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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暗涌

小说:

共执

作者:

云济知海

分类:

现代言情

慕云瑠身上无论何时都有一个极为重要的特质,那就是执行力超强,说做就做。

在打定主意要给慕钰上户籍之后,她马上就行动起来,准备好了“翔实”的借口去说服老罗叔,好让他将慕钰记入手实。

慕云瑠事先评估和观察过村子的现状,这个村子是杂姓村,慕、罗两姓是村中大姓,但也收留了许多他姓居民。

本朝皇帝是在马背上得的天下,桓文帝在时也曾多次征战北疆。

北方诸城郡遭受战争的蹂躏极为严重,尤其是曾被占领过的城镇,尸相枕藉,民伤大半。幸存的民众甚至无法在堆积如山、衣不蔽体的尸体中找寻到亲人,只好将尸体葬入万人冢,随后相携迁往中原及以南。

自此,原先北方的户籍记录几乎统统沦为废纸。天下大定之后,朝廷下旨清查人口,厘清课税,由各户居民自己申报户口,再根据家中资产的多寡分为土户与客户,后者也就是所谓的浮户,大多由散尽家财,无地可依的流民构成。

那户籍登记的法令最重指向的自然是朝廷的税收,实际上人口的流动极难限制。

慕云瑠觉得让慕钰以浮户的情况办理户籍正好,到时一通语焉不详的胡诌,把他描述成前来投奔的远房亲戚,或许可以蒙混过关。

事后证明,她的观察和分析相当精准,当她向老罗叔提出要给自己的远房亲戚上户籍时,老罗叔第一反应是疑惑慕云瑠哪里来的远方表亲。

慕云瑠早就找好了模棱两可的说辞,告诉老罗叔说:

“他家很远,那边又糟了难,所以只好逃来这边了,他家是哪儿来着······”

慕云瑠假装努力思索他家乡的名字,私下里则偷偷观察着老罗叔的反应,发现他完全被自己的逻辑给带走了,丝毫没有起疑心,甚至还帮着猜测他家乡的名字。

“他家怕不是荆州江陵那儿的,据说那地界最近不太平啊。”

“啊对对对——”内心感谢过老罗叔送来的台阶之后,慕云瑠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那地界发生了何事?我见他来时悲怆至极,未敢细问啊。”她面不改色地编道。

老罗叔则谨慎地摇摇头,仅仅向她吐露了三个字:

“税、徭、匪。”

慕云瑠陡然心惊。

“好了,不聊这些了。”老罗叔主动翻篇。

闲聊过后,二人顺理成章地进入到了信息登记的环节,慕云瑠将慕钰的名字、性别和她大概估算过的年龄报上去之后,又意外地得到了老罗叔的探究和询问,但全然是与户籍没有关联的另一个话题。

“六丫头,我听你罗大娘说你要招赘?”

“是——”

“他可在你五服之内?”

“他啊,自然不在。”慕云瑠只知原主是个孤女,但她对详尽的亲属关系所知不多,因而这个远亲的重点必须落在远上,越远越好、越不为人所知越好,况且他俩本来也不亲好吧。

“那依我看,反正他不远万里前来投奔,家中又宅地尽失。将来可否返乡立户也未尝可知,不如你考虑招他为婿?”

确是她难以设想的道路。慕云瑠在心中为老罗叔点了个赞。

“好的,谢谢老罗叔,我回去再好好想想。”

回去好好忽悠一下他。

慕云瑠办好了慕钰的户籍,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她思及今日是约定好学手艺的第一天,还需在去见大娘们之前,把来整修柴房的工匠迎进家中,所以她从老罗叔家里离开之后,不由得加快脚步,朝着家的方向去了。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山东郯城。

李德孝在自家的门槛上枯坐了许久,他也并非无事可做,只是他着实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因为他已经三天没有吃到一口饱饭了。

他老娘也躺在屋内的床上,饿得哼哼唧唧,醒来又再睡过去,或者说是晕过去了。

他甚至连走进屋内再看一眼她的力气都没有。

他本来早起是想去地里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挖一些野菜野草聊以果腹。

然而他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连锄头都没有力气拿起,即便如此,他强撑着走了几步还是跌坐到了门槛上。

一直到现在。

自从夏末干旱地里长出的罪恶蝗虫摧毁田间的一切之后,村里人面上的笑容也被蚕食殆尽了。

而当那些从城中来的青面獠牙的恶鬼,在他们跪地哭哭哀求之下仍将仓中仅有的那点粮食给夺走了,整个村子彻底陷入绝望之中,悬梁自尽者已有十数人。

在这个贫穷到几乎被遗忘的山东边缘小县城中,他和母亲注定要死在地动、盗匪之后的饥饿中了。

他知晓自己活不过这个冬天,干脆在门槛上回忆起一生来。

李德孝打有记忆以来,就觉得在村中,他有这么一个名字极为扎耳和可笑。

听他娘说,那是他在京中做活的父亲取的,希望他德行出众,出人头地之后再回来孝敬自己。至于具体做的什么活,他倒是从来没有听老娘说起过,唯记得出生后就很少再见过父亲了。

如今他老爹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回过家了,连之前经常寄回来的银子也断绝了。

仅剩他们娘俩在这里等死。

他突然有些不甘心,死了名字不就浪费了嘛,他想活,他想活!

他曾听说越过那片山就能去到富庶的地界儿,那里有什么叫莲社的,许给他面粉山、稻米山、油泉和酒井,或许在那里,他才能活下去。

可眼下,他连挪步都做不到,何来翻山一说!

他忽然想起了邻居王大石那日的暗示:他妻子要不行了。

回头看看躺在床上进气没有出气多的娘,他下定了决心。

他只记得凶狠的王大石提着刀进到屋去,那微弱的一点生息倏忽地逝去了。

之后的一切记忆,都在痛苦和时间中模糊了。他像只野兽一样,顺从口腹贪欲,将肚皮狠狠填饱。

在走之前,他给他娘立好了墓碑,也把名字中的可笑的孝字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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