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哪有你这般做母亲的,为一己之私,硬生生将我活蹦乱跳的孙女给逼死了!”
沈老太君随手摔了个盏杯子,四分五裂地碎在一个跪着的妇人前。
此妇人正是沈老太君口中孙女的亲母,沈春迎。
沈春迎跪躬着身子,早已哭得泣不成声,她颤着双唇,似是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也只是重复着那句。
“女儿当真知错了。”
堂外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密云低垂压着倚春台的下人低头无声,进进出出地给里头刚死去的六小姐梳洗整衣冠,谁也不敢朝厅堂上瞧一眼,听一句。
整个厅堂上弥漫着一股极其愤怒却又压抑凝重的气息,沈老太君面色铁青,怒视着她这不成气候的女儿,恨铁不成钢道:
“你逼着自己的孩儿非按着你的步调走,孩儿一有反驳之意,你便动辄斥责,如今孩儿被你逼死了,你说你知错了,你究竟是知错了,还是害怕了。”
沈老太君刻意压着声音,却又咬牙切齿,难以低愤。
“虎毒还不食子,何况那是你的亲生孩儿!”
沈老太君越说越气,最后两个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她十年前荣休,和夫君兴高采烈地游山玩水,将侯爵之位和家中一应庶务交由自己这女儿打理,现如今却在她回来之际逼死她的亲孙女。
若非陛下病重,她收到消息,车马不歇,彻夜赶回,怕是都见不着自己孙女尸身了,眼下她愈发觉得自己合该早些回来,早些回来给自己孙女主持公道,方不会酿成今日白发人送黑发人。
沈老太君也怪自己回来的晚,看到的是自己孙女尚未梳洗的遗容,听到的是太医刚刚说的‘可以准备后事了。’
准备她孙女的后事。
沈老太君连夜奔波,身子骨也吃不消,继而频繁咳嗽起来,她将手中鸠杖用力往地上一杵,发出沉闷声响,声音明显不如刚才有力道,甚至有些吃力,“你还我孙女的命来!”
沈春迎身子一颤,她猛地抬眸,提着裙摆往母亲脚边跪了跪,泪水顺着她眼尾滑落,“母亲,女儿真知错了,女儿千不该万不该整日逼迫雁雁按照我说的去做。”
沈春迎双手拽着自己母亲衣摆,“如果能换雁雁活过来的话,孩儿愿意替雁雁去死的,母亲,孩儿当真愿意的。”
“哼。”沈老太君用力一脚将自己这女儿踹倒在旁,一剂冷眼睨过去,“若你的命能换回我孙女的命,我早要了你的命!”
说罢,沈老太君强撑着自己的身子,抬眼望着堂外檐下瓦当不断落着雨珠子,阖眼惋叹之际,她眼角的泪默默流淌,眼下并非她伤心时,她孙女的后事,她要亲自操持。
“我孙女最是明媚活泼,她生前喜爱鲜艳美丽的曲裾,把你不顾她意,强行给她备下的沉色衣袍,全都给我扔掉,重新做!”
“至于你,”沈老太君愤“哼”一声,冽了眼地上被她踹倒,这会儿正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女儿,“这段时间就去祠堂忏悔度日。”
话音甫落,里头屋里侍奉小姐梳洗穿衣的丫鬟双腿慌张跑至外厅止步施礼,脸上却是喜极而泣,“禀老太君,侯爷,小姐醒了。
“小姐醒了。”
***
沈明央阖眼欲睁之际,只觉自己头晕脑涨,浑身乏力,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活气。
她蒙眬着双眼,入目寥寥,耳畔偶有丫鬟时不时有丫鬟传来轻声喊话,“小姐,小姐,你是醒了吗?”还有丫鬟慌忙跑出屋的脚步声。
沈明央视线缓缓而睁,目及之处,陌生的雕花幔顶,还有刺眼的烛光,让她本就涨痛的脑袋下意识朝里一扭,阖上双眼。
这真是太奇怪了,她居然活了,活在了一具刚被宣判死亡的身子里。
沈明央分明记得自己是个刚成年的现代人,因不幸患上不治之症,家中贫寒,钱远远不够医治,爹娘一夜白发,四处筹钱给她瞧病,即使如此也不得善果,她断气儿时甚至不满十七,死后魂魄被无缘无故吸到这具女尸身体里,害她都没来得及再看看自己的爹娘。
她闭着眼,越想越觉得头痛欲裂,脑海里的记忆混乱颠倒,不属于她的记忆却令她感觉痛苦噬心。
不仅如此,她还感觉自己浑身轻盈,好似一朵被吹散的蒲公英,身悬高处,然手臂、膝盖传来的痛感真切无比,甚至是疼至骨髓,又令她痛不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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