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的一路上,慕季青的眼神始终萦绕在慕云瑠的脑海中,让她心绪不宁,不自觉加快脚步,试图驱散这股不安。
而到达州城之后,慕云瑠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眼神的含义: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巧赶在谢文博大婚当日来!
今日是豫州知州二公子谢文博迎娶安乐公主的日子。
天家婚礼,自然是极为庄重奢华的,端的是“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
实际上之前从未有过公主下嫁州官家公子的先例,礼部官员为这场极为不寻常的婚礼而抓耳挠腮了许久,又不得不在圣旨的压力之下硬着头皮推进,光是走完三书六礼就足足花了近一年的时间。
可以说,整个豫州城几乎是焕然一新,往日的残垣污垢皆被天家的喜事掩盖。
接亲的必经之路上更是人头攒动,大家都挤破脑袋想要一睹天家婚礼的风采。
慕云瑠内心即使是一万个不愿,但奈何严大夫的医馆就恰恰在州城的主干道上。她一边祈祷千万不要遇到谢文博,一边小心地挤开看热闹的人群,龟速朝医馆走去。
天不遂人愿,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慕云瑠在埋头苦走之时,身边的人群突然发出阵阵骚动。
“快看!是新郎官来了!”
慕云瑠本不想抬头,但不知是周围沸腾的人群感染了她,还是内心那仅存一点的原主的情绪作祟,她最终还是抬起了头,与马上的谢文博四目相对。
不得不承认,谢文博的长相是很适合当闺中少女怀春时幻想的桃色对象,原主对他情根深种不仅仅是出于从下一起长大的情谊,更是源于初见时对他的容貌的一见倾心。
今日的谢文博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接亲队伍。他的长发用昂贵的玉冠束起,温润如玉的眉眼之间却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郁气,金线暗绣的大红色喜服在他往日儒雅的书生气外增添了雍容华贵之感。
谢文博在见到人群中的慕云瑠之后也明显地怔住了,眼中瞬间满溢了不知名的情愫。
慕云瑠则尴尬的像是意外闯入前男友婚礼现场的小丑,脑海里瞬间唱起那句经典的歌词:
“原谅捧花的我盛装出席只为错过你——”
谢谢,没有捧花,更没有盛装,只想赶紧错过你哈···
别过眼神,慕云瑠生怕再晚一秒自己就要换上流汗黄豆.jpg的表情,在谢文博回望的目光中化成一颗小水滴,钻入熙攘的人流中,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谢文博眼见那抹淡粉色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狠狠压下身体中那股不顾一切直接策马追过去的冲动,眼中尽是不甘和愤恨,手上不自觉的用力,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身边的贴身小厮谢锦绣察觉到主子的情绪不对,便低声问道:“公子,怎么了?”
谢文博低下头,与他耳语几句。锦绣强压下脸上的不可思议,点头应是。
—
今日是大婚的吉利日子,万人空巷,大家都来凑热闹,渴望沾一沾喜气,沿街的商铺自是鲜有人光顾,许多铺子干脆闭门,举家去观礼去了。
严大夫的医馆正常开着,他一如往日,坐在门口的诊台后,沉默地注视着门外的一切。
他在等慕云瑠来。
须臾,一位穿着淡粉色襦裙的娇俏少女便走入了大门。
来得正是落荒而逃的慕云瑠,严大夫见她脸色苍白,粉唇上的牙印甚至渗出了细微的血丝,便知道来人是经历了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让慕云瑠坐下后,起身轻轻地关上了医馆的门。
“孩子,你可要看宽些。”
原主汹涌的情绪上涌让她悲从中来,无所适从,她甚至想垂泪问眼前的严大夫,是不是自己不够好,泓知才对自己弃如敝履。
室中一地寂静。
慕云瑠花了好久才从原主的心情中剥离出来,来自现代的灵魂实际上无法理解原主的感情,但很同情她的遭遇,好像在安慰她似的一遍遍告诉自己:你很好,你很好,错的是他。
“严大夫,我···我确实已经看开了。”
严大夫忙不迭地捋着胡子应承道:“看开就好!看开就好啊···你今日来,可是来送草药的?”
