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申策再出来时,林笙双臂交合在胸前,俨然已经将他穿女装的样子猜了大概。但在看到他的那刻,她还是下意识吸气不让自己笑出来。汝安没她这般反应速度,想起自己不能笑时嘴角已经咧开相当明显的角度。她迅速低头,林笙拽拽她的袖子,示意她转过身去。“妙人儿。”“林笙小姐,你怎可如此轻浮。”李重大步上前,挡在面露 色的褚申策身前。他比他高许多,挡的严严实实。李重三十多岁,不会是褚申策将来身边的掌事太监,只是淑妃不放心儿子,亲自选给他的服侍太监。待褚申策开府后,李重还是要回到淑妃宫中。“阿笙,这样不好吧,我大小也是个王爷。”林笙正要开口,军师从远处骑马赶来。他只匆匆看了一眼躲在李重身后的褚申策,立刻行礼道歉:“王爷,是阿笙不懂事,请您更衣。”褚申策磕磕巴巴的说了句无事,在李重的保护下冲进帐篷。“阿笙,你来。”军师将林笙领到旁边的林子中,汝安知趣的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先生,阿策他武功不行,若是混在士兵之中,性命堪忧,若扮做女装,不会引起匪徒注意的。”“阿笙,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不能让人看到庆王殿下穿女装,他穿女装的样子若传回宫中,太子殿下又要不好过了。”褚申策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与他是龙凤胎。是为大吉。他们出生时举朝庆贺。但女孩在三岁时跌落湖中,感染风寒没能救回来。她便是褚思宁。褚申策对这个妹妹没什么印象,平日只知道母亲思及妹妹伤神。年长一些且行走宫中的官员则清楚的很,他们出生时长的一般无二,换句话说,褚申策穿女装的样子便是褚思宁长大的样子。淑妃脾气弱,心思深,知礼守礼,性格好,不怨恨人,但东望帝对褚思宁的死耿耿于怀,自然也从不放过皇后――褚思宁是在皇后宫中落的水。太子褚申策也因此从盛宠到了今日这般恩宠不稳的田地。“我错了先生,不知全貌便盲出主意,阿笙以后不敢了。”林笙听完军师的话,惊觉自己刚刚的行为埋了多大的隐患,冷汗自身后爬上头,着急想补救办法。“无妨,见到的人不多,李重也是个懂事的,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与汝安,定要对今日之事三缄其口。”军师摸摸林笙的头,“将军在等你呢,快去吧。”听到姜怀彻找自己,笑容又重新回到她脸上,对着军师做了一个给嘴上封条的动作后,跑着叫汝安一起走。军师站在后面看着跑远的女孩,想起些她这两年在军营的事情,不禁笑了起来:“到底还是孩子,再机灵的小鬼,也需要时间长大。学着不让自己处于险境。”林笙躲在营帐后面,紧紧咬着自己的牙关,汝安看到主子额头上的冷汗,一如往常的拿出手帕想替她拂去汗水。林笙抓住她的手腕,呆呆的看着她:“汝安,我好害怕,如果没有军师,阿墨哥哥就被我害了。”眼泪含在眼眶中,怎么也不肯下来。“小姐,万幸没事,不怕。”她将她搂在怀里。汝安很多时候并不是将林笙单纯的当做自己服侍的对象。林笙更像她的妹妹,那样小小的一个人,经常点灯到深夜,这几年不管是课业还是功夫,学的都比同龄人出色许多。林笙有天分,又肯学。她早就能拿得动小型弓,几乎百发百中,便求着姜怀彻教她射移动目标,只半年,也近乎百发百中。在别的贵女蜷缩闺房穿针引线时,林笙的弓已经能射中任意目标。但她又并非只会摆弄武器。手上的女红也算拿得出手,腾虎营中不少士兵的衣服都是她跟着周围农户妇人一起补的。在军中,不论年长者还是年少者,对这位机灵懂事手上功夫又不差的将军妹妹赞誉有加。姜怀彻派了先遣小队分路保护受山贼侵扰的百姓,制造朝廷无力清剿,只能防卫的假象。实则是争取时间让士兵混在百姓中,装作不经意的被匪徒**上山,形成内外呼应之势。姜怀彻也有更多时间养伤,以防主将身体情况影响整体士气。“哥?军师说你找我。”“这个给你。”姜怀彻拿出一件林笙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什么的东西。“软甲?哥,你把你的软甲拆了?”姜怀彻顾左右而言他,林笙知道自己猜对了:“穿上试试。”她看着他尚未痊愈的腿,眉头微皱。软甲的制作工艺繁杂,一次不成形便是废品。姜怀彻这一件是他之前在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曾送给褚申墨,褚申墨念着姜怀彻常出入战场,又找理由还了回去。