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向谨亲昵地揽过唐玥的肩,向视频里的人介绍她,“这是我的女朋友,唐玥。”
念她名字时,他语速放慢,吐字却变重,简单两个字从他舌尖吐出,表明他态度郑重。
“玥玥,这是兰姨,我妈生前的好友。”
兰姨的表情在看到唐玥的瞬间变成了惊喜。年轻女孩笑得温温柔柔,文静而乖巧,是长辈们会喜欢的模样。
“兰姨,你好。”就连声音也是甜甜的,很动听。
即便隔着屏幕,兰姨也能清楚地看出向谨和女孩之间的亲密。爱比杀人重罪更难隐藏,莎士比亚的名句诚不欺人。
“天呐,真是可爱的姑娘。”兰姨惊呼出声,喜爱的目光落在唐玥的身上,如同阳光一样热烈,“很高兴见到你!”
唐玥先前还担心这位叫兰姨的长辈会不会挑剔自己,可是没想到对方这么亲和,让她不由跟着放松下来。
兰姨虽然打扮得雍容华贵,可性子却似乎很活泼。她清了清嗓子,兴奋的声音几乎压抑不住:“阿谨,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虽然问的是向谨,但唐玥站在一旁,听清问题后还是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实际上,不管是她还是向谨,都是这样的反应。向谨无奈的语气中又带了几分羞恼,“兰姨,这才刚介绍你们认识,你怎么就开始打听起这些了。”
兰姨的眼睛激动得发亮,“那你们交往多久了?”
眼看着向谨的耳后根都开始泛红,唐玥觉得自己也不能这么干看着不说话,主动回答道:“是大四开始交往的。”
“是少年少女的校园恋情。”兰姨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这真是太好了,向谨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我原本以为他会一直单身下去,还想着要不要撮合……”
兰姨止住话头,又露出欣慰的笑来,“现在这样就很好,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什么?结婚?
唐玥脑袋里嗡的一声,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
现在考虑这个问题也太早了吧。
“兰姨!”向谨急声喊道。
兰姨作势捂了捂嘴,朝唐玥挤挤眼睛,“他脸皮薄,经不得人这么说。”
唐玥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这位兰姨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时而直白的让人赧然,时而风趣幽默让人藏不住笑意。
直到两人都快招架不住了,兰姨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视频通话。唐玥和向谨都长舒一口气,两人相视一眼,忽然都忍不住笑了。
“兰姨有时候……非常热情。”
热情得让人觉得亲切,只是有时这种热情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两人乘坐游轮返航,海边有人一直在装饰现场,一问才知道今晚将会举办篝火晚会。
“要参加吗?”向谨询问她的意见。
唐玥笑盈盈的都朝他点头:“要!”来都来了。
夜色来临时,篝火点燃,火焰随着微风吹拂而轻轻晃动。周围都是年轻人,大家随心而动,自由自在地起舞,海边变成了露天舞厅,唐玥和向谨也加入其中。
唐玥第一次在公共场合跳舞,虽然只是随便律动,但有好几次都没对上音乐的拍子,向谨为了照顾她,也跟着她一起放慢节奏,这便显得两个人的动作和周围格格不入。
唐玥不好意思,压低声音道:“这样会不会显得我们很傻。”
“没关系,这样就很好。”向谨忽然拉着她的手转了几圈,女孩的裙摆微微扬起,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
音乐切换到下一首,从动感十足的pop变成了温柔的蓝调,男女结对的人群动作跟着慢下来,开始拥抱甚至亲吻,氛围变得罗曼蒂克起来。
唐玥惊讶地看了看那些亲昵的男女,又怕冒犯到对方飞快收回了眼神,刚转头便正好同向谨对视。他伸手环住她的腰肢,明明离她那么近,却并未给她带来半分压迫。
夜色下他的神情那么温柔,连触碰她的时候,都在占有欲中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
唐玥看见他微微低头,随即唇角处传来了一抹温热,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让她产生了晕乎乎的感觉。看到向谨唇边的微笑,她想他应该也和自己一样吧。
“幸好不是梦……”
唐玥听见他含糊不清的话语。
“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我说幸好这不是梦。”向谨回过神来,喃喃道:“否则梦醒后,这一切就结束了……”
唐玥大着胆子,伸出手在他脸颊上捏捏。
“这当然不是梦。”
这种幸福的感觉也是真实存在的。
……
在海滨小城的行程结束后,两人回到了繁华的帝都。这里的星星没有海边多,来往的人也更加匆忙,汽车的鸣笛声渐渐覆盖了唐玥脑海中的海浪声。
但这里是她要奋斗的地方。
在联系上话剧导演,诚恳地寻求帮助后,对方竟然带她去见了业内有名的化妆大师易湘。
导演在业内的名气算不上顶尖,但与易湘早年间相识,自有一份情谊在,易湘也是因此才同意见一见唐玥。
靠近市中心的别墅区占地广阔,环境清幽,或许是心理作用,唐玥感觉那里洒落的阳光似乎都比其他地方要明亮一些。
跟在导演身后进了易湘的住所,在亲眼见到对方出现的那一刻,唐玥的呼吸都快顿住,紧张的心跳得飞快。
易湘是个表情严肃的中年女人,经过时间的积累,身上带着几分难掩的气势,让唐玥不由想起自己上学时遇到的班主任,光是遇见便忍不住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
易湘和导演打着招呼寒暄了几句,目光朝唐玥看了过来。
唐玥心里一紧,仿佛回到了当初实习面试的时候。她赶忙恭敬地鞠了一躬:“老师您好,我是唐玥。”
易湘没什么表情地打量着她,脸上的线条紧绷着,像是刀割般的直线,也没有客套几句,说话直截了当。
“学化妆多少年了?”
唐玥站得更直了。
她并没有经过专业系统化的学习,都是自己一点一点琢磨出来的。唐玥硬着头皮道:“没有专门学过,就是自己练得多了,熟能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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