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多了大场面的乜佳,并没表现出一点异常。更何况为了钱,也不能有丝毫怯场。
她立刻将手送出去,端庄稳重地握住了湛明喆温热的掌,心里则是敲锣打鼓乱作一团。
“你好,我是——”
“——我秘书,刘子文。”
森南匆匆打岔,笑呵呵地看了眼乜佳。
这救场倒是真及时…
乜佳正要脱口而出的名字立刻卡在喉咙,继而吞进肚子,先一步松开手,坦然微笑着去看湛明喆的表情。
来的路上,森南说了星河备案的秘书资料是刘子文。她也看了刘秘书的证件照,虽说两人都是标准的锁骨发,瓜子脸,若是不相识的人确实有可能认错。
可面前的人,乜佳说不好。
但此刻木已成舟,乜佳即便不是因为私心,这会更正也来不及了,倒不如将错就错。
“刘、子、文。”
湛明喆缓慢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听起来没什么异常,更像是在努力去记。
他视线移开,没再乜佳身上停留,同身边金发碧眼的男人低声说了几句,才抬步走进尽头是一大面落地窗的会议室。
因湛明喆的团队里不完全是中国人,所以这次投资人见面,全程是用英文交流的。
乜佳对公司的了解只限于面试前自己查到的资料,和刚才森南临时塞给她的几页纸。
她精准地找到了公司产品优势,竞争力分析,市场需求等关键信息,做了简明扼要的梳理。
为了获得更好的印象分,她还用德语和其中那名金发碧眼的投资人做了简单交流。
坐在一旁的森南全程假笑,因为他除了能听懂些简单的单词外,有如在听无字天书,一会皱眉,一会搓手。
但从在座各位投资人的表情和反应来看,乜佳自信且成熟的介绍和答疑,一定获得了不少加分。
茶歇的一刻钟,森南和乜佳被招待去用了些茶点。
几名投资人也陆陆续续走出会议室,去了其他休息室。
看着湛明喆越走越远的背影,乜佳才松了口气。
她完全没心思吃,全程都在听森南对她刚才那番表现的赞不绝口。
只不过,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做法,更让乜佳觉得他说的每个褒义词都像是有毒的陷阱,实际是在想尽办法克扣承诺她的好处。
她拿出手机,在森南面前摇了摇,压低声音提醒:“别忘了给钱就行。”
森南笑嘻嘻地给乜佳手里塞了杯热水:“你不是拍视频了吗?回去就签合同,或者你也可以考虑换个岗位,做我秘书,工资可比视觉设计高不少。”
见森南一改之前面试时的刁钻势力样,乜佳抿了口水,确实在考虑哪个职位薪水高。
“那我考虑考虑。”乜佳说完,没再多留,拿着杯子往会议室折返。
她不喜欢森南,可为了钱,谁还管喜不喜欢。
这时候要做的应该是敲敲小算盘,想想怎么跟森南谈工资和职位的问题。
因没设置指纹,她进门时按照美女招待给的密码开门,进屋。
会议室内的灯刚才关掉了,这会能从落地窗上看到投影蓝屏的反光。
乜佳拿出手机,看到栢渲婷给自己留了很多信息。但她没顾,先是搜索了高级秘书的薪资范围,又用手机计算器敲敲打打,琢磨自己管森南要多少。
直到得出了大概的数字,乜佳才趁着这会没人,去翻栢渲婷信息。
她先是发了一堆问号。
许是因为乜佳没回,她后面又说了些道歉的话,大概意思就是她没想揭她伤疤,只想找个人解解她心结。
这个会议室的隔音效果很好。
乜佳身后玻璃门吸合的瞬间,耳边只剩下中央空调吹出的呼呼暖风声。
她慢吞吞往会议室里走,把之前的免打扰关闭,又懒得发文字,随手按了语音键:“你多虑了,说说看,昨晚上过的不好吗?”
话音落,她把手机重新息屏,抬头去拉自己座位的椅子,余光才发现正对面的位置有什么东西极轻微地动了下。
仓惶间抬眼,出乎意料,那坐了个人。
她吓得一个激灵,手机“咣当”一声,砸在短毛地毯上。
乜佳没急着捡,而是看着湛明喆将略带审视的目光收回,喝完手里的咖啡,将纸杯放回在桌面。
见他没追究,做了别的动作,乜佳才赶忙去捡起手机,起身后也不知道是该留还是该走。
她硬着头皮化解尴尬,打招呼:“您……没去茶歇…”
站着怎么都像罚站的,她怕自己这种不自然的行为,反而让湛明喆觉得奇怪,才拉动椅子,僵硬地座在湛明喆对面,勉强挤出来一抹笑容。
“哦,去拿了杯咖啡。”
湛明喆依旧语气温和,嘴角是上扬的。他用空杯子敲了两下桌面,示意茶歇过了。
乜佳慢吞吞点头,无话可说,就此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局面。
正在她茫然地寻找社牛的感觉时,就见湛明喆抽了张纸巾,身子向后靠在椅背,友善地语气问:“入职多久了?”