如今这一拆,便无法复原。她知道这是兄长对自己的保护,但他何尝不需要人保护呢。“哥,我的武功可以保护自己,不如给庆王殿下穿吧,他的身手实在堪忧,一旦出了差池,咱们和阿墨哥哥都不会好受。”姜怀彻本不想将这珍贵的东西穿在褚申策身上,旁人如何他并不在意,他只在意林笙和褚申墨。一个是亲人,一个是主子,也是朋友。而林笙说的在理。东望帝将褚申策放在腾虎营的心思已然写在了脸上,若是他有半分差池,褚申墨总是会被牵连。姜怀彻点点头,没有说话。林笙捧着软甲,略施礼,小步走出了营帐。他不拘礼,也从未要求林笙对自己行礼。以前他会一遍遍告诉她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林笙只是笑笑并不应声。熟悉之后,林笙才告诉他。她的母亲说过,不可因亲近而省略礼数,礼常在身,才能在任何时候不失礼。“慎独。”姜怀彻幼年失孤,不懂这些,只觉得麻烦。但他尊重林笙,也不多强求。褚申策虽不因女装的事情介
怀,却切切实实的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郁闷――他意识到了自己在军中是怎样累赘一般的存在。李重见主子心情不佳,端着他喜欢的糕点上前劝慰,不想,褚申策只是嗅了一下,又放下了。“把这些给大家分掉吧,我整天和大家不同吃不同住,一点也不像是一起出来迎敌的。”“王爷,淑妃娘娘……”“母妃不在,听我的就是了。”褚申策不耐烦的绕过李重,径直出帐,李重见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追出去。他试探着将头探入林笙帐中时,林笙和汝安盯着软甲长吁短叹。“小姐,真要拆吗?”林笙沉默。好好的一件软甲,再拆就彻底没有修回去的可能了。但是不拆又不合褚申策的身形,他穿上不舒服。“要不你就留着穿吧,这是将军给您的护身符啊。”林笙还是沉默,她真的舍不得:“拆吧,如果庆王出事了,哥哥这一趟白受罪,阿墨哥哥在宫里也会更难。”褚申策听到这,他本打算迈进去的腿像被点穴般停在空中。原来林笙对他一路的照顾,是因为自己出事会让她的哥哥们受牵连。李重见状用如蚊子般的声音喊了一声“殿下”。褚申策立刻回神,再看见林笙时,脸上本来带的笑如蜡般凝固在脸上,说不出的苦涩。林笙对上褚申策的目光,她知道他听见了。“殿下有什么事吗?”“想和阿笙学几招防身的招式。”“刚好,哥哥给了我一件软甲,正在想怎样修下,有这个再学几招,定能保你无虞。”褚申策大大咧咧的笑着:“真的吗?太好啦,我一会去姜将军帐里谢他。”“哥哥喝完药就睡下啦。”林笙见褚申策无异样,心安许多。褚申策则直接拿起软件套在身上,对着镜子左右一照:“正合适呢,阿笙你的呢,合身吗?”汝安不得不承认自己有时候看不下去褚申策的一些话,她本就心中憋闷――她家小姐的东西要让给这个不学无术来拖累人的王爷。“软甲只此一件,已经赠给王爷了。”语气里的不恭敬和怨气俨然已经随着出口的话充斥在营帐中。林笙眉头微皱,没有责备汝安。她看了一眼褚申策,见他好像根本没听进去,顺势让汝安去拿她的短剑,岔开了这个不合适的话题。褚申策的余光始终偷瞄林笙的动态,见她无状,方松下一口气。她照例带着褚申策巡查营地――很奇怪,这是姜怀彻要求的。“小阿笙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有叔叔和哥哥们在,将军就算睡个三天三夜也没关系。”徐方伸手就要去揉林笙的头,林笙稍微侧一下,躲开了:“徐方哥哥,头发是汝安好不容易帮我梳好的,等下小心她气冲冲的来找你。”徐方恍然大悟般收回手,连连点头。一旁的梁正听到林笙喊许徐方哥哥,霎时明白徐方那句“叔叔和哥哥们”的“哥哥”不包括自己。“徐方你小子,话里嫌我们老呢是吧?”说着,他紧紧拳头就要跟徐方比试。林笙知道这些老的少的又起胜负心了。示意褚申策跟自己走。等他们回神,意识到这里有个不熟的庆王爷,会扫他们的兴。褚申策听话的跟在林笙身后,他很羡慕这些将士对林笙以叔叔哥哥相称,对自己则只有毕恭毕敬的一句“庆王爷安”。林笙看出他在想事情,隐约也能猜到是为何:“等到阿策的年纪足了,陛下也会让你入营历练,自然也会和将士们打成一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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