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疏影,月光凛冽,冷气袭人。
通往天台山的小道上涌来一阵澎湃的马蹄声,循声望去,一名红衣少女正驾着骏马在月夜下狂奔。
她面容冷硬,凛冽的红衣在寒风中张扬,犹如经霜不倒的旗帜,凌乱的发丝贴在她的颊边,隐隐露出那双刀刃一般锐利的眼睛。
她紧盯着前方,拉紧长弓,突然少女眼瞳大张,右手猛松,两道黑影从她手间瞬间消失,嘹然有穿云裂石之声。
前方某处的黑暗中响起两声哀嚎。
“什么人!竟然暗中伤人?有胆出来和你爷爷单挑!”粗暴的骂喝从黑暗里爆开。
很快,便有一男子从黑暗中现出高大威猛的身形来,他一身单薄粗衣,手持一柄铜环大刀,一见便知是落魄山贼草寇。
“我看你是活腻了,小姑娘。”青须环眼的男人双手抱胸,朝着对面的红衣少女露出恶心的微笑,“胆敢从我们飞刀帮手底下抢人,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可是从喝过观音血的人。”
“我爷爷早就过世了。”声音如同山间流云般,不紧不慢地浮动。
月色下,缓缓现出一抹伶俐诡异的俏红,而后两条蓬松柔软的束花双辫映着月光飘荡开来——来人是一个清瘦冷漠的红衣少女。
那少女身形好似山间云雾般飘渺灵动,巴掌大般的小脸略微圆润,一身红衣犹如五月榴花燃火,端的是轻灵秀美,可那双眼睛却如同出水寒刃般凛冽,泛着浓烈的寒气。
她轻轻一跃便来到众人面前,清冷的双眸迅速锁定地上躺着的一具尸体。
她指着那具尸体冷冷冷道:“你们杀了不该杀的人。”
“说什么呢,臭丫头!你知不知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而且你还杀了我两个弟兄!”
“可你们不是喝了观音血吗?”少女依旧声音浅淡,那双青灰色双眸如同利刃一般从对面男人身一层层刮过。
她又扫视了一眼地上两个方才被她射死的人。
“我……我们都是观音信徒,我们当然喝过观音血!你杀了我们兄弟,鬼观音一定会喝干你的血!”男人控制不住发起抖来!
对面那个红衣的冷面少女身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意味!单是眼神,就足以让他遍体生寒。
更何况,方才就是她在数里之外射杀了自己两名兄弟!
“噢。”少女淡淡道,“巧了,我正好找鬼观音有事。”
说罢,她就径直走向马车旁的那具尸体,被杀的是个可怜的马夫。
“别动我的钱!”
她刚刚弯下腰便听身后男人急忙大喝,冷风擦过耳际,少女凭空现出两手,辗转推挪间只听得“咣啷”一声,大刀赫然落地。
那个男人企图从背后偷袭没成功。
“你……你为什么不杀我?”男人自知敌不过少女,他刚刚受了少女一掌,此刻浑身疼痛难忍,冷汗直流。
“那不是你的钱,以及,方才只有你没有殴打这个车夫。”少女面无表情地捡起车夫散落在地上的遗物放到他的尸体旁,而后又慢慢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钱袋扔给了那个男人,“你走吧,以后别喝假血了。否则,多少钱都不够骗的。”
“你!”男人瘫坐在地上愤愤道。
他被人揭穿谎言,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歹念来。
少女当即长臂一挥,长鞭弯如蛇影,掠过那个草寇的鼻尖,将他的鼻梁擦出数条血痕来。
“带着那十九两银子走吧。”她慢慢转过身,指着马车说,“车里人的性命我买下来了。”
“是是是,姑奶奶!”那草寇千恩万谢,连滚带爬地逃了。
观音血?喝了能长生不死?哪儿来那么好的事。
“你现在可以出来了。”少女对着马车轻声慢语。
她眼前的这辆马车精致华丽,车身上还有不少彩绘雕镂。寒风过处,甚至闻得见车内的淡淡香气。
原湘湘料定车中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不多时,车厢的帘子被一柄扇子悄无声息地挑了开来,从里面缓缓爬出一个惨白的人形,映着月光,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长手。
“姑……娘,当真好本领!唔——咳!!”话还没说完,那个白色的人形便吐了一滩血,精准异常地洒在车前横木外的一尺之地。
她闻声凝视,见一个约莫弱冠出头的年轻男子半倚在车厢外。
那白衣公子虽眉头微皱容色不佳,却仍旧风姿不减,好似覆雪青竹,清俊疏朗,大有公子只应见画,定非尘土间人之质。
一时之间,四周恍若寂静,她的脸上却像是开了染坊一般变化多彩。从意外,到大喜,到疑惑,再到黯然……最后面无表情。
“在下柳不归,敢问姑娘名姓?”白衣男子稍稍挪动了一下位置,顺势朝着红衣少女看过去,俯身又吐出好大一滩血。
她道:“你这名字好假。”
虽说她初次踏入江湖,可也不是失了智。不归不归,欲寻归处,无处可归,谁家父母会给孩子起这样一个晦气名字?
“你不信?”男子轻声问,言语间竟有些委屈。
“你……是不是女扮男装?”原湘湘不想搭理他,径直反问。
不得不承认,见到这人第一眼时,原湘湘是难以置信的,可是当这人开口时,又的确是个男人在说话,她瞬间就萎了。
但是,望着那张脸……她还是忍不住好奇。
身随心动,一道白光劈过,年轻男子隐约感觉腹中阵阵闷痛。
柳折舟稍稍往下一看,原湘湘已经安然站定,她正死死地盯着柳折舟,刀刃般凛冽的青灰色目光,那双利眸似乎非要在他的脸上剜出两个血窟窿来。
“哇啊啊啊——!”他忽然心头血气翻涌,脚下不稳,血便一口喷了出来。
原湘湘因为站在他的面前,那一口血兜头浇在了她的脸上。
“……柳折舟”他愧疚万分地低头看着眼前变成血人也依旧面不改色的少女,痛苦解释着,“在下柳折舟,字行远,家住京畿外十里城东,在京中文殊院任职;亲族单薄,二十有四尚未娶亲,此去是为治病……”
霎那间,白光又闪,柳折舟的腰带尽落,衣领散开,他面前的血人伸出细瘦的两手,抓起一团雪白衣衫慢慢擦拭着脸上血迹。
原湘湘不动声色道:“你要去哪里?——果真是男人。 ”
显然,她言语之间不免有些失落,但反而一点怒意也没有。
柳折舟低头望着胸前的白衣变血衣,又想到那姑娘失落的声音,他的脸上不禁缤纷变化起来。
“天台……寺。”柳折舟轻抚胸口顺气,“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折舟的一切就听从姑娘差遣啦。姑娘去哪里,折舟便去哪里。”
柳折舟趁空赶紧整理衣服。
“我为何非要同你一起呢。”
柳折舟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怔怔立在原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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