这语气听着像闲聊,但又不确定他是不是有意在打探什么信息。
乜佳心中忐忑,不确定他是不是认出了自己,所以这问题是问刘子文?还是…自己?
见他正等着自己回答,乜佳强装镇定,抿了口水,应道:“有一阵了。”
湛明喆点头,看不出情绪。
他垂睫把手里的纸巾折了好几层,安静的表情像是有所怀疑,又像是无聊打发时间。
乜佳下意识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指尖,目光却一刻不停地打在他身上。
仔细算算,他俩应该有五年没见了。
他那头乌黑蓬松的发,此时被发蜡整齐地固定住,露出光洁的额头,看上去大气稳重。
高领的灰色衬衫第一颗扣子微敞,庄重的姿态下又略显随意,看上去更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不得不说,与五年前比起来,那双英挺的眉眼中多了分理性,少了分稚嫩,自信的表情好似对任何局面都可以处理得游刃有余。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没再有话题,乜佳觉得独处实在太别扭,抬手看了眼表,可茶歇时间才过了一半。
“赶时间吗?”
注意到她的动作,湛明喆突然开口,看向乜佳的同时,把手里折成小船的纸巾塞进了裤兜。
“没有,昨晚没休息好,担心影响今日的发挥。”
乜佳连忙否认,随便找了个缓解气氛的借口。
湛明喆温和地笑。
“太紧张了,确实容易导致失眠。”
乜佳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湛明喆,这句话基本肯定了他不记得自己。
两人相处了那么多年,乜佳从不会因为某种面试或谈判就紧张地睡不着觉。相反,她曾经最喜欢在重大事件之前,喝酒狂欢。
她觉得这才是舒缓情绪的最好方式。
此前,她还担心自己被认出来,会因现在的窘迫丢了面子。
但真当她确认自己苦追多年的男孩没认出自己的时候,心里难免还是抽痛了一下。
乜佳抬手拨了拨落在鼻梁上的碎发,鬼迷心窍地反驳:“那倒没有,可能是玩地太开心,兴奋也容易失眠。”
听了这话,湛明喆身子前倾,目光略显凌厉。他两只搭在桌上的手交扣在一起,笑容落下,看上去有些盛气凌人。
沉默片刻,突然开口:“还是年轻人的夜生活更丰富。”
“嗯,我们都挺丰富的。”
乜佳向后靠在椅子上,就像被他逼得节节后退,但依旧坦然面对湛明喆的目光。
空调风呼呼吹得乜佳有点冒汗。
看着湛明喆一言不发的样子,她又有些后悔,若是真认出来,会不会给过去那段岁月更添一把笑柄?
于是,乜佳抢先开口,补充:“我的意思是,您也很年轻。”
这么说很合理,毕竟他才二十八岁。
不知是被乜佳顶撞还是没了闲聊的情绪,湛明喆忽然突兀地冷笑一声。
“哦——年轻人也该多节制。”
乜佳顺势点头,反射弧过长,让她过了十秒才对这句话有了些反应。
湛明喆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友善,可在乜佳听上去,就像他微笑着扇了别人嘴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就在气氛再一度陷入尴尬时,湛明喆手机突然震了几下,随后,他极其礼貌地跟乜佳点头示意抱歉,拿着电话走出了会议室。
乜佳的视线追着他边打电话边走出门的背影,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给栢渲婷发的语音。
她之前没注意屋里有别人,毕竟会议室的灯没开,屋里也没声音。
迅速打开手机,重复听了一遍自己刚刚发出去的语音。
“你多虑了,说说看,昨晚上过的不好吗?”
乜佳接二连三听了几遍,怎么听都感觉不知道背景的情况下,断章取义去听,的确像是和某人调情。
所以,湛明喆最后那句话是说自己生活不检点??
乜佳指尖在屏幕上轻划了两下,瞬间没了情绪。
她觉得自己真被认成刘子文也挺好的。
…
会议的后半段,团队中的外籍人因其他会议没到场,所以全程是森南做的中文陈述和介绍。
会议结束时,湛明喆再次对今日临时发起的投资人见面跟森南做了简单解释。
主要原因是他老师,也就是星河投资的首席投资官突然生病,湛明喆才接手了老师手上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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