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垣来城将近,一行人打算在城外住一晚,修整后趁早朝入城,刚好述职。赈灾是褚申墨要对西部几城改革的先行,打破固有习惯必然要有闲话,但赈灾有人命责任在身上,大族也不好多言。却可以作为日后改革时的先例。白福先行选了客栈中的上房,并未闹出大动静。一路上这算是环境最好的住所,褚申策早早蜷在房中睡着。林笙精力旺盛,坐在楼下观察来往的人。姜怀彻和她坐在一起,面前的杯子里是茶水。刚刚偷偷点酒被发现了。最开始是阴雨天旧伤作痛才喝酒强行催眠麻醉自己,后来成习惯,林笙不在他身边自然是没发现。自林笙发现后他突然感觉身边都是替她监视自己的人,只能偶尔偷偷喝。眼下酒瘾犯了,但也撞上了林笙。他坐在那像个犯错的孩子,显得林笙像个成熟家长。“喝呀哥,你得多喝点水,把刚刚喝的酒在肚子里呀,稀释掉。”姜怀彻已经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只知道眼前的茶壶换了三次,林笙时不时喝一口,每每看向自己的时候便给自己的茶水填满。“好妹妹,我错了,再也不偷偷喝酒了。”“真?”“真!”“困死我了,晚安哥!”林笙拿着酒壶在姜怀彻面前晃几下,然后把酒壶拿走。对着掌柜不知道说了什么,掌柜看向姜怀彻后连连点头。她要上楼,刚好迎面遇到下楼的褚申墨。“阿笙,这离大将军府不远,喊上阿彻去将军府住怎么样?”“那……阿策……”“除了白福,其他人都留在这里,不会有事。”“怎么突然想起来去大将军府啦。”林笙一回头看见姜怀彻就在自己身后,倚着栏杆:“在外面多自由,就你这傻子往宫里钻。”“又来了又来了。”林笙暗攥拳头,话音落时抬肘直接对着姜怀彻胸口击过去。姜怀彻借力栏杆反转,眨眼间人已经落在楼梯下。“你上次抢我酒壶之后我对你抬手动作做了深刻研究呢阿笙。”褚申墨看着二人玩闹忍俊不禁,有意用袖子遮掩自己的表情。“那,四匹马?”姜怀彻仰视二人,试探着问要坐马车还是骑马。“四匹马,我穿斗笠,不会有人看见。”褚申墨知道姜怀彻顾忌什么。正是夜市开的时候,有大臣或者见过褚申墨的人看见他不好。四人从侧门进城,守卫见领头的是姜怀彻,知道他身后跟的必然是自己不能查的,寒暄几句便放人。只要姜怀彻带兵出去,大将军府便几乎不剩人。管家老张本已经脱了衣服披着被子看画册。听到门房说将军回来了,披上外衣便往外走。就着月光看见摘下斗笠的人,吓得腿软:“奴才不知道太子殿下也在,衣衫不整,冒犯了。”褚申墨挥挥手说不妨事。姜怀彻向前一步把人扶起来,叫他喊人准备暖炉和茶水,回去睡就是。没什么需要人伺候的。老张的腰身有些佝偻,转身去准备。“不如去我房前。汝安最近肯定把落叶收在树下了,点上灯,又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夜晚呢。”“话说,怎么没见汝安?”褚申墨一直觉得将军府好像缺点什么。原来是少个人。自在临江救下林笙后,难民之中只有这个孩子敢自告奋勇担负起照顾病人的责任,褚申墨对她的印象很好。事实证明,他们给林笙选了一个很靠得住的姐妹。“回宫了,我在宫中的住所也需要人提前打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褚申墨又一次想起来林笙已经不住在东宫了,因为自己有了新的正妻。但林笙并不介意,本就应如此。她代掌东宫只是帮忙,也因此获得了宫中的尊荣,时候到了,自然要还回去。姜怀彻见褚申墨瞬间失落,将手臂搭在他肩上:“走了,今晚不要想那些了。”仆人准备好东西后林笙关上院子门:“今晚就咱们三人,除了月亮,谁也不能打扰!”“好多年没有和两位哥哥这样说话了呢。”“好多年你也没这么乖了呢。”姜怀彻话里的抱怨就差变成具体的数点诉说无奈。褚申墨浅尝一口茶:“好多年没这么放松了呢。”“还记得在临江的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临江初雪哦。但是没来得及好好看呢。印象里临江很少下雪,每一年都盼,每一年都盼,好几年才盼来一场。”“垣来城的雪有些任性,时多时少,不知道阿笙你发现没有,有时候整个冬天也就两场,有时候能大小加起来四五场呢。”姜怀彻把暖炉塞到林笙和褚申墨手中,自己随意的把毯子搭在腿上。临近秋末,晚上凉气顺着四肢百骸慢慢侵入,待人反应过来时往往已经晚了。“这一趟出去的蛮久的。垣来城里已经快深秋了呢。”褚申墨伸出手,林笙院子中有银杏,也有红枫。此时树叶随风,甚美。“难得自在,陛下也没出新的指令,阿墨哥哥,你平日所希望的,是不是就是这样。”“是这样,但我也能理解父皇为何有时难以捉摸,只要他不对你们,我都能接受。”姜怀彻一向远朝堂之人,用他自己的话讲,实在搞不明白弯弯绕绕,只知道怎么练兵,荣华富贵就靠你们俩给保喽。没想到歪打正着,东望帝就喜欢这样的人,用着放心。文有孙磐,武有姜怀彻。这二人与太子交好,但无复杂关系,即便忌惮太子,也不必怕他在朝中结党篡位。“至于阿彻,是真的凑巧。父皇看准他的忠心,所以我们之间关系复杂一些,也无大碍。”“所以……那传言,是不是有你们的功劳?”林笙想起自己初到垣来城时东望帝是不许眼前两人认自己做义妹的。“你是说克妻?”姜怀彻毕竟是与林笙待的最久的,她开口便能知道要说什么。“对
。”“是孙先生的主意,但要从蒋留砚口中说出来,自然少不了这位吹风。”姜怀彻目光落在褚申墨身上,褚申墨的目光在湖里的月亮上。水中花,境中月,曾经的他只当蒋留砚是父亲的忠仆,那次开口后才知道,这位长者其实一直在观照自己。东望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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