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偏僻的另一处小院里,刚刚从卫临淮院落回来的卫惊鸿正拿着一副画像细细端详。
画上的女子,容貌生的和晚凝一般无二。
卫惊鸿闭眸回想幼年时的记忆,想起画中人陪伴自己的那些年月。
今日在卫临淮房内撞见那女子,他看的出神怔愣,并非是为美色所迷,只是那女子的脸,生的太像画中人。
让他恍惚以为,是死去二十年的阿娘,还魂而来。
若不是那双蓝色的眼睛,同记忆里阿娘漆黑的眸子不同,怕是就连幼时一直在阿娘身边长到七岁的他,都分不清两人。
“你说,世间真的有毫无关联却生的一般无二的两个人吗?”卫惊鸿望着画像喃喃低语。
卫惊鸿离世的阿娘,二十年来都是旁人不能提的忌讳。伺候的下人候在一旁不敢答话,唯恐哪句说的不对触了主子逆鳞。
内室静默许久,卫惊鸿突然开口道:“去查卫临淮养着的那女子,过往从前,事无巨细,一一查清楚。”他不信世间有这样巧合的相像。
*
晚凝养了好几日,身子已然大好。
纵使那日她叮嘱过卫临淮常来看她,这些时日,仍是一次不曾再见过他,每回问起,婢女总说卫临淮有要事在身,实在抽不出空。
好在自从卫临淮回京后,小院里的奴才都换了一波,如今伺候晚凝的都是卫临淮的亲信,即便卫临淮不曾过来,也没闹出什么刁奴欺主的事。
因着卫临淮嘱咐过养病期间不许晚凝吹风,故而这几天晚凝都被困在小院内室,连推窗瞧瞧外头的事都甚少能做。
日子实在无趣,只好寻些事情来消磨时间,糯米糕倒是做的越来越好。
晚凝每日做了都让婢女给卫临淮送去书房。
今日已不知是她第几回做,婢女在旁瞧着她认真细致的模样,眸光落在她手上这几日来烫出的血泡。
想起那日日被书房管事扔出去,昨日还喂了野狗的糕点。
只觉这姑娘,傻的可怜。
她心下轻叹,劝道:“姑娘日后别做这糕点了,世子不喜吃甜,您做了也是白费功夫。”
晚凝蹙眉疑惑,想起从前在南海时卫临淮明明很喜欢,摇头道:“不呀,他很喜欢吃甜的,和我一样喜欢。”
婢女心中无奈,却实在不忍心看晚凝一片真心喂了狗。
想着左右主子有心避着这姑娘,不肯来这小院见她,咬牙骗她道:“唉,世子近日出门办事去了,人不在府上,姑娘就是要做,也先缓几日罢,待世子回来了再做。”
晚凝没想到卫临淮出了门,下意识问她可知卫临淮何时归家。
婢女撒了一个谎,只能用无数个谎来圆,只说不敢打听主子行踪,待人回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晚凝眼里有些失望,总算没再让婢女往书房给卫临淮送糕点。
她和婢女一道收了东西,从膳房回了内室,散了头发倚在软榻上假寐,刚要睡下时,门外院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晚凝朦胧着眼起身,婢女压了压她肩膀,给她披好衣裳,嘱咐道:“姑娘在屋内歇着,奴婢出去瞧瞧。”
说着就往房门处走,人还未到门前时,外头吵嚷的人,就踹开了房门。
房门砰的一声,晚凝抬眼看去。
门外的人也顺着踹开的房门,看向内室的她。
来人一身盛装,眉眼都是骄横,打量着晚凝。
晚凝认出这人就是那日在长公主府回廊瞧见过的姑娘。
也是长公主口中,那位和卫临淮议亲的女子。
“你就是表哥养在府里的通房?”她踏进门槛,走近晚凝问。
晚凝眉心微拧,摇了摇头。
公主心想算这女子识眼色,不料下一瞬就听到晚凝说:“我是卫临淮的妻子,不是他的通房。”
晚凝话音平淡,好似只是讲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可这话却实实在在触怒了这位素来嚣张跋扈的公主。
晚凝如此言语,落在她眼里,便如恃宠生骄耀武扬威。
她看着晚凝的脸,冷笑道:“就是这张脸蛊惑的表哥迷了心智吗?来人,掌嘴,打烂她的脸为止!”
