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 第七十三章
见钟宴笙盯着手里的纸条 , 眼普微微晏大 , 闪动着异样的光彩 , 静候在侧的霍双不由问道 :“ 小殿下 , 怎么了吗 “
钟宴笙眼睛亮晶晶的 , 把纸条翻过去给他看 :“ 你看 , 踏雪学会后空翻了 ! “
霭双见过踏雪 。
在水云寨 , 他被暗卫挟持住的时候 , 卫绩要求跟钟宴笙单独说话 , 踏雪奔过来路着钟宴笙进了屋 。
那是只极为神俊威武的雪豹 。
这几日霍双在协助萧弄那边往养心殿插暗桩 , 此事需要慢慢来 , 一旦被考皇帝发现 , 霍双就彻底暴露 , 所以动作需要格外的小心谨慎 。
偏偏萧弄派来跟他接应的人是展戎 。
俩人本来就不怎么对付 , 展戎说话还随了他主子 , 总是一脸冷酷地说出十足讨欠的话 , 搞得霍双对定王府一脉的人意见越来越大了 。
后空翻 ?
霍双斩钉截铁 :“ 绝无可能 , 豹子怎么会后空翻 ? 定王一定是想骗您出宫 ! 「
钟宴笙眨际眼 : “ 不会吧 “
那可是踏雪 , 冰雪聪明的大猫 !
霍双 :“ 当真不可能 。“
钟宴笙 :“ 可是 , 我真的很好奇踏雪是怎么后空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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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府一脉都是些什么人 , 上梁不正下梁歪 , 拿大猫诱惑不谈世事的小殿下 。
诡计多端 , 卑鄙无耻 !
钟宴笙也没注意霍双的表情 , 拿着那张小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 满意地折起来放进萧弄送给他的安神香囊里 。
好奇归好奇 , 但钟宴笙被考皇帝限制着自由 , 不可能主动提出想出宫 , 否则必然会被盘问监视 , 不能靠近定王府 。
不过有一个人可以帮忙 。
两日之后 , 裴泓进宫见过者皇帝 , 又溜达来了明晖殿 , 他这几日来多了 , 熟门熟路的 , 一跨进书房就摇着扇子 , 得意笑道 :“ 小笙 , 成了 , 陡下允准我带你出去晃晃 , 晚些我再送你回来 。“
大概是因为裴泓未婚妻的事儿 , 加之裴泓最近考实了不少 , 不像以前那样混账地花天酒地 , 考皇帝把朝中几件不大不小的事儿都交给裴泓去做了 , 对裴泓的态度还算宽容一一虽然比起对德王 , 还是差远了 。
裴泓方才回禀了事务 , 得了考皇帝鲜少的两句夸赞 , 立刻顺势提出庄妃娘娘刚下葬 , 钟宴笙守灵了七日 , 他想带钟宴笙出去散散心 。
考皇帝眯上眼盯着他看了半星 , 最后还是允准了 。
钟宴笙的身份还是侯府世子时 , 跟裴泓的关系本来就不错 , 后来被京中不少人当成假世子嘲弄 , 裴泓的态度也没变过 , 如今又是 「 兄弟 “, 关心钟宴笙也很正常 。
还是景王殿下靠谱 !
