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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论孟扶京的登徒子潜质

小说:

晚云烘日

作者:

伶舟巳巳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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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钱太夫人对尤婉叙是有些好感的,毕竟她那帕子用了多年,只有尤婉叙看破了其中玄妙,能算得上是自己的解语花。

更重要的是,钱太夫人每每仔细打量尤婉叙,总会觉着她神似自己早夭的女儿。

昨夜,钱太夫人贪了杯,睡梦中见到了自己的女儿,她哭喊着叫娘亲。

以至于钱太夫人虽睡得熟,却心力疲乏,今晨起身后,一直恹恹的没多少精神。

她打量了下跪在自己面前的尤婉叙,对方衣衫齐整,行为举止并无异常,小脸素白,哪像是受了滋养的红润玉圆?

尤婉叙哭得肝肠寸断,钱太夫人不禁怜惜起来。

“好孩子,莫哭得背了气,受了何委屈,今日尽管说来,国公爷也在呢,有人替你做主。”

她想扶尤婉叙起来,可对方不肯,小手握上她的腕子:“晚辈昨夜晚辈喝的酒,同旁人是不一样的,是暖情酒。”

“裘妈妈接晚辈去二夫人院子时,说,说……”

尤婉叙嘴唇哆嗦着,哽咽颤抖,话卡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

“诶哟,你这……庄宜快去端茶水来。”钱太夫人怕她倒噎气*,不由弯下腰替她拍背。

“太夫人,她们欺我。”尤婉叙抽噎着,短短几字藏着无尽的委屈。

钱太夫人心里一抽。

不由想起女儿走的那晚,烧得浑身滚烫,窝在自己怀里止不住地喊疼,说有人推她下水,说有人欺她。

钱太夫人悲从中来。

“雯儿不怕了,今日,娘亲定替你讨回公道来,”她她将人半搂在怀里,恍惚间,将尤婉叙叫成了自己女儿的小名,跟个慈母一样,柔声哄着。

见状,尤婉叙亦有些于心不忍,她这般利用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思念,入了地府,怕是要被判官记上一笔。

可转念一想,她要报仇,手上就得沾血,早就不可能清清白白地来,干干净净地走了。

琢磨这些虚无缥缈的玩意儿作甚?

尤婉叙看了眼站在一旁,浑然若局外人的孟扶京,自然地将二人商量过的说法搬了出来:“太夫人,晚辈有罪!”

钱太夫人尽管缓过了神,还是搂着尤婉叙不撒手,她问:“好孩子,婉叙,为何说自己有罪啊?慢慢说,莫着急在噎着。”

尤婉叙抽泣两声:“若晚辈不跑,乖乖顺从,任由裘妈妈将我送入二爷房中,二爷也许就不会遭此无妄之灾了。”

“什么叫你不跑,二爷就不会受无妄之灾?你且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太夫人,您别听她胡诌!”裘妈妈慌不择言。

钱太夫人训斥道:“主子说话,焉有你插嘴的份,没规矩的东西,庄宜给我掌她的嘴。”

庄妈妈得令,撸起袖子,二话不说便抽了上去。

噼里啪啦地皮肉击打声中,尤婉叙半个身子躲在钱太夫人怀里,挑衅地瞥了眼尤荣秀。

尤荣秀被她的目光,吓出了冷汗。

“昨夜,裘妈妈领晚辈离席去二夫人院子,走的路与太夫人走的,不是同一条,期间路过一处花园,晚辈听见有人弹琴,”尤婉叙抹了抹泪,依恋似的往钱太夫人怀里靠了靠,“晚辈因为喝了暖清酒,手脚发软,却尚有一丝力气留存,趁她不备,寻机会溜了去。”

“那处花园布局精巧,迂回曲折跟个迷阵似的,晚辈心急,一通乱跑,竟误打误撞摸到一处亭子,那里头坐了个女子,正弹琴。”

尤婉叙一本正经地颠倒黑白。

昨夜和孟长京的对话间,她大致推断出,那位妩子应该与自己容貌相似,并且也有一直通草玉兰花的簪子。

狂狂先生于妩子,他们二人既通习音药,又恰巧出现在习园和尤荣秀勾结。

很难不让人怀疑,是那位幕后之人的二手准备。

他未防自己没死在船上,所以早早就做了另一个局。

除不掉自己,那就把自己攥在手里一辈子。

尤荣秀不过是他安排坐在自己对面,执棋的傀儡罢了。

真正同自己博弈的,一直是隐匿在幕后的他。

只可惜,他恐怕打错了算盘,尤婉叙棋艺精湛,弈棋从不喜欢和棋。

她要的,就是你死我活。

“她问晚辈出了何事,晚辈据实相告后,她自己提出要帮晚辈脱身,我们二人长得像,夜色朦胧时,晚辈竟有种照镜子的错觉,”尤婉叙又呜咽起来,情真意切地自责着,“她说她倾慕二爷已久,晚辈又求生心切,就、就鬼迷了心窍,答应了让她替晚辈……”

听了这番话,钱太夫人对尤婉叙怎会不埋怨?

虽说她是为了自保,可到底也是她亲手将贼人送进了孟长京的卧房。

钱太夫人胸膛剧烈起伏着,她将尤婉叙推开,本想发难,可见对方双目通红,无措地啃咬着指尖——

动作、神态,无一不像她的雯儿……

要是遭遇这事得,是她的雯儿,该怎么办?

钱太夫人不敢想。

她没再安抚尤婉叙,只失魂落魄地坐回罗汉床。

“太夫人,晚辈有罪……”

“你别说了!”钱太夫人重重捶着心口,但在看见尤婉叙被咬出血的手指时,又眼眶泛酸,像是被卤水泡过一般,胀人难受。

她撇过头去不看尤婉叙,转而问孟扶京:“别之是在何处找到她的。”

“九曲坞的求凰亭。”

“九曲坞,求凰亭,那边不是紧挨着……”钱太夫人话音骤然一停。

紧挨着那边的,是伶人院,里面豢养的伶人都是孟长京带回来的,或是自愿,或是强抢。

钱太夫人默了下来。

大抵是某个对孟长京有怨的伶人,借机杀人也无有不可。

这时,孟扶京突然开口:“伶人院住着的,可不止伶人。”

一语点醒梦中人。

钱太夫人猛地想起,那狂狂先生和他的徒弟妩子,不也借宿在那儿麽?

想起妩子……

她却是和尤婉叙有几分相像,特别是眉眼间那股时有时无的娇柔。

若是夜色昏暗,不细瞧还真不一定能辨出二人来。

“可他们为何,要对长京下手啊。”

“不知,但廿五方才来报,狂狂先生所住的地方,已是人去楼空。”

不用任何理由,此言已经坐实了一切。

可孟扶京却犹不肯收手:“孤有一言,应该能解母亲疑惑,”他看着尤婉叙,语气轻飘不实,“那狂狂先生或许,是闵氏一族的支脉,通音药。”

一时间,屋里没人敢出声。

音药这两个字,不仅仅是朝廷忌讳,

更是习园不能提及的伤痛。

当年,音药祸乱朝纲,先帝与太子骤然驾崩逝,闵氏一族因此满门抄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宫中,却忘了宫外,中山王与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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