慕云瑠点头称是,将已经分拣好的草药递给严大夫,后者只是略略扫过一眼,便放在了诊台之后,顺便从中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银钱递给她。
接过钱袋,手上的重量让她微微蹙眉。
“严大夫,这也太多了,这些草药不值这个价···”
“收下吧,好孩子,就当是我提前付给你的未来的药钱。”
慕云瑠对严大夫的善意心知肚明,她也不好回绝这份善意,在努力克制住自己眼底的湿意之后收下了。
交付完药材之后,她也没忘记自己今天的主线任务,向严大夫描述了昨晚那个男子的伤情以及自己希望送他进城医治的想法。
严大夫听完后脸色有些凝重,斟酌之后开口:
“你的推测很有道理,还是要我亲自看看才安心。不过他的伤到底如何还未可知,毋要动他罢,明日我亲自上门去看就好。”
慕云瑠:不好,送货上门失败。
虽然内心的小九九并未达成,但她还是打听可能与他有关的消息。
“严大夫,最近,最近可有流放的队伍经过豫州城吗?”
“流放的队伍···并未听说啊,孩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在将自己的猜测和疑问和盘托出之后,严大夫也眉头紧锁,手上捋胡子的动作一刻也没停过。
“孩子,我清楚你的担心,这样吧,若是有人来询问,我将你的讯息告诉他们可好?“
慕云瑠:······
严大夫瞧见她脸上怔愣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忙改口道:
“是我考虑不周全,这样吧,若是有人来向我打探他的消息,我会提前告知于你,如何?”
“甚好,谢谢严大夫。”
说罢,慕云瑠与严大夫约定好明日一早他便上门看诊,又顺带拜托严大夫开了一剂今晚暂用的汤药。
门外人群的喧闹声渐渐沉寂了,窗棂透入的日光西斜,慕云瑠起身向严大夫辞行。
走出医馆的她轻抚了下胸口,长出一口气,感觉刚刚和送上门来的刀子擦肩而过:
严大夫果然还是缺乏对剧情的了解,差点是救人还没救到底,我俩打包送到西。
慕云瑠在路边尚开的铺子里买好了男式的衣服,在掌柜问及尺寸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大号:
大清巨人三阿哥都还能长高,我选最大号也很合理,嗯。
将衣物放入空掉的药篓中,慕云瑠打算回家了。距离城门关闭还有一段时间,她打算去城门口看看告示,或许会有与他相关的消息。
来到城门前,视线急切地扫过惯常用来贴告示的地方,空空如也的城墙却并未让她完全安下心来,思量着再等等来看也不迟。
秋日的黄昏浸了寒意,枯黄的落叶铺满了出城的道路,踩上去会发出让人心痒的细碎声响,慕云瑠已然把婚礼上的尴尬抛之脑后。
不想这时,一道声音突兀地闯入她的耳中:
“慕姑娘,请留步。”
“···锦绣?!”
来人正是谢文博的贴身小厮锦绣,取的是“锦绣文章”之意。当初在谢府的时候,原主常常托他给谢文博递话、送吃食,很是相熟。
慕云瑠认出他之后,在婚礼上经历的无措和尴尬又去而复返,她蹙眉:
“锦绣,你来做什么?”
你不是应该在参加他的盛世婚礼,看他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吗···
“公子托我给姑娘送来一封信,他说姑娘看了便知。”说罢,就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作势要递给她。
慕云瑠只觉得荒谬!他今日才迎娶公主,仪式都尚未完成,就如此迫不及待地给自己送信。
还一看便知,她不看也知道,肯定是诉衷肠,表深情,说什么娶公主是被逼无奈之类的话,虽然这话也没错,但如今圣意压下,再不愿也只能认命,难道是想全家掉脑袋不成!也就是原主会吃他那一套。
慕云瑠甚至没有抬手,只是径直越过他,没有回头:
“你且告诉他,我们的缘分已断,让他以后也莫要来寻我了。”
—
婚礼自是在黄昏举行,在两位新人到达以前,谢府中已是高朋满座。
谢家是百年世家,自荆州发家,后久居豫州,担任地方大员,至今已有三代。豫州地处要道枢纽,谢家也藉此做些镖局商队、古董贩卖之类的生意,家资颇丰,却也从未肖想过天家姻缘。
如今这天大的福气砸在头上,最扬眉吐气的当属谢文博的父亲谢仁义、谢知府了。今夜谢知府恨不得将自家压箱底的宝贝古董都抬上桌来,给俱是尊贵无比的客人们赏玩。院中可谓是香烟缭绕,花彩缤纷,金器银盏上闪烁着摄人心魄的暖光。谢知府在来往的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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