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林笙所料,褚申策受伤的事情被压的结结实实,宫中无人知晓。她趁着回大将军府时拜访了孙磐,师生二人其乐融融,并没有因褚申策受伤被影响。“阿笙,阿墨后日要去北边的矿区,你给他备上点防风寒的药。”林笙吃河蟹吃的正乐呵,听到这句话瞬间放下了蟹腿:“什么?他又不告诉我?”“他还没跟你说?”姜怀彻本来在摆弄蟹壳,林笙话一出,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没准是我记错了。”故作镇定起身欲逃。“哥?”尾音上挑,是询问,也是责问。“皇宫不缺高手,他是太子,不缺人保护。”姜怀彻悻悻坐下,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林笙向来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招屡试不爽。林笙的筷子啪一声撂下。姜怀彻立刻改口:“可是我们阿笙身手极好,而且是女孩子,不那么容易引起人注意,才是最适合保护他的!”“这理由不错,我今天不在家里住了,吃完回去劝他。”姜怀彻觉得蟹肉有点喇嗓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热水。“其实,不需要那么操心他的。”“阿墨哥哥和你不一样,自从太子妃走了,也没个人照顾他。”“阿墨今年已经二十六了,他大你八岁呢。”“哥你今年三十,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我宫里宫外的跑很累的。”“我克妻。”“我找人给你算算,看看你个连亲也没成过的人怎么克妻。”姜怀彻觉得米饭也喇嗓子,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热水。“热水要喝便饭前喝。”“阿笙,我有时候真的挺着急把你嫁出去的。”“那你先把自己嫁出去。”林笙自从知道褚申墨要去矿区,手上动作快了不少,生怕落钥之前进不了宫。“你说我怎么那么无聊呢,你不回来我想你,你回来了我又想让你安安静静的做个贵女。”“可是,我小时候很安静的,不是你没事带着我跟军营里的哥哥姐姐们混吗?”姜怀彻想要一颗速效救心丸:“老张,救救我,救救我。”手捂在心口上,像是下一秒要气晕过去。他有点后悔让林笙当初跟着自己进腾虎营了。“放心吧哥,我也就在将军府和东宫敢如此行事,你见过我在宫里其他地方这么胆子大吗?”“皇帝面前论惩处,三殿下小时候天天被你压一头,弄得他十三岁就请旨出宫。林笙,你还……不胆大吗?”“褚申策开府可与我无关哈。天地可鉴,在陛下面前,我可乖呢。”“吃饭吧,菜凉了。”姜怀彻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心甘情愿放弃抵抗。林笙心里有数,这点他清楚。林笙吃完饭,带着汝安把府里账目迅速过了一遍。她倒是不担心将军府有人在账目上做手脚。毕竟这府里除了她回来的时候,都是腾虎营下来养伤或者不方便再上战场的士兵在帮姜怀彻做饭,一旦有战事,整个府里只剩老管家带着几个小厮洒扫。姜怀彻一向节俭,有钱却很少花钱,花钱也是花在林笙身上。她入宫后,更是没地方花。过账目多数时候只是例行惯例。将军府的人对姜怀彻的忠心,不需要怀疑。账目上一直有一笔她从来没问明白的地方。这个月也不例外――一笔姜怀彻的支出。林笙合上账本,和以前一样假装没看见。每次支出的数额都一样,并且不大,想来是不想说的秘密罢了。她雷厉风行的解决大将军府的积攒的杂事,又将给姜怀彻设计的开春常服样式以及需要的染料送到阿四家中。匆匆赶回皇宫。紧赶慢赶,总是在落钥前回来了。林笙在前面疾走,汝安小跑跟着。“少使,不差这一时,奴婢……奴婢跟不动了。”林笙这才回头:“抱歉抱歉,我心急了。”她折回去和汝安一起。“少使,您平日还是多花些心思在自己身上吧。这一个月就回大将军府一回,也见不了阿四先生几回。您全是在操心将军和太子殿下,奴婢看了也心疼。”“汝安,我知道你的意思。”林笙在报恩。林家的仇在她十六岁那年便报了。彼时她只是太子和将军的义妹,凭借聪明伶俐得皇帝皇后喜爱,但这些远远不够报双亲之恨,家中数十口**之仇。一切转折点都在姜怀彻满身是伤的回到垣来城那个月。她在将军府整日守着他,忧心那些总不见好的伤,却不知褚申墨已经开始在朝中收网,端掉时任兵马司司部陈木时他交代出临江城破的背后原因。所有人都告诉她,这仇只是顺便报的。但林笙很清楚,怎么会那么巧,三成官员参与其中的事情里,怎么就定时定点的设计了陈木?他可算不上让姜怀彻差点折损那一战中的主力。若没有二人的谋划,林笙怕是一辈子也报不了这仇。这恩情他们不记,但她得报。汝安从林笙八岁开始跟着她。亲眼看着姜怀彻把她从夜夜惊醒的噩梦里拉出来,又看着褚申墨在宫里维护她,二人费尽心力查出临江城破的幕后黑手,还林笙一个公道。这份情谊,比这皇宫里的血缘关系亲的多。褚申墨从皇后处回来被告知林笙在他的书房等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去见林她。“阿笙?今日不是要在将军府住的吗?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所以才去母后那待到这么晚。”“阿墨哥哥。母慈子孝,必是佳话。但是你不告诉我陛下派你去矿区,这可是你的不对。”“果然是阿彻这个嘴上没把门的。”褚申墨缓了两口气,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林笙一如往常的将随身的手帕递给他。“我也去,有我在,你安全的多。”“要是我和阿彻一样会武功,你是不是就不会总担心我了。”林笙没有回答,她入宫确有褚申墨不善武力的原因在。她自幼随姜怀彻习武
,野路子下练就一身不显的功夫,虽算不上高手,但足以应急。“阿笙,我叫你进宫来……只是想……,不是要你涉险。”“阿墨哥哥,我是要做对你们有用的人的。即便这辈子无法走入朝堂,也要在这世道里做我能做的。这是父亲教我的哦。”林笙不解褚申墨眼里的失落是为什么。林笙是笑着说的,褚申墨的嘴角也在微微上提,他替林笙高兴,愿意帮她实现目标,心里却酸楚。他能明显感觉到林笙在林家的家仇得报后的变化,想要看着她实现自己的想法,也愿意在必要的时候用太子的身份助他。但更清楚她在做一件非常凶险的事情――尝试以一个无足轻重的近身女官角色,去在某些时刻撼动皇帝的决定。林笙一定程度上做到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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