钟宴笙兴冲冲地站起身 :“ 那我们快些走吧 ! “
他高兴的时候 , 剔透的瞠眸极亮 , 看了就不忍让他失望 。
跟十几年前 , 在雪地里将他捡上马车时一模一样 , 眼神明净 , 冰壶秋月 , 像个滚落尘世来救苦救难的漂亮小菩萨 。
裴泓嘴角的笑意深了点 :“ 今儿天凉 , 你身子骨不好 , 穿厚一些 。“
钟宴笙听话地点点脑袋 , 回房加了层衣服 。
想了想 , 还把腰带狠狠打了个结 。
萧弄解他腰带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 有时候刚亲下来 , 他的腰带就已经落地了 ,
然后就被顺势压到床上 …... 得防一下这个臭流坤 。
钟宴笙乖乖的样子很讨人喜欢 , 裴泓含着笑在外面等了会儿 , 看了眼一同候在门外的冯吉 :“ 本王记得你 , 你是田喜公公的干儿子 ?“
跟脾气暴躁的德王不一样 , 景王虽然不怎么得陛下重视 , 但脾气好 , 冯吉对景王的印象还不错 , 笑呵呵地点头 :“ 景王殿下还记得奴婢呢 。“
田喜没有子嗣缘 , 对一手带大的干儿子很上心 , 为他谋算着前程 。
跟在考皇帝身边几十年的者人了 , 知道得自然比旁人要多 , 把干儿子送到钟宴笙这儿 , 意味着田喜很有可能觉得钟宴笙会很受考皇帝的重视 。
裴泓打量了他片刻 , 摇着扇子笑了笑 :“ 没想到田喜公公会派你来伺候小笙 。
冯吉没听出他的意思 , 以为景王是听说过自己手脚粗笨 , 忙道 :“ 奴婢自不会丢了干爹的脸 , 必定尽心尽力伺候着小殿下 “
而且小殿下还救过他的命呢 , 要不是那日钟宴笙出手 , 他早就成了宫里无数无名冤魂中的一缕了 。
俩人正说着 , 钟宴笙在腰带上打了两个结后 , 也推门出来了 :“ 景王殿下 , 我们走吧 ! “
裴泓的注
意力落回钟宴笙身上 , 和他一道往外走 :“ 小笙 , 我特地趁着邀功带你出去玩呢 , 不谢谢景王哥哥 7“
钟宴笙听话地应声 :“ 谢谢景王殿下 “
“ 唉 “ 裴泓幽幽叹了口气 ,“ 想让你叫声景王哥哥可真难啊 , 小笙 。
钟宴笙 :“......“
他在心里小小声回应 , 因为我爹是你没见过面的大哥 。
你不是景王哥哥 , 而是景王叔叔 。
而且萧弄脑子不好的时候跟踏雪都能吃醋 。
现在脑子好了 , 也不知道会不会吃他叫别人哥哥的醋 , 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
想到这里 , 钟宴笙不禁又升起一丝担忧 。
回程的时候 , 他跟萧弄一直待在一起 , 萧弄的头疾好像就没再犯过了 。
可是现在不得不分开 , 万一萧弄头又疼了怎么办 ? 他也不能随时跟在萧弄身边安抚他给他抱着啃 。
楼清棠怎么还没消息 ?
萧弄会不会又头疼了 ?
钟宴笙神思逐渐飞到天外 , 越想越担心 。
一会儿出宫后 , 他得想个法子 , 让霍双协助他溜出裴泓的视线 , 去赵定王府 。
就算萧弄脑袋不疼 …... 他也想看看踏雪是怎么后空翻的 。
出了宫门 , 景王府的马车已经候在外头了 , 钟宴笙回京后就一直困在明晖殿
里 , 总算能出来走一赵了 , 感觉身上都松快了不少 。
裴泓先上了马车 , 回身愚扶一把钟宴笙 , 钟宴笙下意识地又躲了一下 , 避开了他的手 。
裴泓看了看他 , 没说什么 , 一起坐进了马车里 , 摇摇扇子 :“ 你景王哥哥没什么出息 , 也没去过桂广那么远的地方 , 小笙可不可以跟我说说 , 你和定王剿匪时的事 ?
钟宴笙跟萧弄早就串好了细节 , 心里背得滚瓜烂熟的 , 闻言眼也不眨地 , 就要复述一遍在者皇帝面前说过的话 , 话才刚出口几句 , 裴泓就无奈地笑着打断了 :“ 你 }
的这些我都听过了 , 讲些我没听过的吧 。“
钟宴笙歪歪脑袋 , 有些迷惑 :“ 你想听什么 ?7“
裴泓唔了声 :“ 说些关于你的嗽 , 比如 , 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见闻 ? 或者 , 定王脾气那么差 , 跟你关系还不好 , 路上有没有被欺负 7“
钟宴笙本来是想维护下萧弄的 , 仔细想了想 , 发现萨弄的脾气的确不好 。
还总是欺负他 。
他认真地点头 :“ 他脾气不好 , 还欺负我 。“
裴泓笑容一政 :“ 怎么欺负的 7“
脑子里掠过许多画面 , 钟宴笙眼神顿时游移了一下 , 含糊道 :“ 很坏地欺负 。
比如哄骗他一会儿就好 , 结果他泪蒙蒙睡着时天都要亮了 , 或是在云成要进门的时候 , 还压在他身上不放开他 。
坏透了 。
钟宴笙咕咕唠呈的 , 他在裴泓面前放下了很大的心防 , 没那么警惕 , 也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像在骂人 , 更像是撒娇埋怨 。
裴泓的眼神怪异了一瞬 , 没再追问下去 :“ 平安回来就好 , 也不枉我天天去金福寺里拜佛捐油钱 。“
听到金福寺 , 钟宴笙心里一动 , 不由自主往裴泓那儿凑了凑 : “ 景王殿下 , 淮安侯府的情况怎么样 , 你知道吗 7“
“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
裴泓扇子一合 , 在手里拍了拍 :“ 侯夫人身子还好 , 不过不怎么去金福寺拜佛
了 , 我去了好几次也没撞上 。 淮安侯近来很受限下重用 , 加之钟思渡在秋闸大放异彩 , 出尽风头 , 可谓是鲜花着锦 , 烈火焘油 , 你大可放心 。“
听到裴泓这么说 , 钟宴笙不仅没方向 , 心底反而一沉 。
考皇帝知道他是谁 , 自然也能猜到 , 当年淮安侯府是故意与他爹割席 , 暗中将他换走的 。
那时候他待在定王府 , 萧弄又态度不明朗 , 若不是者皇帝顾忌萧弄 , 淮安侯府早就在他被发现的时候遭祸了 。
重用 ? 出风头 ?
