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包里面怎么有手表?”李华琼将地上的表捡起来,纵然家境清贫,她还是能看得出来这块表做工精良,必然价格不菲,“怎么来的?”
周怀瑾双颊微微泛红,抿着嘴唇不知道从何说起。
李华琼盯着他,看出了他难以启齿。
想起虽然转学只有一周左右的时间,但是他这几天回来都带着些苹果巧克力,她也让周怀瑾给同学带过零食,觉得同学之间的交往无伤大雅。
显然,今晚不比寻常。
“怀瑾,把手表还给人家。这个手表好看,但是不适合你。”
少年转头,看着李华琼手中的表在四周简陋的环境中散发着与它本身黑色不符的高调光芒,将四周衬托得更加低入尘埃。他咬了一下嘴唇,端坐在矮凳上的双腿下滑,膝盖接触到了冰冷的地板,心底徒生出几分异样情绪。
女人并未善罢甘休,伸手拧起周怀瑾的书包,将他的背包倒过来,里面的东西尽数坠下来。
少年伸手抓住母亲的手腕,“妈,干什么?”
一张标签落在了两人的脚背之间。
上面写着简洁的英文单词。
“怀瑾,这俩词什么意思?”
唯一。
这两个字在心中百转千回,最后还是变成了“我想和你做朋友。”
“两个英文字,这么长句话?”
手指下面传来僵硬的触感,周怀瑾将视线下滑,透过母亲发灰的鬓角,看到的是一双结了老茧的手。
发黄的五指上还有些黑色的沟壑。
这双手托举着周怀瑾成长。
但此时此刻,正抓住他内心隐秘的角落,疯狂地往外拽。
似是认识到自己情绪有点儿失控,李华琼收敛了动作,蹲下身子将包里面的书本文具一件件地拾起来,“怀瑾,妈拼了命地把你从老家带下来,不是让你荒废学业的,是想着你有一天能出人头地。”
“但您不必这样。”
他一把躲过了母亲手中的书包,自顾自地捡拾。
记忆之中,他和母亲很少起冲突,甚至没有红过眼。
这块表,却像是一颗炸弹。
炸起硝烟之后,让整个战场都弥漫着死亡一般的静谧。
一晚上,两人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周怀瑾安静地躺在床上,透过黄色的纱窗,他看到窗外的天空。
黑压压的一片,仿佛就压在他的胸口。
黑色天空之下,闪耀着些许灯光,昏黄惨淡。
弄堂里偶尔会传来几句声响,旋即淹没在这无底的墨色之中。
同一片天空下的泽湖对岸,高楼大厦折射出的绚丽灯光铺在夏瑜脸上。
脸上的妆已经褪去七七八八了,她一把扯下头上的发卡丢到坐椅旁的垃圾桶里。
解开短靴的鞋带,系在一起。
露出两只白皙的脚,在石板路上跺了跺小甜豆般的脚趾头。
湖边的小道上,一对年轻的夫妻推着婴儿车,向着夏瑜走来,两人有说有笑。
走到夏瑜面前的时候,两人弯下身子,伸出双手逗弄着婴儿车里面的小可爱。
那两双有力的手臂,团团地围住小孩儿。
一阵风袭来,夏瑜用双臂抱住自己。
她想起身去看看婴儿车里面的小孩,看一下在爱里长大的孩子都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被一个花坛阻断了去路,那一家三口变得可望不可及,在她的视线之中越来越远。
她赤脚提着鞋走回了大门,才发现花园里有一支玫瑰顺着围墙逃了出来。
花是鲜红的,笑得很灿烂,在晚风中摇曳。
夏瑜伸手准备摸一下它,只听见咔擦一声,枝条却落进了她的手中。
“怎么长出来了,幸好没被夏先生看到,不然就完了。”
少女翻了个白眼,夏长海那个老头子就是这么无趣,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条条框框的。
所以在他们家,哪怕是玫瑰,都不能自由生长。
“反正不要了,我拿走了。”
夏瑜拈着花走进大厅,发现三人正端坐在客厅。
夏长海坐在面对大门的沙发上,左边夏哲,右边温雅。
这阵势一看就是没安好心,更何况,夏哲鼻梁上顶着个招眼的鼻贴,她一眼就看到了。
周遭的氛围有些压抑,夏瑜迈开腿想跨上楼,刚走两阶,身后的男人径直过来,一把扯过她的假发,扔在地上,躲过她手中的短靴,丢得老远。
假发被掀起的时候,她的头发也跟着被大力拉扯,头皮紧绷,痛感一下子冲击上来,鼻腔发酸,夏瑜紧咬双唇,将蔓延到眼框的泪水压了回去。
“只知道疯是吧,整天在学校里面不是跟人鬼混谈恋爱,就是无所事事跟老师对着干。你要自甘堕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连你的亲弟弟都要下手了吗?”
“他跟你说了原因了?”
夏瑜松松垮垮地站着,微微扬起下巴。
“不就是你要跟一个臭穷小子谈恋爱,他帮你,你不领情,还拿篮球打他吗?”
“你说谁是臭穷小子?”夏瑜转头盯着沙发上的男生。
上前几步,明明是一张纯纯白白的小脸,此刻却莫名有强大的气场。
“周怀瑾,怎么了?”夏哲本就被揍了不开心,面对拷问的眼神不开心陡增几分,“周怀瑾他所有东西都旧旧的,听说到瀚华来交转学费的时候,他妈把身上所有的兜儿都翻遍了,才凑齐把他塞进来。爸,你看这就是夏瑜的眼光!”
“我看你鼻子不行了,嘴巴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啪。
一个干净的耳光阻碍了夏瑜前进的脚步。
她的左脸迅速升温。
始作俑者正高傲地站在她的身边。
这一个耳光,比刚才假发被扯掉时的痛感,来得更加激烈真实。
原本夏瑜想好了一车的话回敬夏哲,现在倒好,真是一句都没了。
夏哲显然也没有想到父亲会这样。
即使父亲和夏瑜不合,但是也从没有打过她的脸。
他张嘴准备说两句告饶的话,嘴唇刚分开,手腕就被身边的温雅拽住。
女人用眼神制止他,一个字都不准他多说。
夏瑜一进到卧室就将房间门反锁,耳边回荡着夏长海最后那句“你怎么说都是夏家的人,别老想着把自己贱卖了”。
她看着手中的玫瑰,现在只剩下最里面的那层花瓣,失去庇佑,花蕊也展露了出来。
“对不起,我自身难保了。”
她将花夹进新买的杂志中,合上。
伸手摸着杂志封面上Arrow新推出的黑色手表,下面熨帖着两个金色的英文单词:The one。
今天将礼品袋递到周怀瑾手中的时候,一双白皙匀称的大手落入她眼中。
这手表戴在周怀瑾的手上,比这个模特强百倍了。
事实上,夏瑜再次见到周怀瑾的时候,他的手腕,干干净净的。
透过十班的大门,她看到那个坐在倒数第三排的少年,手中握着碳素笔,飞快地在纸张上书写着,硬朗的侧脸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
陈可欣碰了碰她的肩膀,“要不要我帮你把他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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