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食,外边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着。
昨日夜里气温骤降,风吹雨打,到半夜雨声方停,一早又下雨了。
钟攸凝坐在窗边,出神的看着细雨打在外边的芭蕉叶上,很快树底下就汇聚了小水洼,雨水和着泥土,浑浊朝外溅,院子外,淡淡的雾气萦绕在树木间,露出隐约的枝丫,像是水墨画。
阿喜去取外衣了,巧姑和顺儿对这种天气习以为常,同钟攸凝介绍:“姑娘不知道,我们镜川每年从三月末开始,气候就十分不稳定,春雨频繁,时暖时冷,等过了这月就好了。”
逢这种雨季,主子们也不爱折腾,连晨昏定省这种规矩都免了。
钟攸凝微微侧头,支着下巴,饶有兴趣问道:“不去请安啦?”
巧姑两个点头:“是啊,时暖时冷的,主子们身娇肉贵,也怕着了凉。”
反正挺人性化。
主子们不出门,婢子们也不用跟着受罪了。像晓露这些小婢室外的活都少了大半。
钟攸凝现在才对侯府制度有点了解,问道:“除了雨季时,其它时候有吗?”
“有。”她们点点头:“冬日腊月的时候也无需每日请安。”
这个时候,镜川的气候还没雨季这样阴晴不定,只是冷了点。
主要还是忙。
寒冬腊月的时候,采买、人情往来是大头,郑家跟镜川城中的高门望族们要联络,跟远在上都的亲朋好友、上司同僚等也要送礼走动,府中的管事们大都被派出去了,府内主事的夫人们也忙得不可开交。人人都忙,长辈定然要体恤晚辈,就会传话把请安的事暂时放一放。
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这个家嘛。
在这个时候,谁要是不识大体,就太显眼了点,“破坏家中团结”的帽子就扣下来了,传出去也有损名声,族中还有长辈在的都能指着鼻子骂。
这种时候,大多长辈都会做表率,不止免了晨昏定省,还会给小辈们发下各种厚礼“嘉奖”,彰显慈爱。
郑家的家规是老侯爷在世时定下的,到郑琦接任仍沿用,钟攸凝一直以为老侯爷是行军打仗的人,制定的家规应该是严厉的,没想到人情、礼法都有结合。
钟攸凝还记得幼时,她哥钟闻给她讲故事,从文人风趣、杂七杂八到说人讲事,其中将军也讲过几位,当时他是这样说的,将军们身高八尺,能日袭万里,手上拿着百十斤的各种武器,一开口就能呵退人两米。
他比划了下钟攸凝的个头,说像她这样的,吹口气就足够了。
连说带比的,在穿插一个行军途中小故事,像是“一个人骑着马冲进敌军里,一刀一个,刀刀命中,杀了个七进七出...”这种,比说书先生讲的都精彩,现场转播一般,钟攸凝信以为真,并且留下了固有印象:
人高马大、铁面修罗。
咦,简直是止小儿啼哭的良方啊。
阿喜捧着衣裳站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下雨无事,听东家长西家短消磨时间才是最有趣的。
她还十分没有自觉的扯起钟攸凝的大旗,催促着巧姑和顺儿:“两位好姐姐,我和姑娘才到府上不久,你们再给我们说说侯府的事吧。”
巧姑和顺儿有点犹豫,朝钟攸凝看了看,见她没阻止,才应下来:“你想听什么?”
阿喜往前凑了凑:“两位好姐姐,你们知道二爷的红颜知己吗?”
