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即至。
经过这些时日的修养,慕涟漪的胎稳了,胃口好了,也圆润了许多。
因慕婉在鎏佳宫陪伴了数月,一则没有名分身份,二则离家已久。
贵妃便放了她上元节前出宫。
春竹闻之,兴奋不已,早早便收拾好了东西。
慕婉便带着她与秋菊一起,于晨中出了宫门,坐上了马车,向着慕府而去。
马车上。
车内,春竹高兴和秋菊说着话。
悬了帘子,慕婉单手托着脸颊,看着窗外的景,静静出神。
直到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神。原来是春竹说了什么,她一直未回应。
春竹担忧地问:“姑娘,你怎么了?”
睫羽轻颤,她摇了摇头。
“姑娘,你没事吧?”春竹看着这般的她,仍不放心:“自从那夜后,姑娘总是如此,可是碰到了什么,魇住了?”
慕婉看着春竹与秋菊,沉静片刻,笑道:“无事。”
果真无事吗?
她扪心自问,那夜,夜黑风高,花海之中,突然出现的琴音,嘘寒问暖的引路之人,真的是醉后幻觉吗?
好半晌,她又小心问道:“春竹秋菊,那夜你二人寻到我时,可曾见我身后有他人否?”
春竹与秋菊相视一眼。
秋菊抿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摇了摇头。
春竹则眉头皱紧,道:“姑娘,你已经问了好多次了。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慕婉沉默。
脑中不自觉回忆那张绝世容颜,这般人物怕不是仙人,便真的是她喝醉了,游园一梦。
思及至此,便不再去想了。
看着眼前二人,她安抚道:“无事。许是喝了酒,脑中不清醒,错看了。”
.
慕府。
门口,几人等候已久,见状近前来。领头之人面上带着笑,对着马车恭敬道:“老奴周蔺,与府中下人,前来迎接二姑娘入府。”
春竹掀了帘子一瞧,来人正是府中管事周蔺。
春竹自小在府中长大,后来跟随姑娘返乡,年幼时曾受过周蔺的照拂,虽多年不见,对其仍是亲切;“周伯。”
秋菊也跟在春竹身后下了马车,她是后入府中,虽没有春竹这般开朗的性子,但行事还算规矩稳妥,见周蔺也是唤了声:“周管事。”
慕婉看着眼前不复年轻发鬓微白的中年男子,柔笑询问:“一别经年,周管事可还好?”
“承蒙二姑娘惦念,老奴一切都好,日思夜盼总归是盼到老爷公子与姑娘都回来了。”
周蔺眼眶已然湿润,当年慕阁老携慕府之人回乡,将其留在京都慕宅,不问世事静心打理府中一切,已然十年。如今终于盼得慕家之人回来,既激动又心酸。老爷与公子回来多日,姑娘仅在府中住了一日便领旨去往宫中陪伴贵妃娘娘,今日初返。
他向后张望只瞧见一辆车架,不免疑惑:“二姑娘,老爷呢?”
“父亲在阁,须得些时辰方归。”
慕婉离开皇宫之时,便有太监前来禀知此事。
周管事听闻点头,不再多问.
“一路劳顿,还请二姑娘先入府休息吧。”
后方仆人纷纷站立两侧,周管事在厕方屈身作引。
慕婉再次踏进了慕府的大门。
她心情甚是开怀,未见慕瑛身影,问道:“兄长呢?”
“回二姑娘,大公子在扶风苑。”
“好。”
慕婉点头:“我去找兄长,周管事不必跟着了。”
周蔺停下脚步,欲言又止。
依着记忆,她向着扶风院而去。
扶风院是慕瑛所住之处。
院中布景精致,花繁叶茂,假山流水,在中心还种了一棵琼花树,此时层叠的花儿压弯了枝头。
一阵风吹过来,花瓣如雪,迎着潋滟晴光,纷纷洒洒打着圈儿的落下。
慕婉进了院,抬眼便望到这一幕,也看到了坐在树下的人。
她微微一愣,继而认出那人。
青年正坐在树下看书。
一身淡墨轻衫,眉宇温润,面容清俊,发顶一柄素雅木簪,雪白的花瓣落在他乌黑的发上,犹如出水清莲。
难得的是这份清雅。
细直的手指捏过纸角,翻过一页,举手投足甚是端方。
慕婉停下脚步。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来。
二人视线相接。
心似乎停滞一瞬。
慕瑛从一旁廊下迈步而出,看到立于廊门下的女子,淡笑:“婉儿,你来了。”
慕婉回神,压下心绪,敛步上前。
裙摆如花,步步绽放,犹如少女难言的心事悄然散开。
那人已起身,放下书,整理衣摆。
慕瑛眉目温润,见她近前,向着石桌旁的那人,抬手作引:“这位是翰林院裴少卿,幼时你曾见过的。”
忽有风过,花落纷飞,拂过青衫乌发。
那青年微微一笑,宽袖轻抬:“在下裴钰。慕二姑娘,一别数年,不知可否安好?”
“多谢裴少卿惦念。慕婉一切安好。”
她福身回礼,心下已然乱了,言语却无一丝不妥。
慕瑛见此,怕二人太过疏离,在旁又道:“怎么,婉儿不识得了?幼时你曾唤‘子谦哥哥’的。”
青年颔首,望着她的眉眼,却是温柔。
慕婉不敢抬头。
兄长不知,她怎么会不记得他。
少女怦然心动之人,深埋于心底的悸动,怎会轻易忘却。
裴钰垂目,唇边含笑:“幼时之事,亦是裴钰僭越,琅之莫提。”
“你我,婉儿三人算是少时结谊,不必这般客气。”慕瑛作势引着二人坐下。
慕婉瞥见石桌之上放着的书,乃是潇湘。正是裴钰方才所看。
她自幼识字,也曾读过不少书籍。
依稀记着,此书收录了众多无名居士之言,大多为游者游历沙漠大野、山海湖泊随心所记。
她微微惊讶。
一般来说,读此书之人,大多淡泊名利,向往山川。
她悄悄抬眼,默默看去。
他竟也有这样的心愿吗?
裴钰正与慕瑛话旧:“陛下允翰林大臣于明日宫中赴宴。”
他与他相识已有十载,分别七载,今日重逢,诸多事,话不尽。
出身江安寒门,早些年无功名在身,他曾于街巷布过字画,不少人羞之辱之,他一概不理,淡若清风。偶一日,巷边停了一辆马车,小厮前来摊边将书画尽数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