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惠,贴贴!”
大半夜的,禅院家的房门被敲响。年幼的惠惠跑来打开了门,被门外一身风尘仆仆的小姑姑抱在了怀里。
他的小姑姑捏了捏他的脸,又揉了揉他的头。禅院弥音和五条悟一分别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东京,她看上去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战斗,身上还有一道道黑色的战斗痕迹。
禅院惠小心地摸了摸禅院弥音身上的血块,发现血块之下已经长出了新的皮肤,看上去和没有受过伤一样。
禅院惠不知道这身痕迹说白了都是和队友内讧打出来的。
他抿了抿嘴:“疼吗?”
“还好啦,我可是很强的。”禅院弥音想了想,又改口,“……好像还是有一点疼,惠惠给我吹吹嘛。”
“吹吹。”
禅院惠稚嫩的脸上全然都是认真,他认真地吹吹,就好像痛苦立马被吹走了,剩下的全都是温暖和新生。
禅院弥音嘿嘿笑了一声,把下巴搁在小侄子的颈窝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不好意思,我打扰到你们温存了吗?”太宰治突然从背后冒出来。
口中说着不好意思,实际上一点歉意都没有,带着点鼻音,尾音长长的,有点恼人又有点抱怨,令人无端想起黑猫的长尾巴。
禅院弥音看着太宰治,发现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白底花睡衣,不太合身。太宰治本人没表现出对这套衣服的不喜,冷冷淡淡又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看我做什么?”她脸上又没有花。
太宰治没有回答,还是禅院惠小声地在耳边提醒:“太宰哥哥是前几天自己想办法找到我家的,摸到这里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小姑姑你和爸爸……都忘记告诉他地址了。”
好惨一太宰治。
“哦……哦。”她眨眨眼。
禅院惠的本意是想解释原因,缓和气氛,哪知道禅院弥音立马接上一句:“好厉害,下次继续,呜呼!”
不是这样啦。
禅院惠欲哭无泪。
就不要指望禅院弥音能像个正常人,太宰治叹了口气:“算了,我就知道姐姐你会是这个反应……外面太冷了,我先回屋了哦。”
他打了一个哈欠,转身走回自己的卧室,啪嗒一下锁上门。
不一会,禅院弥音推门进来。
用拆门形容比推门更合适,这栋房屋本就老旧,禁不起她如此折腾。禅院弥音手里提着一个金属门把手,原本门的位置被门的尸体取代。她在太宰治床边一屁股坐下来,床垫还弹了弹。
“啊……”她张了张嘴,挠挠头,“惠惠说我刚刚应该和你说对不起才对,诶,我需要向你说对不起吗?”
为自己的疏忽道歉。
“不用哦。”
“真的哦?”
“真的啦。”
这话是真心实意,太宰治也觉得是自己的态度不够老练,也说不清刚刚跑到门口去打招呼是为了什么,在缺失恐惧的情况下,无论禅院弥音再怎么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在细微之处都很难掩饰过去。
不过这并不代表太宰治不介意被人坑。
他换上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就是最近天气太冷了,姐姐,我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找过来。”
说到这,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差一点就感冒了,所以这确实是姐姐和甚尔先生的错,如果姐姐能早点告诉我的话就好了,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也没什么用。”
还是要点实际补偿最好啦。
禅院弥音诡异地瞬间理解他的意思,一对视,太宰治顿时又不咳了,一双笑意盎然的眼睛正盯着她看呢。
这小子还真会顺杆往上爬啊。
禅院弥音撇撇嘴,强行中指拇指合拢弹了弹他的脑眉心,下手还不轻,看见太宰治双手捂住敲击处心情才顺畅了些:“那你想要什么嘛?”
