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昼躺在树枝高处,看向辽阔夜空。今夜阴云重重,夜空黯蓝如海,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水汽。一两滴雨水在这时落下,滴在雪昼的脸颊上。他伸手轻轻拭去,而后低低叹了口气。
雪昼自树上跃下之时,雨很突然地变大了。
一看下雨,他立刻跑到屋前去看他种的花,就在这时,头上突然出现了一把纸伞替他遮住了不息的落雨。
雪昼回过头去,对上了镜蓝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他有些意外,道:“你来干嘛?”
镜蓝很无语,她道:“我还能来干嘛?请雪昼公子没事别让一群灵鸟鬼鬼祟祟偷窥我,我很忙的好吗?”
雪昼愣了一下,偷窥?
但反应了一瞬间,他立刻就明白了。
上次他去送阿曳时凭空消失了一整晚,回来之后也对当晚的事绝口不提。骨询问无果,如今一定是对他产生了戒心,而他并不认识阿曳,所以就让灵鸟鬼鬼祟祟地去跟踪镜蓝,想弄清楚雪昼到底是在暗中和谁联系。
雪昼道:“和我没关系,是骨干的。”
镜蓝道:“好端端的,他偷窥我干嘛?你不和我说清楚,我就冲过去骂他了!”说完,转身就要冲去找骨。
雪昼赶忙拦着,道:“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别去找他!”
镜蓝回头过来,狐疑看着他道:“为什么?”
雪昼叹了口气,道:“总之,我最近偷偷溜出门,他以为我是去找你。不过你也别告诉他不是,不然,我会有更多麻烦。”
镜蓝道:“所以,你偷偷摸摸是去找谁了?”
镜蓝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看见了雪昼正在搬的那盆花。
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风摇花。
风摇花到处都有,随便落种就能成活,谁会把它种在花盆里?而且还这么宝贝,下了雨特地要搬回屋子里,有诈!
镜蓝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了,是有个风摇姑娘送你风摇花,你出去和她私会去了,但骨不知道,他很担心,所以来跟踪我探听情况,是不是这样?”
雪昼白了她一眼,道:“什么风摇姑娘?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我这个人就是很喜欢种花!”
镜蓝道:“是吗?我去问问骨!”说完,又转身要走。
雪昼哪能让她去见骨,立刻道:“行了行了,你猜对了,的确是个姑娘送的!”
雪昼心中很无奈。与阿曳的见面是个秘密,尤其阿曳又是辰非的人,所以他本不想告诉任何人,但是……
雪昼回到屋子里燃起了炉火,坐在炉边烤着衣袖上的水痕,去掉身上的潮气。
这个夜晚很安静,炉火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提到阿曳,雪昼觉得有些茫然,他还没有想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
雪昼道:“你回去吧,我会告诉骨以后,让他不要再跟踪你。”
镜蓝道:“你架子也太大了,你让我来我就来,你让我走我就走?”说到这里,她的目光看向屋子外的那盆花,扭头回来又道:“这风摇姑娘是谁,为什么你不敢告诉骨?”
雪昼坐在那里自己和自己对弈,他不想和镜蓝透露太多,于是只是敷衍道:“你不认识,她没什么来历,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姑娘。”
镜蓝追问道:“是人是妖?”
雪昼瞥了她一眼,道:“干嘛,我心里有谁你问这么多?”
镜蓝笑笑,道:“我是觉得这姑娘的身份不太一般,当初你救我的事没有瞒着骨,但和她见面却要瞒着他,这是不是说明她的身份很不同,如果骨知道她的事,你会有危险?”
雪昼心中一惊,但仍佯装漫不经心地下棋,道:“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不想事事都告诉他而已。”
镜蓝又道:“是溦山,昆吾,还是辰非?”
镜蓝猜测雪昼可能去见过魔尊玄卿的对头,而玄卿目前的对头只有两个——仙门中人和辰非。
现在,雪昼只想挖个洞把镜蓝推下去,这小姑娘也太讨厌了。
雪昼道:“好端端的,我去溦山昆吾干嘛?至于辰非,我上次还被那个莲奚抓了一爪子呢,我这人很记仇,可做不到既往不咎。”
镜蓝说的这些也只是猜测,如今雪昼不承认,她也不再继续追问。
雪昼笑了一下看向她道:“那你呢?当年你侥幸留了一命,本该远离这些是非。看见你成为殊尘手下之时我已经很惊讶,如今你想活命,难道不该找个地方躲起来?”
镜蓝道:“躲起来,像小老鼠一样把自己藏起来吗,然后呢?太不快活了,我不喜欢!”说完,使劲摇了摇头表示不开心。
雪昼道:“我只救你一次,下次再死,我不管的!”
镜蓝道:“你这个倒霉鬼还是管好自己吧,有那么一个可怕的大哥,说不定你比我命短!”
雪昼看向镜蓝道:“你还敢提我大哥?如果大哥知道你还活着,你会很危险。为什么不离开妖界?”
镜蓝道:“躲去哪儿?溦山昆吾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辰非比狐狸还奸诈,难道他还能帮我?”
雪昼道:“殊尘难道比辰非要好?我看他们半斤八两,如果一定要说,辰非还比殊尘要多一些情义,至少不像他那么喜无怒常,阴晴不定。”
镜蓝笑道:“可你哥哥追着要杀我,我一个人现在还对付不了他,不得给自己找个帮手吗?”
雪昼仍不理解:“非得是殊尘不可吗?”
镜蓝道:“难道找你?”
雪昼知道镜蓝是在讽刺他,毕竟他的术法实在是很差劲。
雪昼道:“溦山叶扶疏也是你的敌人,但不是还有辰非吗?”
镜蓝道:“辰非?他那么油滑,才不会想和玄卿为敌,只会想办法躲开这个麻烦。”说到这里,她似笑非笑地看向雪昼,道:“所以,你心里选的是辰非对吗?”
雪昼故作疑惑道:“啊,你在说什么?”
镜蓝道:“我又不会告诉你的仆人,还要装下去?”
雪昼道:“我哪儿装了?”他在一旁喝了一会儿酒,看向镜蓝道:“我要是真的帮了辰非,下次见面我们会不会就是敌人了?”
镜蓝猜到雪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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