钟攸凝都没想过她会问这个问题。
巧姑和顺儿相觑一眼,摇头道:“不知道。”
郑佩在府中的名声其实不错。虽说大家都说郑佩风流潇洒,红颜知己遍布,但人不像孙攀吃窝边草啊,相反郑佩说话温柔体贴,体恤下人,风趣幽默,府中的婢子对他印象很好。
甚至比侯爷和三爷印象都好点。
侯爷气势重,常年跟城中的贵人们相处,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大家惧侯爷更重,至于三爷,郑通持正守礼,重规矩,大家都不敢离近了,怕被他训斥。
钟攸凝有些意外。
郑家三位男主子侯府仆婢印象大问卷新鲜出炉。
看起来郑佩得了头名,受仆婢们欢迎,郑琦和郑通次之。
钟攸凝一直以为三爷郑通在府上是最受欢迎的,郑佩修私德,既没有侯爷郑琦的气势,又不像郑佩惹出一堆风流故事,姑娘大多对这样的男子敬而远之,没想到结果跟她想的不一样。
“可二爷不是跟很多人有牵扯吗?”此刻阿喜是她的嘴替。
巧姑和顺儿压根不在意:“那怎么了?二爷又没在府上跟人有牵扯。”
换句话说:不吃窝边草的二爷就是好二爷。
只要郑佩不在府上乱来,她们没看过,自然不在意这个。
钟攸凝、阿喜:...挺有道理。
巧姑和顺儿说过这件事,就不肯再说别的了。
她们比小婢们年纪长,不是小婢们那样好说话,什么都肯交代。
阿喜好姐姐长、好姐姐短都不管用了。
等巧姑和顺儿退下,她贼眉鼠眼的朝四处张望。
“怎么了?”钟攸凝问。
阿喜冲她讨好的笑笑。
窗户边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钟攸凝仔细看过,心里有了猜测:“出来吧。”
两颗小脑袋从窗外冒出来。
晓露和米儿扒在窗户上,也讨好的冲钟攸凝笑:“姑娘好。”
钟攸凝态度客气:“你们好。不过你们怎么在墙角根。”
她们俩:“嘿嘿。”
阿喜也嘿嘿了声,才如实说到。取了衣裳回来后,她在门口听见巧姑和顺儿的话,正好晓露两个也听见了,她们不好进来听,只好躲在哪个角落听一听闲话八卦。
还能增加她们的“知识储备”呢。
钟攸凝觉得好笑:“你们俩在府上这么久了,谁知道的事能超过你们。”
两颗小脑袋瑶得跟拨浪鼓一样,飞快摇头:“姑娘,不是这样的,巧姑和顺儿姐姐比我们进府早,她们知道的事比我们还多呢。”
晓露和米儿两个小婢,能有现在的消息来源,全靠“外挂阿禄”给她们提供消息,离了阿禄,她们知道的消息就比不上消息更灵通的巧姑和顺儿了。
说实在的,钟攸凝对这个阿禄挺好奇的。
她反应过来,问阿喜:“所以刚刚你问二爷的事也是你们商量好的?”
阿喜大方承认,她们也是想要丰富“知识库”。
连巧姑和顺儿这样的大婢都不知道,看来要想知道八卦,只有盛娘子这样的管事娘子才知道了。
钟攸凝告诫她们:“既然都不知道,以后也不要再打听了。”
吃瓜是一件快乐的事,别最后吃瓜把自己吃进去了。
“知道了。”三个人垂着头,异口同声。
晌午的时候,春雨又退了,阳光透过雾层洒了进来。
廊柱、长梯上到处都是被溅的泥水,沾在柱头上格外显眼,小婢们已经拿着帕子,打着水开始擦拭了。
钟攸凝想了想,往老夫人的寿康院走了趟。
见到老夫人,钟攸凝先关心的问起了起居:“姑祖母,你身子好点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老夫人有些意外,很快反应过来,瞥了眼伺候的婢子们:“是她们跟你说了什么?”
钟攸凝没隐瞒,把明月的话说了说,语重心长:“姑祖母,你不要怪她们,她们都是为你的身体着想才会给我说这些,姑祖母也要多听听医者的话。”
这些话,老夫人不知道听过多少遍。
郑琦兄弟三个、几位夫人、公子姑娘,管事婢子们都劝过,听多了也没往心里去。
大夫说她的身体尚算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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