“把我的礼物给我。”太宰治脑袋后仰,躲开下一次攻击,“就是你找孔时雨买的那个。”
那个御守型的一次性咒具啊,禅院弥音想起来了:“切,给你就给你。”
她把东西找出来,丢过去。
“当时思考怎么能制作你也能使用的咒具可是让我想了好久呢。”禅院弥音抱怨,“结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人间失格真的好麻烦。御守的触发方法是使用者的一滴血和口令,‘我只是有点寂寞’。”
什么见鬼的口令。
太宰治保持微笑,火速咬开手指在布料上滴血,字正腔圆道:“我只是有点寂寞。”
禅院弥音:“……”
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太宰治还在可惜:“怎么什么变化都没有。”
“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禅院弥音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都说了人间失格没法用咒具啊,要是能用的话岂不是他这句话就已经把咒具浪费了。
好歹价值一千万呢。
她翻了个白眼:“这个御守能将使用者眼前的人幻化成别人的身形样貌,且所有人对他的认知都会改变,持续三十分钟。我想就算你无法使用这个御守,你也能想办法让别人触发御守吧。”
“当然啦。”太宰治笑了一声,把玩御守,湖蓝色的布料在指尖翻转。
他还是不太满足,本来礼物就是他的,现在还要用一个道歉来换,怎么算都是他亏了。
所以他把御守丢在一边,伸出手掌:“还有呢?”
“没完没了是吧。”禅院弥音哼了一声,又拿出一颗廉价的扭蛋,哼哼唧唧别别扭扭地放在他手心里。
打开看,劣质芭比玫粉色塑料里装着的是一团黏糊糊的生物组织,看上去就……不会让人有胃口。
“这是什么?”太宰治嫌弃地用指尖挑起。
“这次回禅院家给你特地带的手信,特级咒物九相图……的九分之一。”她是绝对不会说这是和五条悟一起偷渡回来的!禅院弥音诚恳地说,“据说可以驱邪避灾,镇家祛秽,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
她那一脚好悬破开九相图的封印将其踩碎,还好没用多大力,才能现在将它完完整整地带回来送给太宰。据说封印松动的特级咒物反而会招来咒灵,所以禅院弥音和五条悟分开前还特地让他又加固了一下。
太宰治没觉得用扭蛋封印的特级咒物有多大威力。
好丑。
又好恶心。
偏偏禅院弥音还很得意,五条悟到现在没联系她就说明他们偷梁换柱的计策成功了,她拍了拍太宰治,非常理直气壮:“快点感谢我。”
“你不需要我的道歉,但是我就喜欢听你说谢谢。”
“干嘛强人所难——”
“因为我想让你告诉我,我的付出是有意义的嘛,对你好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禅院弥音双手合十,“求求你啦,快说快说。”
“我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禅院弥音就举起拳头,威胁的意图不言自明。
太宰治立马改口:“……谢谢。”
“好耶!”
禅院弥音在欢呼,在她在床边快乐蹦跶的时候,太宰治悄悄将扭蛋连同御守一起塞到了枕头下,妥帖保存。
人的心意是炽热又温暖的啊,他当然也能感受得到,太宰治轻轻勾了勾唇。
“在东京的冬天跑了好久,我可是很难捱的,不过看在礼物的份上就不和姐姐你计较了。”但是甚尔先生可还没补偿他,太宰治琢磨着想办法找茬回去。
他静静地看着禅院弥音在床边兴奋,等劲头过去,懒懒地开口:“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找那几个势力复仇。”
“别说我,你也不着急啊,那么久了才见你提一次。”禅院弥音原地转了一圈,坐下来,“复仇又不是人生的全部,要是把我所有时间和精力搭上,那生活多无趣吧。”
她眨眨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怎么想的啊,对吧?”
掰手指数一数,太宰治告诉她的那些名字,军警、总监会、和疑似加茂家的实验人员,要么难以撼动,要么已经死在禅院甚尔手下了。
剩下的两方势力都不是禅院弥音一个人可以全挑的,她可不想为这件事把命都搭上。
所以慢慢来,不着急,人生那么长,总会有机会的。
太宰治怔忪片刻,答道:“对,确实很无趣啦,那你想要的生活究竟是什么呢?”
“一屋子的漂亮衣服。”她坐在床头皱了皱鼻子,“还有有趣刺激的工作,雇佣兵就算了,已经当腻了,所以我也在找好玩的工作啊,既能让我赚到钱买衣服,又能让生活变得鲜活快乐一些。”
但是这种工作可不太好找。
“后面的不算,可前一个愿望快要实现了。”禅院弥音顿了顿。
太宰治立马解析了她话中的意图:“你攒够买房的钱了?”
禅院弥音立马兴奋起来:“是哦!太宰,我们马上在东京就可以有一个好大的家啦!”
