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冷到四肢麻木,像是又经历了一次死亡。
夏油美惠咬牙,即使手指冻到僵直,仍死死握住手里的雪铲不放,混在救援队之中一遍遍重复着铲雪的动作。
雪铲重重落下,向上抬起后,拖拽着在雪上留下痕迹,像是人濒死时无意识的挣扎。
自从接到救援队的电话之后,她就订下最近的一班新干线赶来了富士山滑雪场,在无人在意的情况下,自发加入救援队伍。
雪崩后的救援行动漫长且没有尽头,夏油美惠的手指早已冻肿麻木,与飘雪接触的皮肤甚至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更感觉不到寒冷,只是心中憋着一口气,让她无论无何也要坚持下去。
她要找到【他】……
她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他】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了!!
她只有【他】了……
人群中,忽地冲出来一位面容姣好的妇人,她不顾形象的踩在雪地里踉跄着跑到夏油美惠身边,一把按住了她冻僵的手往怀里带,声音哽咽:
“美惠,别这样。”
“相信雾仁吧,他一定会坚持下来的!”
手被抓住,夏油美惠抬眼,眼珠子快速转过来,冰冷麻木的看向来人。
发现是毛利夫人,她低头掩住情绪。
尽管内心并不情愿,还是因为她是【他】的母亲,手上便逐渐卸了力道,任由到达极限的身体无力地依偎进对方怀里。
豆大的眼泪从少女眼角无声滑落,她张了张嘴,声音又干又哑:“抱歉夫人,是我失态了,可是我真的好怕……”
看着她这副样子,毛利夫人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也不自主涌了上来,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轻拍夏油美惠的肩膀,嘴里一遍遍重复,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我们都坚持住,雾仁他也一定会坚持下来的!”
几年的相处下来,她早就把美惠这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女儿,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雾仁在她中的地位。
对于美惠而言,雾仁的生命是比她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现在雾仁生死不知,身为长辈,她怎么也不能看着美惠这孩子在冰天雪地里作践自己的身体。
万一……她是说万一雾仁真的遭遇不测……至少美惠……至少美惠还应该有着属于她的未来……
勉强站稳,毛利夫人回身去拉夏油美惠的手。
她没有反抗,乖巧的被拉回到人群。
很快,暖和的手套包裹了冻僵的手指,罩下的帽子挡住了风雪,身上却感受不到温暖。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夏油美惠和毛利夫人一起站在雪里,透过雪幕看着在雪山上不停搜救的救援队。
各种各样的喧杂声传过来,到了耳中却只剩下空无的寂静,连带眼前那片白茫的雪地也感受不到一丝生机,不由得让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夏油美惠,一个出生在平凡家庭里再平凡不过的孩子。
如果非要在她身上找到一个特别的地方,大概只有[她是特级咒术师夏油杰的妹妹]这一点。
小时候的夏油美惠不知道什么叫[特级咒术师],她只知道那是一个她接触不到的世界,而她的哥哥很厉害,可以在那样的世界里大杀四方。
她的哥哥一直是最厉害的那个,性格温柔不说,长相也是帅气逼人,她最喜欢的就是哥哥了!
哥哥也总说最喜欢她,她很开心。
这样平凡的幸福一直维持到了十年前夏油杰亲手杀死自家父母的那刻。
看着夏油杰的衣服上沾满双亲的鲜血,看着他朝她望过来,脸上露出痛苦挣扎的神情,身为妹妹的夏油美惠做出了一个决定:
让哥哥杀死她,由她来结束他的痛苦和挣扎。
可是,她明明对他说可以坦然地接受死亡,明明已经感受到了手掌在脖子上收紧时窒息的痛感,为什么当再次醒来,她却还活着。
他放过了她!
不,应该说她被他抛弃了!!
在父母死去之后,那个唯一的说着最爱她的哥哥也不要她了。
好在,上苍还是怜悯她的,在这个腐烂的破败不堪的世界游荡多年后,苟延残喘的她遇到了新的救赎。
他们相识在2月3日,东京的一家蛋糕店,共同买下了店里的最后一份生日蛋糕。
【他】叫毛利雾仁,出身镰仓花道毛利府,拥有着和哥哥一样黑色的头发,拥有着同样温柔的琥珀色眼眸,会温柔的对着她笑,会说最喜欢她了!
【他】是上天给她的依靠,她这么笃定着。
她知道她很漂亮,在少年怀春的年纪,在她的蓄意靠近下,他们不出意外的在一起了。
拥有依靠的感觉令人十分心安,她的世界因为【他】的存在重新回归正轨。
唯一令她感觉不大满意的地方是【他】比她大上两岁,在【他】已经毕业的情况下,她还要留在高校里继续学习。
不过,瑕不掩瑜,只要有【他】在,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大概是一个星期前,向来温顺的毛利雾仁不知原因的突然和毛利夫人吵了一架,突兀地做出了去富士山滑雪散心的安排,她却因为学业问题脱不开身,纵使有再多不满,也只能看着他一个人离开。
然而,这场本该是散心的雪山之旅,也在今天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彻底破坏。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雾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没有雾仁!】
“找到了!人在这里!!”
“不可思议,还有呼吸!!!”
“快!把保温救援毯和便携式呼吸机拿过来!”
嘈杂的人声将夏油美惠飘远的思绪拉回来,她把手从毛利夫人怀里抽出,凭借本能在第一时间跑到前面。
救援队带着毛利雾仁从身边经过,能看到少年面白如纸的脸色,好在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他还活着。
太好了!
夏油美惠露出释怀的笑容,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断开,她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浑身的气力,直直的朝身后倒去。
意识彻底溃散前,最后看到的是毛利夫人着急的脸。
再次清醒是在医院的病房。
躺在病床上,鼻尖充斥着浓烈刺鼻的消毒水气息,入目所见只有纯白色,感受不到一点生气。
夏油美惠撑着身体从病床上坐起来,想要揉揉太阳穴,抬起手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此刻正缠满了绷带。
圆乎乎的像是雪球一样的手掌,看上去有些滑稽。
她试探着动了动,结果因为包得太厚实,根本动不了一点。
见做不到,夏油美惠索性也就放弃了,转动脑袋,开始在房间里寻找毛利雾仁的身影。
过来查看情况的毛利夫人一进门,目光落到她身上,猝不及防的被晃了下心神。
阳光透进病房洒在少女脸上,她一个人,那么安静乖巧的坐在病床上,淡粉色的眼眸向四周环视,透出一股令人怜爱的彷徨与不安。
而这份不安来自于哪里,不言而喻。
毛利夫人叹了口气,调整好表情,她伸手轻轻叩击两下房门,声音又轻又柔,像是怕把人吓到。
“美惠,我可以进来嘛?”
夏油美惠一愣,因为没能看到毛利雾仁而逐渐焦躁的心情被这声呼唤诡异的抚平,她转过来,与毛利夫人对上视线,眸底的孺慕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夫人……”
娇娇弱弱,软到人心底的嗓音,听得毛利夫人心都要化了。
眼见人挣扎着就要从病床下来,她连忙往前迎上去,护住人身体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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