恐怕是什么不祥的预示 。
当年皇后的母族也得以重用 , 出尽风头 , 下场是整族下狱 , 一个个被带到他父亲面前 , 让他父亲亲口定罪 。
如今出风头的是萧弄 …... 考皇帝知道萧弄有头疾 , 是故意纵容他的 。
现在换成了淮安侯府 。
钟宴笙越想越慌 , 心一个劲儿往下沉 。
他们的动作得快点了 。
考皇帝手下办事的除了锦衣卫外 , 还有一支暗中调度的卫士 , 负责养心殿附近的巡逻防护 。
霍双就是从这里面被分出来放到钟宴笙身边的 , 除了他自己的
几个心腹向着他 , 其他的都是者皇帝忠心耿耿的死士 , 可惜被分到钟宴笙这边后 , 他的人也被调到了明晖殿 。
每日考皇帝中午喝了药茶 , 以及晚上喝完药歇下后的那几个时辰 , 养心殿的防护都是密不透风的 , 连只苍蝇也不会放进去 。
好在如同萧弄和钟宴笙的预料 , 考皇帝虽然知道了霍双的底细 , 但应当是还打算继续再利用利用霍双 , 想要继续挖太子残党的下落 , 所以对霍双的态度如常 , 依旧是重用的样子 。
霍双也假装不知身份暴露 , 隔几日就去向考皇帝汇报钟宴笙的一举一动 。
要在考皇帝身边插暗桩很难 , 不过霍双还受着 「 重用 “, 话语权颇大 , 又与展全力配合 , 已经放进去两个了 。
只要能摄松一点考皇帝铁桶似的防护 , 能掌控住养心殿 , 或是在考皇帝那儿翻找到如何解毒的方子 , 消除了萧弄头疾的后患 , 他们做事也不会如此束手不脚 。
钟宴笙心事重重的 , 趴在马车窗上 , 无声叹了口气 。
裴泓坐在对面 , 抱着手看他 , 看他叹气的样子 , 忍不住笑 :“ 好了 , 带你出来散心 , 就别想东想西的了 。 前些日子京城里开了个新酒楼 , 东家是姑苏那边来的 , 我估摸着应当合你胃口 , 我约了几个朋友 , 带你去试试 。“
景王殿下出了名的喜欢玩乐 , 有什么新鲜都爱试试 , 呼朋唤友的 , 十分潇洒 ,
钟宴笙往日不太喜欢热闹 , 听裴泓这么说反而放心了 。
人多才好 , 人多他就有机会溜了 。
马车晃晃悠悠的 , 过了会儿 , 到了裴泓说的酒楼 。
裴泓提前约的朋友也都到了 , 多数还是熟面孔 , 见到里面一张尤其熟的面孔 ,
钟宴笙惊讶不已 :“ 萧二少 1 “
萧闻澜也异常惊喜 , 冲过来包含热泪 :“ 钟小公子 …... 不对 , 小殿下 , 好久不见 ! 哎呀我担心死你了 , 我哥回来了 , 也不跟我说你们在宝庆府的情况 , 嫌我烦还把我丢出府门 , 还是景王殿下靠谱啊 , 不过没我哥靠谱 …...“
一见面就是熟悉的叨叨 , 钟宴符禁不住笑 :“ 多谢你啦 , 我没事 。“
周遭其他人也都挺眼熟的 , 多是跟裴泓常结伴的那些 , 见过几回了 , 只是大伙儿望着钟宴笙 , 都欲言又止的 , 静默不语 。
毕竟就在这半年多 , 钟宴笙从侯府世子变成了侯府假世子 , 又一下变成了宫里失落的小皇子 , 身份大起大伏的 , 让人反应不过来 。
从前见他长得好看 , 私底下偷偷说些糟污话的也都不敢吭声了 , 毕恭毕敬低头 :“ 见过小殿下 “
钟宴笙和善地朝他们点点头 :“ 先进去吧 。“
萧闻澜的态度倒是一如往常 , 嘴停不下来 :“ 哎 , 小殿下 , 你都不知道我哥有多过分 , 我送他的那个三万两的瓶子 , 他给我弄脏了就算了 , 我心疼带回自己的住所了 , 结果他这次一回来 , 连夜让展戎又拿了回去 ! “
钟宴笙实在说不出口瓶子是他弄脏的 。
这个锅还是让萧弄继续背着吧 。
萧闻澜埋怨完 , 又美激激起来 :“ 不过我哥这回把瓶子放到了书房里 , 书房哎 !
