颈后方有一条明显的致命疤痕,也不显一丝濒危狼狈。
她会是世界的朝阳的,他想,可惜现在还过于幼稚。时间不足,不论如何计划都要施行,多年前那一面就注定了这计划必将由他启动。
师祖眼里藏着数不清的思绪。
“我知道了。”
朝揽云应答一声,很快将剩余事物处理好。
桃花林暗得快,亮得也快。
曦光漫过天涯,系了光纱遍金丝,朝揽云跟着师祖御剑行于天际。
她脚下的剑呜呜作响,细长坚韧的一把少有的乌黑色长剑,是在她十岁那年被一位友人赠于的,名为乌傩。
乌傩剑呜呜作响仿佛是在不满朝揽云慢悠悠的行驶速度,它着急赶着朝揽云向前奔去,奔向天际最远的地方。
“别闹!”
朝揽云被风灌了一嘴,掐诀稳住了身体,却止不住长剑不满,自顾自向天空前奔去。
疾风飞逝,尽往她脸上扑去。
“师祖!我先到前面赶路!”
她仿佛已遗忘所有不快悲哀,很快被扯向前方,只留下风拽下的一句话。
待师祖无奈摇了摇头,他继续操纵脚下那把拐杖不紧不慢赶着路。
……
太初宗是一个大宗门,它坐落在一片空旷的土地上。
大片的平原山地,光秃秃的,只零星分布着几颗树木。
宗门前的巨大木制大门,雕刻没有多么讲究,只是古朴如巨兽般守护伫立在太初宗前。
目光探过大门向前,就会看到一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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