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王爷，他的表情好可怕，刚才看我的眼神，似乎想要杀了我。”
季辞看着自己的衣袖又被一只小手抓住，他回看她有些惨白的小脸，桃花眼水润清透，颤颤巍巍，心中虽是不解，却还是不忍道：“不怕。”
“嗯嗯，王爷保护我，我便不怕。”姜秋叶安心地点了点头。
季辞脑海中闪过了那只正在点头的扫尾子。
刑房中烧着炭火，有些闷热，他咽了咽口水，压制住笑意，转头紧盯着刑架上的阿源，道：“据调查，你自三年前入张府后，大大小小偷盗了不少钱财。”
阿源撇着嘴巴，道：“大......王爷，这、这、这、就算偷盗、偷盗、财物，也不会判死刑吧。”
季辞声音清冷，令人发寒：“你说的不错，可是，你可知，你在张家新婚夜当晚盗出的宝物中，有一块先帝御赐小苍玉牌。若是寻常宝物，你最多也就被关在这牢狱里。可若是偷盗先帝御赐之物，那罪行便是可大可小。”
“再加之，张府之物，全都为案件重要物证，你既然偷盗物证，那刑部便有理由怀疑你与凶手的关系，或者说，你就是凶手。”
“你在将军府那么多年，或许听到过诏狱的手段，比起刑部，若下了诏狱，那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语似鬼魅般缠绕住阿源，寒意从尾椎骨冒到头顶，叫人动弹不得，他眼珠子扫视着刑部内挂在墙上，摆在桌上，扔在地上的刑具，铁钩，木夹，炭盆。
甚至能感受到刑架上刚被泼过冷水，似是为了冲洗掉某些痕迹。
“小、小、小苍玉牌。”一滩黄色液体流至阿源所站之处，木架咯吱摇晃，“王爷，我、我、我不知那是先帝御赐啊。”
姜秋叶鄙视地看着失禁的阿源。
这人胆子也太小了，就这，就能吓尿。
比起来，当初的她是不是演得不够好，有点儿太过冷静。
“若你交代出关于张家惨案的线索，可根据那线索的重要程度对你酌情减刑。相信，你也不想下诏狱。”
“我、我、我说、我说！”
这么快就认输了？这也太简单了吧。
难怪她提出的夜探引香楼提议直接被季辞否决。
阿源口吐连珠道：“我不知道究竟谁是凶手，但我见过那晚一个黑衣人，是个女人，她的手臂上有一朵梅花刺青。我还知道，那个女人，是张凉的外室！”
“你如何知晓她是张凉外室？”
“我没见过她的脸，但我曾在张将军床榻上见过，当时她只露出了一只手，我对那梅花刺青印象深刻。将军的姬妾我都熟悉，没有人手臂上有那刺青。”
……
梅花刺青，张凉外室。
那个阿源口里的黑衣人女子，只是那群黑衣人中的一个？还是那群黑衣人的老大？
槿红走上前道：“姑娘，你妹妹又来归鸿堂找你了。”
又来？
上次给她的刺激太小了？
姜秋叶颔首，快速下了一楼，见到门廊处的邱颖，带着笑容朝她招手，“姐姐，这里。”
这便宜妹妹经历了那波事件，还能如此欢声笑语地面对她，演技着实有进步。
“二妹妹，我好想你啊，这都许久不见了。”姜秋叶上前拉住邱颖的双手，力量大到邱颖绷不住表情。
见状，她适时放开，“不知二妹妹今日来寻我，所为何事？”
邱颖暗中揉了揉手腕，又重新摆出一副温和的模样道：“姐姐，上次在金品阁，都是误会。我回了家后，就被阿爹阿娘教训了一通，我不会再那样了。”
“如今，我和表哥也和好了，定下了婚期，就在三月后。”邱颖说到此处一脸娇羞。
“真是太好了，你和表哥要是因那次生分，我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姜秋叶暗中翻了个白眼。
“所以我和阿爹阿娘商量，皇后的赏菊宴，带姐姐一同入宫，也算是赔不是。这样，姐姐也能结识不少贵女公子。”
皇后赏菊宴？安国公这一大家子会那么好心？她才不信。
如今她第一要务是想办法进入祁王府，没时间与这些人虚与委蛇。
“皇后赏菊宴啊，我怎么配去呢？我如今就是一寡妇，也不准备改嫁，认识贵女公子一事便不必了。”
姜秋叶勾了勾唇，“诶，我这归鸿堂事情太多了，我先去忙了，二妹妹请自便啊。”
“诶，姐姐！”邱颖还未反应过来，姜秋叶便已经离开。
她看着满座的归鸿堂，还有那副妖娆的背影，紧紧地咬着唇，留下了一排苍白的齿印。
……
邱颖邀请姜秋叶前往皇后赏菊宴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便被抛之脑后。
一个无足轻重的便宜妹妹而已。
意识到自己被季辞暗卫以外的人跟踪，是在两日前。
姜秋叶从那跟踪之人别扭的技术，很快猜测到是何人安排。
在这盛京，与她有过节的，还能有谁。
今日乌云蔽日，刚下过的一阵微雨有些清凉，树木上仅剩的几片红叶被打翻在地。
姜秋叶照例去往药房进货后，又前往了金品阁。
王掌事见到姜秋叶前来满脸带笑，向她介绍了不少她并买不起的首饰。
“掌事姐姐，上次你送的茶叶我尝了，味道清新淡雅，我很是喜欢。今日特意给你来送份药膳食谱，我改进过这食谱，对治疗头疾的效果更好。”
“诶哟，真是劳烦邱妹妹了，那你的好意我便收下。”
姜秋叶送完东西后悄悄向后一瞥，见那几个跟踪之人也同时进了金品阁，而阁中一楼人群拥挤，都是一些妇女簇拥着挑选降价的珠钗。
正在她不动声色扫视四周时，阁中小厮前来喊道：“王掌事，林家姑娘来了，指明要见你。”
她听闻后一愣，看向王掌事，对方略表歉意一笑道：“诶哟，那邱妹妹先在这一楼逛逛？等我忙完那边，就立刻来找你。今日金品阁不少降价出售的东西，邱妹妹看上啥，姐姐送你。”
姜秋叶回神，点头答应，便让王掌事先行离去了。
另一边，三个跟踪姜秋叶一路的男子，一边看着这些不感兴趣的珠宝，一边盯着姜秋叶。
麻子脸突然道：“喂，那女人往后门去了。”
“走走走，跟上。”
他们三人已经跟了好几日，可在这闹市盛京，人群熙熙攘攘，哪儿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眼见着姜秋叶妖妖娆娆地打开金品阁的后门离开，三人也快速跟上。
他们看着那女人速度不慢地往无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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