虽然这么说了,实际上还不急,在联系房产中介之前还有事情要做。
第二天一早,禅院惠下楼,分别去禅院弥音和太宰治的房间里把两个比他大许多的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和他们两个睡懒觉的家伙一比,尚且年幼的禅院惠都被迫贴上了操心的标签。
“太早啦惠惠,才九点钟,我还想多睡会的啊……”
禅院惠递上湿帕子:“可是小姑你说今天九点半要出门的。”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禅院弥音接过,用冷水洗洗脸,在清醒之前先给禅院甚尔打电话。禅院甚尔应当是做完了委托,正处于休息的间隙中,听见妹妹约他十点在赛马场见面的邀请,没说什么便同意了。
一小时后,东京赛马场。
今天赛马场也是入场火爆的一天,人类总能从赌博中获得乐此不疲的快感,赢了雀跃,输了狂怒,如果要问霓虹国哪里的人群产生的肾上腺素最多,赛马场绝对榜上有名。
和别人不同,禅院甚尔输了也不会表现得太生气。
因为他十赌九输,习惯了。
“所以,你带两个小朋友专门约在这里,找我什么事?”猜的马又输了,百万票据又成了废纸,禅院甚尔随手一扬,在下一场赛马开始之前,问坐在身边的禅院弥音。
在周围人的喧闹中,今天的禅院弥音是反常的安静。
“哥哥啊,”长大之后,她就很少再叫这种腻歪的称呼,禅院弥音开始奇怪地顾左右而言他,“每次赛马输了其实都会不开心吧?”
禅院甚尔莫名其妙:“关你什么事?”
“不要太急躁啊哥哥,不开心就算了,要是周围人赢大奖了还晒出来,那这种不开心就会因为巨大的落差而形成难以言说的不满,倒不是说对输赢有什么执念,只是因为对比太大吧。”
禅院甚尔忍不住打断:“你说这些废话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想干什么的不是我,是太宰啊。
禅院弥音无辜地露出狗狗眼。
如果说禅院甚尔因为输得多而成为赛马场最受欢迎的客人,那太宰治就会因为逢赌必赢成为最令人害怕的顾客。
太宰治坐在禅院弥音的另一侧,安安静静地,手里攥满整整一摞赛马券。
满打满算,每一张都是赌中冠军,奖金翻倍,赌中冠军,奖金翻倍……密密麻麻的小字像星星一样在眼前晃悠。
禅院弥音小声说:“之前没告诉太宰地址的除了我还有哥哥你嘛,嘿嘿嘿,太宰有点生气了。”
他生气就是我活该被欧皇秀到脸上来吗!
尤其是,太宰治还幸灾乐祸地把赢了钱的赛马券,一张一张、慢慢地,故意放在他视线范围内。
还做口型:“来看看我赢的钱。”
禅院甚尔:“……”
不介意输是一回事,输钱还要被赢家当面嘲讽就是另一回事了!
禅院甚尔才不是会忍耐的人,他当即就想站起来好好教育这位不怎么可爱的小朋友,他狞笑着,手指关节咔咔作响,站起身的阴影就像阴冷的黑暗一样笼罩在身体上。
太宰治一点都不怕,稳稳坐在座椅上,就在这时突然开口:“惠惠,快上,就是现在。”
坐在太宰治隔壁乖乖抱着玩具小狗的禅院惠,听话地召唤出了当前唯一能召唤出的玉犬。
白色的大狗嗷呜叫了一嗓子,扑向禅院甚尔的脚边,爪子搭在裤脚,吻部咬住衣摆。
天与咒缚看不见被召唤出的式神不代表禅院甚尔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他在原地愣了愣,否则也不会给玉犬缠住他的机会,神色古怪:“十种影法术?”
“对哦,哼哼,没想到吧。”禅院弥音一下子跳上他的背,双脚绞住,双臂箍住,“甚尔你现在已经逃不掉了,面对疾风吧!”
禅院甚尔站在原地没动:“你带两个小的过来就是为了算计我?”
“抱歉,哥哥,我和惠惠先答应太宰的啦。”
太宰治指挥禅院惠,让玉犬叼走禅院甚尔的钱包。两个小孩子粗略数了数钱包里的现金,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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