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氧从背包里取出电脑,抱在怀里钻进被窝。
门外传来父母的交谈声,她捕捉到几个词语,“汇款”“结算”什么的,大概是公司财务上的事,没一会儿两人就进了卧室,屋子重归静谧。
这一周以来陆氧陆陆续续收集了许多有关五年前那场车祸的报道,货车司机疲劳驾驶打瞌睡,致使多辆车追尾相撞,最终造成六人死亡三人重伤。
当时陆氧突发心梗,抢救回来后情况也不容乐观,医生建议要尽快做移植手术。
很早之前陆学恺就在她为寻找供体,但资源实在太稀缺。在所有人都以为陆氧会挺不过这一关的时候,医院却突然说找到了与她匹配的心源。
奶奶说是爷爷先去了那边,求佛祖菩萨开恩,保佑他的小孙女平平安安,所以才有了奇迹。
没过多久陆氧顺利进行了心脏移植手术,真正康复出院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
事后再回看这些资料,她发现报刊和新闻公众号的报道都大同小异,只有一两家持续跟进到伤亡人员的后续,而提到她心脏移植方面的内容更是寥寥无几。
怎么说也可以是条社会新闻的素材,当时就没有记者关注吗?还是说爸妈想要保护她的隐私所以拒绝了采访?
盯着屏幕的时间太久,陆氧揉揉酸痛的眼睛,关闭文档合上笔电。
手机响起提示音,是陆选发来的,让她帮他拿瓶可乐。
陆氧刚想回“你自己没脚啊?”,又想起他确实瘸了一只。
咚、咚。
“进来。”
陆氧摁下门把,把手里的牛奶抛到陆选怀里。
盒子砸在手臂上,陆选痛呼一声,张口埋怨:“姐你是要把我手也弄折啊。”
陆氧提了下嘴角:“抱歉。”
陆选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我说要喝可乐,不是牛奶。”
陆氧说:“家里没可乐了。”
“今天披萨不是送了一瓶吗?”
陆氧点点头:“对啊,老爸刚刚说口渴就打开喝了,好像还剩半瓶,要给你拿来不?”
陆选嫌弃地直摇头:“别别别,不用了。”
他横握着手机,一看就是在打游戏,下午软磨硬泡求着陆氧帮他过了未成年监测系统,这会儿玩得正酣呢。
陆氧叮嘱他:“你早点睡吧,别太晚,妈告诉我医生说你晚上可能会觉得骨头疼......”
陆选出声打断她:“没事啊,姐,这点疼我能忍的。”
陆氧挑眉道:“是吗,那最好了,你千万别疼得喊出声,别打扰我睡觉。”
陆选撩起眼皮子,一脸幽怨地看着陆氧,却见他姐突然整个人僵在原地。
“怎么了?”
陆氧快步冲到窗户前,哗一声拉开窗帘,探头往外看。
陆选一下子警惕地坐了起来:“怎么了呀?”
“你高飞大哥来了。”陆氧说着就匆匆离开弟弟的房间下了楼。
陆选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感到茫然。
她刚刚是怎么知道的?他俩有心电感应啊?
陆氧一路小跑,在院子里停下,头顶的桂花树只剩下枯枝残叶,她叉着腰急促地喘气。
“你能跑步吗?”
陆氧摇头。
“那你跑什么?”
“我怕你走了。”陆氧给自己抚了抚胸口,直起腰问,“你怎么来了?”
朔往旁边看了眼,咳嗽一声说:“下班了,路过。”
陆氧质疑:“你下班了不回家,在我家门前路过?”
月光透过枝叶在地上映出零星光圈,冷风吹得人打颤,小区里时不时响起一声狗叫,打破长夜的安宁。
朔不作只言片语,只是拿出一直放在背后的那只手举到陆氧面前,他手里握着一束冬青,红色的果实娇小可爱。
陆氧愣了瞬,呆呆地伸出手接过花,小心收进怀里,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他说:“今天去南边巡查的时候,有位临管者给了我一束这个。”
陆氧弯了唇角:“所以你就来送给我了?谢谢啊。”
他看陆氧耸着脖子在发抖,问:“冷不冷?”
陆氧摇头:“还行。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都在哪里的?每次找我都找这么准确。”
朔看向她手腕处,说:“手表啊。”
陆氧抬高胳膊撸起袖子:“手表?所以它是定位器啊?我一直想问你来着,这东西到底怎么用啊?能看时间吗?”
朔有些惊讶:“你难道一直不知道怎么用吗?”