一拾头就能看到 , 你说我哥是不是很重视我 7“
钟宴笙的耳尖无声红了 :“......“
萧闻澜还在美 :“ 我哥出去一赵 , 回来变得有良心了 。“
钟宴笙红着耳尖别开头 。
不 , 他有毛病 。
景王包下了一个雅间 , 众人上楼进屋入了座 , 萧闻澜的话还没嘱啵够 。
他话太密了 , 裴泓一路也没能插进一句话 ,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 用扇子敲了敲萧闻澜脑袋 :“ 萧二少 , 说完没 ?“
萧闻澜这才闭上嘴 , 嘿嘴一笑 :“ 好久不见小殿下了嘛 。“
要阻止萧闻澜说话是也难的 , 萧二少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 拉着钟宴笙继续聊 。
裴泓头疼地揉了下额角 , 有点后悔把萧闻澜请过来 。
钟宴笙本来还琢磨着怎么问萧闻澜定王府的情况 , 才显得很自然不留痕迹 , 没想到都不用问了 , 萧闻澜秀噜一下就全说了 。
定王府情况一切如旧 , 王伯出去一超 , 回来花又被亲卫们看管死了一批 , 每天都在唉声叹气 。
萧闻澜转转眼珠 , 神色夸张 , 压低声音道 :“ 我哥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 , 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 憔悴得吲 , 一推就倒 , 今儿我离开的时候 , 他还在病床上起不来 。“
钟宴笙 :“......“
定王殿下就是腰上被挪了一刀 , 也能面不改色地带着他奔
逃 , 疼痛只会激发他的庚气 , 哪可能表现出这么柔弱的一面 , 还一推就倒 。
他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不对劲 。
萧闻澜往日话是很多 , 但也没这么多 , 还考是说到萧弄 。
真的不是被人特意吩咐的吗 ?
萧闻澜泓然不知自己暴露了 , 还在继续唉声叹气的 :“ 府里的大夫都给我哥看过了 , 都没查出来怎么回事 , 我问我哥 , 他就说他愚媳妇儿了 , 你说我哥是不是病糊涂了 ? 他哪来的嫂妇儿 。“
钟宴笙 : …
钟宴笙耳尖越来越烫 , 怕被人看出来 , 起身道 :“ 我出去透透气 。“
裴泓作势要跟着一起 :“ 我陪你 ?“
「 不必不必 ,“ 钟宴笙携摆手 ,“ 你还有容人呢 , 景王殿下 “
满桌的人都眼巴巴看着裴泓 , 裴泓也不好丢下客人 , 只好道 :“ 早些回来 。“
其他人只以为钟宴笙是听萧闻澜唠叨得不耐烦了 , 出去躲躲 , 他人一走 , 桌上凑固的气氛反而又活动起来 。
钟宴笙快速走出门 , 捏了捏红通通的耳垂 , 哭笑不得 。
萧弄都在教萧闻澜说些什么呀 , 乱七八糟的 !
还好萧闻澜一向废话多 , 也没人在意他究竟在说什么 。
出来发现霍双不在门外 , 钟宴笙往楼梯那边走了几步 , 想看看霍双是不是在楼下 , 想让他安排人把他送出去 。
刚走了两步 , 旁边的屋门突然拉开 , 钟宴笙的腰上一紧 , 被捂着嘴一把拖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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