她和长公主两人,倒真是一脉相承的姑侄俩,折磨人的手段如出一辙。
这位公主,可是宫里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她话音刚落,婢女脸色瞬时惨白,赶忙上前去,将晚凝护在身后。
公主嚣张不顾后果,她身旁跟着的嬷嬷是长公主身边的人,认出晚凝身旁的婢女是卫临淮亲信,提醒道:
“公主三思,晚凝姑娘,毕竟是世子房中人,您眼下出了气,却同世子交了恶。您可仔细思量,若是当真不打算嫁进国公府,莫说是打烂这姑娘的脸,就是要了她的命,世子也不能拿您如何,可您若是还想着嫁进国公府,就绝不能在进门前毁了他宠姬的脸,您这一打,打的,不仅仅是这姑娘的脸,更是世子爷的脸面。日后您嫁进来,也伤了彼此的夫妻情分。”
嬷嬷话落,那公主倒是稍稍回笼了些理智。
可她想到晚凝方才自称是卫临淮的妻子,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望着晚凝的视线仍旧狠厉。
晚凝不喜欢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抿了抿唇,缓声道:“这是我的房间,你能出去吗?”
她自幼长在南海渔船上,不见外人,未学礼教,即便知道公主身份贵重,也不觉得她是自己要顶礼膜拜的人,只是寻常的,将她当作一个闯进家门的外来人。
不喜欢,就能开口说不喜欢。
不愿见,便是直白的不愿见。
那公主闻言却是气的涨红了脸,“嬷嬷!你看这贱蹄子恃宠生骄的样子,我绝不能放过她!”
她早听姑母说过晚凝身边的那婢女是暗卫出身,曾替晚凝挡过公主府的掌掴,气怒上头时便示意身边跟着的奴婢上前去把那婢女拖开。
本就是登门找茬,这公主带的人手十足。
晚凝身边那婢女打量了眼四下的人手,心中犹豫。
她若是使出全力,不是不能勉强保下晚凝无恙,只是,必要得罪这位公主。
国公府哪个不知,这位公主是最有可能做府上主母的人。
不仅婢女如此想,这满院的下人,哪个不是这样想的。
正因如此,这公主,才能轻易登门,闯进晚凝卧房耀武扬威。
倒是一直跟着的嬷嬷,不愿事情闹得难堪,拉着公主劝道:“公主莫急,您气她犯上,就罚她给您跪下磕头行礼,也算是府上妾室提前拜见主母了,就是世子爷知道,也挑不出您的不是。这般既能挫她锐气,又不损您和世子爷情分,岂不两全。”
晚凝不明白这些人的言语,却本能不喜欢那句‘府上妾室拜见主母’,她眉心微蹙,压着厌烦起身。
边往妆台前走边道:“我要梳洗了,出去。”。
嬷嬷的话,倒是给那公主提了个醒。
她扫了眼晚凝,眼里暗芒微闪,开口道:“你给我跪下磕头见礼,敬上一杯茶,我就暂且不毁你这张脸,否则,今日你这张讨人厌的脸必要交代在我手中。”
晚凝顿步回首,只觉这公主出身高贵,生得也玉雪可爱,却实在是惹人厌烦。
她眸光渐冷,话音再不如往日和缓,甚至隐带了几分甚少显露的凌厉。
“我阿爹阿娘说过,世间唯有天地日月可受我一拜,你,算什么?”
晚凝自幼长在南海,就连父母爹娘都不曾受她一拜,阿爹离世前,还特意交代晚凝,不许跪他,说世间唯有天地日月可受晚凝跪拜。
十五年来,晚凝从未对任何人屈膝。
只在嫁给卫临淮那天,同他拜过海上明月。
阿爹阿娘旁的都不曾叮嘱教导过她,唯独叮嘱她第一要紧的是珍重性命,第二要紧的是不可屈膝跪人。
她记着这话,从不敢忘。
晚凝的话,落在那公主耳朵里,却让她更是气怒,全然顾不得那嬷嬷的劝诫,急怒道:
“我是什么?我告诉你,我是主,你是奴,我是皇族,你是贱民,我是表哥未过门的妻子,你是他养在府里消遣泄欲的玩意,我让你跪,你就要跪!不跪是吗?不跪就打到你跪!来人,给我打断她的腿,我看她跪不跪!”
“动手!”
眼见公主盛怒,嬷嬷心道这乡野孤女真是不识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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