陆氧又气又无语:“那你也没教过我啊。”
“好吧。”朔上前一步,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的拇指指腹沿着表盘边缘摸了半圈,屏幕上随即闪起荧光,跳出一只黑色线条的小乌龟。
“神龟生生,有求必应!”
突然响起的尖细女声吓了陆氧一跳,她凑近表盘仔细观察那只乌龟,忍不住惊叹:“我去,这什么啊,电子宠物还是AI精灵?”
“差不多吧,”朔继续为她演示,“生生,现在几点了?”
画面里那只小乌龟做了个抬腕看表的动作,出声说:“十一点零三分。”
陆氧唤醒手机屏幕,真的就是十一点零三分,她开始觉得有意思了:“这小东西有点东西哦,那它能播报天气、定闹钟、做GPS吗?”
“那不行。”朔顿了顿,重新说,“准确地说,是不支付额外功为值这些功能就使用不了。”
陆氧感到迷惑:“你们神仙还搞这一套呢?”
朔扯了下嘴角:“发明它的人确实有在被骂奸商。”
陆氧玩着那块手表,嘴里嘀咕说:“多新鲜啊,神仙里还有资本家和韭菜。”
“好了,快回家吧。”朔把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里,作势要离开。
“诶。”陆氧叫住他,嗔怪道,“你是不是又忘记了?”
“嗯?”
陆氧一字一句地说:“离开之前要好好道别。”
朔愣了下,举起胳膊,不太自然地挥了挥:“那,再见。”
陆氧舒展眉目扬起笑脸,同样挥了挥手:“晚安。”
回家的时候陆氧捧着冬青,脚步轻快,嘴里还不自觉地哼着歌。
上楼时她抬头一看,发现陆选正单脚站在楼梯口,笑容暧昧地看着她。
陆氧立刻收走脸上的表情,防备地看回去:“你在这里干嘛?”
“啧啧啧,大半夜就送了几串小糖葫芦给你,你还这么高兴?”
陆氧翻了个白眼:“你才糖葫芦,好好回床上躺着去,跳上跳下的,你到底真瘸还是假瘸啊?”
看她被惹急了,陆选赶紧见好就收:“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你男朋友最好你男朋友天下第一好。”
陆氧狠狠瞪他:“滚去睡觉。”
陆选一蹦一跳地回房间了。
陆氧在家过了个周末,买了周一早上的高铁票,一想到回去之后学校还有一堆作业等着做,她就心态崩裂。
陆学恺问她:“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可以不?要不还是让妈妈开车送你回去?”
陆氧摇头拒绝:“没事,我坐高铁就行。”
江玉兰在厨房煮好了粥,喊他俩上桌吃饭,她上楼去叫陆选起床。
一家人吃好早饭,陆学恺出门去了公司,陆选是在床上吃的,吃完又继续睡回笼觉了,他这两天还是请假在家,反正晚上有好兄弟周嘉亦帮他补课。
江玉兰留在厨房里洗碗,陆氧拿着自己的电脑进了书房,准备把思修小组汇报的材料打印出来。
打印机吭哧吭哧地卖力运作,过了会儿江玉兰在楼下喊:“小氧,收拾好了吗?要出发了。”
“来了。”等机器吐完最后一张A4纸,她一把抓起一整沓,随手塞进包里。
回到杭城后,陆氧抽空去了市图书馆的档案室,打算把事发那段时间的旧报纸都翻出来,一张张查过去,以免网上的报道有遗留之处。
她平时很少会专门留意这些社会新闻,顶多出现在热搜上的时候顺便瞟一眼,这么一顿看下来,不得不感叹庸庸人世瞬息万变。
报纸上记载着拾金不昧的快递小哥,见义勇为救下落水小孩自己却溺水脑死亡的男大学生,还有迷雾重重的月嫂纵火案。
但无论陆氧怎么找,都没有看到什么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一个下午都耗费在这上面,她疲惫地叹了声气,瘫坐在椅子上,想到的每一条路都走不通,她只恨自己不能柯南或福尔摩斯附体,随随便便一个地方都能挖出蛛丝马迹。
周五的早八是思修课,陆氧一边打哈欠,一边把打印的资料分发给组员。
“诶,陆氧,这个你拿错了吧。”有个男生从手里的纸抽出一张还给她。
“是吗?”陆氧低头看了看,是张表格,估计是她妈妈落在打印机里的,被她不小心拿走了。
那男生刚刚瞥到了一眼内容,问陆氧说:“你家里还做慈善啊?”
陆氧下意识地点头,又赶紧摇摇头解释说:“不是,我妈在给基金会工作而已,我拿错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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