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已经套上白色T恤的湛明哲刚乘滚梯从楼上下来,正跟其他学校的几个男生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也没往她这边看。
她好奇:“你们是朋友吗?”
男孩摇头,笑道:“刚认识,说是可以邀请我们参加斯大的名人讲座。”
乜佳一愣。
斯大的名人讲座?
听说有名额限制,每次都要提前一个月抢位置,还不一定能抢上。
她半信半疑地点头,默默接受这个安排。离开时,给湛明喆发了条短信。
【哥哥不能白当吧?】
湛明喆这时候正跟别人交谈,没见他手上有手机。乜佳便没等,加快脚步,乘滚梯上楼,刚按照男孩告诉她的位置走去。
没过多久,使馆官员再次跟大家过了遍稍后的流程,待领导人抵达,出口通道处欢天喜地,可谓热闹非凡。
整个迎接仪式持续到十点半才结束。
学生们按照指定的离散通道离场,乜佳才得空查看手机信息。
湛明喆在两个多小时前,发来的回复,上面写着【停车场见,请你吃饭。】
乜佳记得刚才明明是要请他吃饭的,以为他没听清自己说的什么,便调侃道:【衣服白给了?】
湛明喆估计也在看手机,几乎是秒回。
【金融系万圣节晚宴的场地设计,帮帮忙吧?】
乜佳这才彻底明白湛明喆刚才一系列善举是出于什么目的。她心下无奈至极,磨蹭了一会才回复个黑脸的表情。
【敢情是我的利用价值比较高?】
可能这语气显得过于强烈。
湛明喆立刻回了个呲牙咧嘴的笑脸。
【是能力太强】
后面还竖了根大拇指。
…
后来,乜佳才打听到,湛明喆负责统计出席名人堂的学生名单,当天刚好有三个人不同原因不能出席,所以他才能那么痛快把这作为交换条件,去结识其他学校的同学。
——
初春这场寒潮持续了两天才过去。
那天晚上乜佳为了省点打车费,最终还是把自己弱不禁风的小身体冻病了,连好久不发作的胃病都跟着这场感冒一起复发。
即便如此,乜佳也只请了半天病假,就被森南召去公司,做那些她并不喜欢的杂活。
期间,她还被森南逼着给湛明喆打了通电话。
本是忽悠森南,上班时间打电话聊送礼的事,可能会让人反感。可森南完全不吃这一套,就站在她办公桌旁看着她打过去。
幸运的是,湛明喆手机没人接,乜佳才打了他办公室电话。
得知湛明喆最近出差,就没提送礼的事,只跟他秘书简短说了几句配合调查的话,就把这事暂时搁置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电话的事,让森南觉得乜佳有意逃避劳动。
趁着最近没有星河的人找,他把刘子文负责的一部分杂活分给了乜佳,其中就包括给他女儿学校组织的话剧表演扮演小动物…
周五当天,乜佳一大早就赶去了森南所说的私立学校。连日来的重感冒,让乜佳不用化妆,都自带了红鼻头和肿眼泡的效果。
再被专业的化妆老师上了非常浓的妆之后,乜佳所扮演的小兔子形象十分饱满,赢得了老板女儿以及同学的喜爱和称赞。
从排练到最终演出,乜佳完成任务后跟森南汇报交差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从导航来看,这学校的位置离地铁很远,周围没什么公交站,相比较倒是渡轮的码头离得更近些。
乜佳因身体不适,怕再被冻着,妆也没卸急匆匆叫了趟出租车,十分钟的路程,才简单把脸上的浓妆艳饰用湿巾擦了擦。
到达码头后,她排队上船找了处挨着电暖器的地方落座,脸上虽然还有未擦净的妆容,但天色昏暗,她带着帽子,也看不出来。
因一天没怎么进食,她觉得整个脑袋犹如灌了铅一样,只好昏昏沉沉地趴在前面座位的椅背上,直到一阵强烈的呕吐感伴随着明显的胃痛袭来,让她指尖掐了掐手掌,额头冒上一层细密的虚汗。
想着是不是该给自己叫个救护车,可一想到按里程收费,她还是忍下了,毕竟也不是原来那个钱多到用不完的人。
她有气无力地向渡轮上的安全员要了个呕吐袋,顺便询问有没有热水。只可惜这个时间段,接近渡轮末班,船上的热水和呕吐袋早已用完。
到她下船那站,估计还有四五十分钟的时间,乜佳再次趴下来,咬着嘴唇忍耐此刻的极度不适,缓缓闭眼,期待能用睡觉来麻痹痛感。
这会船舱内熙熙攘攘,有人哼歌,还有嬉笑聊天。
乜佳闭着眼,怎么也睡不着,却在这杂乱喧哗声中,仿佛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项目的事您不用担心,您还是多注意身体。”
乜佳猛地睁开眼,下意识抬头,去追踪声音的来源。
“……我今天刚回来,明天把几份投资报告发老师过目。给您带了点礼物,抽空给您送过去。”
