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欣的家比她家小很多,越过大门她便看到陈父陈母坐在大厅里,高声密谋。
“这夏瑜还要在我们家住多久?可欣也是,交朋友也不看人。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夏瑜现在在我们家住着,到时候她家里真的出事儿了,想赶都赶不走!”
“他家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听说是高管层出问题了,他爸首当其冲。具体什么事儿,估计不好问出来,不过听说夏长海现在都在病急乱投医了……”
“爸!妈!”
陈可欣适时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屋内的人扭过头,视线在夏瑜的身上停驻了一下,沉淀了语气。
“回来了啊,回来了就早点儿睡。”
之前夏瑜来陈可欣家,他们一家都十分积极,临走的时候总想着多留她几天。
以至于给了她一种自己受陈家欢迎的错觉。
陈可欣有些尴尬地看着夏瑜,“你别伤心,我爸妈他们是开玩笑的,你继续住就行了。”
“你也听说我家的事儿了。”
“只言片语,听说你爸拿手上的股份跟别人对赌,输了,对方可以低价收购他手中的全部股份。”陈可欣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试探地说道,“上次你那个事儿可能就是困兽之斗了,可能是想以你为饵,引诱王总入资,重新掌握话语权……”
夏瑜紧抿嘴唇,一字不说。
“哎呀,”女孩儿摇摇身边的人,“夏瑜你别想多了,这些都是我爸听别人胡说的。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父亲会拿自己的女儿去做交易啊!”
是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拿自己女儿做交易筹码的父亲。
他夏长海真是独一份。
这个冬天,好像比以往的时候都难熬。
夏瑜再次回到家里的时候,是夏哲通风报信,说温雅把周怀瑾请到家里来做客了。
用脚趾想,就知道没安好心。
可是等到夏瑜回家的时候,发现周怀瑾并没在夏家。
她环视了一下大厅,发现上面有一瓶已经打开的饮料。
夏哲拼命给她使眼色,温雅正巧从楼上下来。
夏瑜的视线跟随着她,才发现家里好像变了好多,特别的素雅,一改往日的高调奢华。
楼梯上的人一步步地踏下来,面容之间有难掩的憔悴,视线停留在夏瑜身上的时候,两只眼睛里面全市深沉的埋怨和怨恨。
下面的人直视她的双眼。
“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夏家要被你害死了?”
“周怀瑾呢?”
此话一出,夏哲心里在打鼓。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关心这个臭男人。
“他不会来纠缠你了,你们两个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夏瑜,你不要再天真了,你现在回头是岸,夏家的富贵你还能继续享受下去,你一定要挣到鱼死网破的那一天的话,你自己也难过。”
“你跟他说什么了?”
“林青妤生出来的好女儿,”温雅一脸嘲讽的笑,“家里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把一个外人的事儿挂在嘴边。你还真是有良心!”
“良心?”夏瑜双手抱肩,“温贱人你有良心吗?”
“你妈B……”
中年妇人快步走过来,挥着手就想往夏瑜的脸上招呼。
手臂却被狠狠地拽住,夏瑜侧目盯着她,“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温雅抽回手,目送着眼前的人出走。
出门之后,夏瑜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或许整个夏家都会觉得,她不卖肉,就是对不起家里人。
她在路边买了一瓶啤酒,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到胃中,她才觉得身上的寒冷减轻了一些。
刚喝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就响起了。
又是夏哲。
夏瑜将手机放到一边,但是对方锲而不舍地来电。
点开接听,对面的声音十分急促,“夏瑜,你赶紧回来!爸出事儿了!家里出事儿了!”
她没走出多远,很快就到了大门。
门外汇聚着一大群人,救护车和警车,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夏瑜从人潮之中挤进去,发现警察正在做笔录。
在一楼的浴室里,有被水冲淡的血迹。
她再一次见到了自己的至亲在面前消逝,这次却很平淡。
就像早有预感一样。
在浴缸的旁边,那个金色的小刀滑下来。
警察勘察了现场,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他用母亲的小刀,处决了自己。
身后,温雅和夏哲已经泪如雨下,夏瑜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不知道怎么布置表情。
那个晚上,三个人在大厅里,却各自为阵。
温雅哭晕过去好几次,那满脸悲怆的样子,夏瑜差点以为下一秒她就要直接殉情。
倒是旁边的夏哲,放声哭了一段时间之后渐渐收住情绪,开始安慰身边的母亲。
夏瑜在离他们五米远的地板上,虽然有地毯,她还是觉得冷,压着头抵住膝盖。
在这个新历最后的一天,泽湖最美的烟花绽放,万家灯火辞旧迎新,夏家,却冷得像冰窖一样。
律师是第二天来的,夏长海在自杀之前写好了遗书。
男人冰冷地宣读遗书上面的内容,像个无情的判官:所有股份转让的费用,由温雅继承。夏长海户下的所有不动产,由夏哲继承。夏哲未成年,无自我管理的能力,由温雅担任财产管理人。除了股份折价外的其他动产,共同财产在分割完后,夏长海的部分由温雅和夏哲继承。
宣读完毕之后,夏瑜抬眼问了一句,“没了?”
律师点点头。
她想到过自己父亲的绝情,但是没有想到可以绝情到这个地步。
“他的遗书一共有几页?”
“五页。”
五页的遗书,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她。
在他选择最后告别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女儿。
遗书念出来的那一刻,她竟然觉得自己在原地站着都十分多余。
侧目看温雅的时候,她的眼神里又多出不少底气。
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了。
曾经,她名不正言不顺地走进这里,没想到现在却是最后的赢家。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夏瑜起身的时候,竟然有些趔趄,险些摔了一跤。
“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真正开始整理的时候,夏瑜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东西。
她总是在更新换代,喜新厌旧,最后留在身边的都不多。
她把行李箱提下楼,突然想起了那把小刀,她自然是要带走那把刀的。
而温雅母子乐得将刀丢到她手里,反正是林青妤的东西。
看着夏瑜的背影,夏哲扯了扯温雅的衣袖,“妈,你还真的让他走啊,她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女孩子,你觉得她能去哪儿啊!”
“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没看到吗?你爸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了,你有什么不满足的,你管她去哪儿。我告诉你,你爸一死,她夏瑜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明白吗?给我收起你那没地方施展的同情心!”
夏哲无语,跟上了夏瑜的脚步。
老实说,他虽然跟夏瑜不对付,但是从来没曾想过要夏瑜流落街头。
对于夏瑜的窘迫境遇,他有说不出来的心虚。
夏瑜滑着行李箱来到陈可欣家,还没有进到家门,才发现自己的东西已经被放到大门外。
也是,这几天的新闻,瀚华想是无人不知,夏家的顶梁柱倒了,夏家的靠山没有了。
这样做也合情合理。
夏瑜拿出手机,点开陈可欣的头像。
夏瑜:【可欣,谢谢你的照顾,再见了。】
陈可欣:【对不起夏瑜,我爸和我妈现在生气得不行,说是之前有几个合同是在你爸的保证下签的,现在你爸不管不顾撒手人寰了,我们家有好多合作都已经停摆了。】
夏瑜:【他真对不起你们。】
陈可欣:【是我爸妈不让我给你开门的,我真的罪该万死。】
过了一会儿,那头又传来消息:【夏瑜,你到我的窗口下来一下。】
夏瑜十分准确地走到女孩儿的窗口底下,对着陈可欣挥挥手。
陈可欣从窗口扔出一个盒子,夏瑜打开。
盒子里面装着五百块的人民币。
陈可欣:【钱你拿着,去住酒店吧。】
霎时间,夏瑜自己喉咙一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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