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身子下意识的反应很快,且音当即将人扶住。
奈何恕尘绪此刻身子酸软无力,即便是被她扶住,也不受控制的将额抵在了她的胸前。
柔软的青丝顺势贴在了她的身上,恕尘绪握着她小臂的手用了力,用力之大以至于手背上浅藏的筋络尽显。
融化灵核无异于历劫,人为历劫在鬼门关走一遭罢了。
饶是此时,他还咬牙硬撑:“……出去。”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他不仅感受不到自己几千年的修为,体内还涌上了阵阵热潮。
这样的潮热不似他先前问心劫的痛苦,令人难以启齿的是,身子涌来的反应。
且音身上的冷淡合香却好似藤蔓一般,将他紧紧缠绕,在被这股香气包裹之后,他身上的反应更为剧烈,恕尘绪难堪地垂着头抓紧了她的小臂。
且音的小臂温热,与他的寒凉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状态。
这样的温度在眼下为他带来的刺激是极大的,他想松手,想挣脱,可偏指尖像是恋恋不舍一般,指尖不听他的话,身子也像是要溺死在这一池温热春水当中。
他甚至将额抵在了徒弟的胸前。
谁不知晓他渊云仙尊虽为男子,却不亚于女娘,而今清心寡欲的人竟起了这样大的反应,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恕尘绪不接受这样的自己。
他轻轻战栗着。
“若是我出去,师尊要在地上躺一天吗?”且音扶着他的小臂,敛眸道。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且音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清冽而低沉,少女温热的吐息洒在他鬓边银丝上,分明说着关切的话,在他听来却另有所图。
恕尘绪心头竟是升起一丝不安来。他是大乘期的仙尊,但此刻融化了灵核,对实力必然会造成一定影响,若是且音心怀不轨,要对他做些什么,在眼下,他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回应且音的是一声喑哑的闷哼。
手臂上的素手宽慰般拍了拍他,且音的声音格外安抚人心:“不会有事的。”
融化灵核不是一般人承受的住的,但且音知晓,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她不是听不到他难耐的喑哑和乱了的呼吸,但且音不是姽婳,她只是一个炼气期的弟子,方才进行的过程足以将她的灵气耗尽,再不能释放灵气安抚他,现下不单是恕尘绪需要修养,她也是。
不等恕尘绪出言,且音将他带到了那张软榻上:“师尊放心,今夜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你。”
她话音刚落,恕尘绪抬眸对上了她。
且音面上仍是小弟子的恭敬,看起来没有半分逾矩的迹象可循,就这般静静的看着他。
她墨黑的眼眸沉静而清澈,没有情欲,亦没有关切,饶是恕尘绪,都不曾看出且音此刻究竟有怎样的情绪。
一个炼气期的弟子,怎会。
恕尘绪不要她相陪,在他看来且音才是那个最大的危险。
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且音温声道:“初次融化灵核,难保灵气泄露,小心为上。”
“成何体统,还不速速回弟子房。”恕尘绪无暇再听她说话。
且音一开口,他脑海中便充斥着方才耳畔的声响,那股藤蔓般的香气会使得他身子不受控制。
似乎是要维持住自己的身份,恕尘绪撑着正欲继续斥责,手腕复又被按下。
“灵核融化,即便是大乘期,修为也不如从前,倘若有人愈对师尊行不利之事,师尊恐有心无力,再者,融化灵核会产生许多变动,我在这守着,风险还能降低些,”且音说着,有些奇怪的看他,“师尊的心怎么跳得这样快?”
且音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那颗心高高的悬起,可她像是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她没有半分尊师重道的模样,如今竟是趁他动作不能,对他上下其手。
恕尘绪怒道:“荒唐!”
疼痛是会导致心率飙升的,方才恕尘绪经历了灵核的融化,如此倒也说得过去,不过她方才不曾想到这一点,顺口便问了出来,恕尘绪恼什么。
且音没有纠结这些:“情绪起伏过大会损伤灵核,师尊当好生将养着。”
她几乎不会向人解释自己的行为,但恕尘绪不同,他是且音的挚友。
她看起来是很好说话的,可方才那些话分明不容忤逆,好似她才是师尊,恕尘绪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一点都没有把宗门规矩放在眼中,宛若一块滚刀肉,但且音说的没错。
如今灵核被她融化,没有了灵核,他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渊云仙尊,如果且音真的离开,失去灵核后的变动还有很多,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且音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海棠水榭的光亮被熄灭。
翌日,凌云山巅。
昨夜损耗过多,可想象中的虚脱感不曾到来,相反,且音明显能察觉到体内的真气不再稀薄,她试图运转灵气,便发觉灵气更为充盈了几分。
“师妹,昨日你在试炼大比大放异彩一事,如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见她一个人站在这儿怔神,明锦凑上前来,朝她笑道。
且音:“离人宗的消息传得这般快吗?”
明锦:……
她率先想到的是离人宗消息的传播速度,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离人宗在成立那年便有专门贩卖小道消息的地方,如此说来,这也能作为她探查的门路。
但这话在旁人听来,只当且音是一点都不曾谦虚。
“你昨夜不曾回弟子房,”玉潭沉着脸道,“你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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