就像溺水的人忽然抓住浮木,乜佳顺声看过去,只见离自己座位不远处,湛明喆刚把头上的运动衫帽子拉下来,准备挂电话。
乜佳立刻把手伸到兜里去掏手机,因为她记得湛明喆习惯秋冬运动时在包里装温水。于是她强忍着痛感,点亮手机,在微信列表中找到Z,想也没想发了条信息。
【带热水了吗?】
发送后,她立刻抬眼观察湛明喆的反应。他此时刚挂了电话,正要把手机收起来,却因手机突然震动,又低头去看屏幕。
乜佳的位置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屏幕上已经打开微信对话框,然后手就那么顿住,过了十秒才开始弯曲拇指做出打字的动作。
【发错了?】
乜佳回复:【我胃疼,借我喝点热水??】
湛明喆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乜佳坐上了同一艘渡轮。他没再回,而是四周环顾,直到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落在隔了五六排的乜佳身上,他立刻转身在放在旁边座位的羽毛球包里翻找着。过了一会,才掏出保温杯,起身走到乜佳身边的座位坐下。
递到面前的杯子已经拧松杯盖。
乜佳虽然觉得此时这么狼狈实在不好意思,但因生存的本能,还是硬着头皮接过来,闷头开始喝水。
湛明喆把包放在腿上,侧着脑袋看乜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乜佳被他看得有点发毛,稍稍把唇脱离水杯想说点什么,就听他极为困惑的语气问:“你这脸…怎么了?”
还以为他想说什么呢…
乜佳再次专注的喝水,眼睛没抬。
“舞台妆…没来得及卸…”
湛明喆恍然,神色平静地靠坐回座位,闲聊的口气问:“什么日子,搞这么隆重的演出?”
虽然听似无心,但乜佳觉得这件事难以启齿,更不能实话实说。
她担心的是,内部管理这么混乱,会让湛明喆重新评估他们公司获得融资的资格和能力。
她没吭声,就当作这是个人隐私,湛明喆也不能追着她刨根问底。
嘴里的热水咽下,乜佳突然转移话题,微笑道:“真巧,您也坐渡轮。”
也不知道是自己脸色太难看,还是这转折太突然,湛明喆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转瞬即逝,温和道:“我家就在附近,倒是该我觉得巧。”
这附近是片富人区,乜佳上次坐这趟渡轮还是去西面看完房子,借酒浇愁那次。
他点点头,觉得胃痛稍稍缓解,才盖上保温杯的盖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此刻显得尤为尴尬。
船舱内气氛依旧,到处乱哄哄的,只不过刚停靠过,旧的人离开,又有新的人上来。
湛明喆突然平淡道:“艺术佳,平常少喝点酒,不会少多少灵感的。”
正低着头摩挲保温杯的乜佳,手上动作骤停。
“艺术佳”这三个字,她已经太久没听过…而且,只有湛明喆会这么叫。
她心里忽然砰砰乱跳了几下,但依旧低着头,摩挲保温杯的棉套。
这也就意味着,湛明喆彻底捅破了自己身份的这层薄纸,让今时不同往日的她更加不自在。她忽然觉得自己没退路,更没盾牌,只能站出来面对他。
犹豫了会,她勉强挤了点笑,说:“现在流行喝水找灵感。”
湛明喆似是对这说法并不买单,他转过脸去,手指搭在前面作为靠背上,有意无意地敲了两下,才又说:“不仅如此,贵圈还流行使尊称了?”
这话听起来带着不解,质疑,甚至有点不满。
他指的当然是乜佳之前一口一个的“您”。
乜佳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她觉得这么说很恰当,于是开玩笑的口气:“这不是挺好,多给你面子。”
本以为他也会开玩笑回应点什么,可湛明喆却出乎她意料,突然就沉默下来。
乜佳敛笑,侧脸去看他,就发现他没什么表情,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他目光深沉,眼里似乎带着什么情绪,却在触碰到乜佳视线的那一瞬,突然别过脸,将视线转移。
同他一样,乜佳也就此回避目光,两人视线再无交集。
只不过,乜佳是不想在他眼里显得太过狼狈,才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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