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识,去看看李副将如何了?”李熙吩咐下来。
出于大夫的职责,陈识看见伤员就已经上前查看,等李熙说的时候他的手才从李副将眼皮上放下来,他回道:“李副将手臂胸口伤痕导致失血过多,恐有性命之忧,不过,他身体还算强悍,他这血量换了寻常人可能早就死了,多亏他能撑到现在。”
“能救吗?”李熙直截了当问道。
方临煦也立刻关切地看向陈识。
陈识犹豫了一下:“太严重了,连我都没有完全的把握。”
方临煦眼眸一黯,没有完全的把握……忽然,他眼睛又是一亮:“没有完全的把握,那就是还有几分把握了?”
相比于其他大夫的齐齐摇头,陈识无异于是给了他希望,也难怪他如此激动。
“将军不要过于乐观,陈识所谓的把握,不足三分。”陈识提醒道。
方临煦面色又凝重起来:“不足三分……够了,总比准备后事的好,你说,要怎么救?”
“药,我需要大量的止血草药,还有生血草药。”陈识回答道。
李熙看向陈识,不知在思考什么,久久没有说话。
“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方临煦的脸色当即不好起来。
李熙知晓他军中恐怕没有多少草药了,若去城里买,此刻城中人心惶惶,哪里有人肯卖给他,怪不得陈识说没有把握,没有药哪里来的把握。
李副将这一劫,难熬。
李熙靠在一边,没有说话。
方临煦沉默片刻,垂下了头:“抱歉,这点我做不到。除了他需要止血药,军中还有大量伤员……”
他理智得可怕。
“将、将军,末将、末将无事,那些药,末将用不上……”李副将似乎听到敏感的话题,他强撑着都要睁开眼睛回应。
方临煦不忍看他,别开眼睛,可是拳头已然快要捏碎。
这是他并肩作战的兄弟,若非弹尽粮绝,他又怎么忍心任他去死?
李熙看在眼里,不由得叹息。
换位想想,若她身处方临煦的境地,她肯定也会做出与他一样的抉择。
一个人还是一群人,不必多想,可是,太残忍了,尤其是对他们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人而言,亲眼看着同伴死去实在是太残忍了。
陈识也知道,可是没有药怎么治病?
他叹息道:“那就恕在下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吗?
其实不尽然。
李熙抱着胸,指尖轻轻敲打在臂弯处,似是思索又似是在犹豫。
她余光扫向那人冷硬的脸庞,虽然无力,虽然难过,可他仍旧说着“谢谢”。
李熙有时候宁愿他没有那么礼貌……看上去怪可怜的。
“他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李熙突然问道,方临煦一愣。
“李熙,你我都明白,战友有多重要。”他认真回答着。
李熙叹了口气道:“我曾在书上看过一邪方,若你要用,我可以告知。”
“邪方?”
“邪方。”李熙认真地看着他:“很邪。”
连李熙都觉得邪,方临煦看着她,却只犹豫了片刻:“你说。”
李熙微讶,可转头一想,却也不觉得意外。
她思忖片刻道:“古人云,以形补形,既然李副将失血过多,那咱们就得将血补回去。”
“怎么补?”方临煦皱起眉:“要什么血?羊血,牛血还是……”
“人血。”
方临煦表情一滞:“人血?你要让他喝人血?”
“果然很邪。”陈识震惊道。
李熙又纠正道:“不是喝,是引。引一血能相溶之人的血,以真气为辅,银针为导,输入李副将体内,不过这种方法并非完全能成功,是否成功还要看天意。”
“相溶之血……他的父母远在天边,怎么能解这近渴。别说尝试,就连人都找不到。”方临煦觉得荒谬之余,竟也想信一信,可是终究是条件不足。
“不,方将军,世界上并非只有亲人之血能够相容,滴血认亲也并非能够全信,有的人哪怕没有血缘关系,血也可以相溶。陈识,可否借血一用?”李熙不知从何处端来一个盛水的碗递到陈识面前。
“里面是我的血。”李熙说道。
陈识一顿,随即明白李熙的意思,他毫不犹豫,当即刺破指头挤了一滴血进去。
可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溶了!”陈识震惊,他猛然看向李熙:“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我所说的,无需亲缘亦可血溶。”
陈识眼中闪出奇异的光芒:“原来是真的……主子,您怎么没早些告诉我,原来没有亲缘血也可以溶在一起。”
方临煦凑近一看,竟真的溶了,他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
李熙道:“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陈识的血与我的血可以相溶,我难道能是陈识的孩子吗?”
陈识连连惶恐:“庄主说笑了,属下可生不您这么聪明的女儿。”
李熙微笑:“打个比方罢了。”
“真是神奇。”方临煦感慨不已。
李熙继续道:“方将军,只需要将李副将的血拿来与他人相匹配,若相溶,李副将就有获救的可能,若不溶,便……准备后事吧。”
“若是能找到相溶之人,你有几分把握?”
“六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所谓医者,不过是与阎王抢人罢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李熙说道。
“从没有希望到有希望,从三分到六分,这已经足够了。”方临煦说完,取来一只碗当即放了自己的血,又去割李副将的指头。
但令人失望的是,这一碗血并未相溶。
方临煦的睫羽一颤,心道,果然如此。
“军中还有那么多人,方将军不必灰心。”李熙见他难过,忍不住宽慰他道。
他明明很失望,可经她一鼓舞,他竟奇迹般鼓起勇气来:“你说得对。”
方临煦挥手,召来田罗,吩咐下去:“你取几个碗来,命所有人在碗内滴血并贴上名号送来我帐中,尽快。”
“为何?”
“这是命令。”方临煦肃然道。
田罗见方临煦语气如此决绝,当即正了脸色,他微微俯身:“属下这就去。”
“庄主总是出乎属下意料。”陈识望着那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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