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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板机(四)

小说:

月白听风起

作者:

琊江

分类:

古典言情

“还好南天仲及时送你过来,不然又要在床上躺个几天,你说非要贪那一点时间有什么用呢?”

难得见宁静臣这么生气,甚至连刻薄的话都不说了,南流景坐在病床里,一声不吭,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他思考了很久这个问题,久到宁静臣都误以为他又在闹脾气,打算离开房间时,他终于开口了,“我确实很需要时间。”

“说吧,又遭什么刺激了?和元初弦有关?”宁静臣索性不走了,他把手里的医用板夹往柜子上一放,大大咧咧地坐在病人旁边的看护椅上,“我洗耳恭听。”

“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南流景叹气,“现在看来是我误判了。”

“别废话,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宁静臣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稍微前倾了些,大有一副不从南流景这挖出什么就不肯罢休的架势。“她拒绝你了?”

“……不是,严格来说,是我想要和她更近一步之后,自己退缩了。”南流景叹息,一抬起头,看到宁静臣用某种比吃了苍蝇还难看的脸色打量着自己。

“需要我帮你做个检查吗?”宁静臣一脸肃穆,“为了家族宗室的血脉传承,我觉得是有必要的。”

“刚回来的时候体检查过,我没有问题,甚至各项数据超过绝大部分人吧?”南流景黑了脸,“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往那方面想?”

宁静臣被自己呛到,猝不及防地咳嗽了几声,“倒说的像是我思想龌龊了。”

难道不是吗?南流景敢怒不敢言,但身家性命毕竟在对方手上,思来想去,就算有心中有千言万语,也只能作罢。

“打完这袋点滴,你就可以走了,爱干嘛干嘛去,我也不打算管你那么多。”宁静臣叹气,“不过兄弟我劝你一句,初弦对你挺好的,你真得反思一下自己了。”

南流景沉默了很久,望着窗外摇曳的梧桐树叶,忽然开口,“我都不知道她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遭遇了什么……我觉得她似乎变了,但可能又没变,以至于我现在几乎有些看不懂她。”

“元初弦一直以来都没有变,她的坚韧和顽强,我们都看在眼里。”宁静臣收起手机,一脸严肃地看着南流景,他忽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似乎所有隐秘的心思都在朋友的坦荡面前无从匿形,“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于我们少行官而言,都十分难熬。”

少主一旦变更,少行官的职位基本不保,不仅如此,还面临着无法升迁和流放远地的风险,这种例子历史上并不罕见。

南流景知道他这句话的分量,自己又何尝不知呢?可莫名失联,并非他的本意,如果不是为了更加深远的计划,他不会选择和梅斯菲尔德联手。

歉疚像横亘内心的一道鸿沟,注定将他们相隔开来。

“抱歉……”南流景低下头,白皙的手背上,青蓝的血管盘错如根,针管刺入血管的节点格外分明,“我对不起你们。”

“你最应该当面和元初弦道歉,无论如何,你都亏欠她最多。”宁静臣怜悯地打量自己的同僚,“我们从未像她那般忠诚于你,这点请你知悉。”

“我知道。”南流景攥紧了拳,“我一直想和她道歉,可是无论如何都……”

“那都是借口。”宁静臣打断了他,镜片后的目光锐利,“流景,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想到什么就会去做的人,这一点让我对你尤为敬佩。——家长们不是没有找过我,他们用更好的待遇和薪资诱惑我,让我为他们卖命,可是我拒绝了。时至今日,我不畏惧你的猜忌,就是为了告诉你,初弦她并不像我们这样有其他的退路,从一开始,她跟着你回到家族,你们的关系于她而言,就是被绑定的。”

他深吸一口气,“可是我对你特别失望,南流景,我见证了一个女孩从无到有,一点点在式部积累属于自己的经验和人脉,她被式部的同事刁难的时候,是怎样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等待部门主管给自己审批通过一个根本不重要的外出申请;她迟迟见不到增援,任务中一个人站在大雨中苦等,来找我开药时我检查出她病根不少,慢慢调理半年才彻底痊愈……你根本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她最该成长的时候,根本没有出现在她身边导致的。”

“你缺席了她的成长,却还要质疑她对你的忠诚,你根本不知道,她住院的那半年几乎每天晚上都以泪洗面,有时还会念叨你的名字。我有一次查房路过,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才下定决心帮助她——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南流景低声道:“对不起。这段时间,也麻烦你了。”

宁静臣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边,拉开窗帘,“你也该呼吸点新鲜空气了,别总把事情想得太坏,乐观些。”

“谢谢你。”南流景望着他,目送他离开,声音很轻,“这大概,是我最近一次听到的,为数不多令人暖心的话了。”

宁静臣的脚步顿了顿,“对她好一点,”他说,“至少我不会鄙视你。”

说罢,他没有任何留恋,径直离开了。

病房的门轻轻合上,窗外的梧桐树摇晃着枝叶,阳光洒下一片片碎金,仿佛透过时间的罅隙,在注视着他。

曾几何时,也是这样的天气,玻璃晴朗,他们坐在教室里,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争论到面红耳赤。

很幼稚,但也很宝贵。

终不似少年时。

南流景等着点滴落下,双眼干涩,眼皮也渐渐沉重,意识渐渐离自己远去。

醒来的时候,医院里的护士正好帮他拆掉针头。

“您醒了?是我不小心吵醒您的吗?”

“不。”他摇了摇头,缓慢地扶着床,坐了起来,“只是我恰好醒了。”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尚未彻底恢复,他试着用脚触及地面,勉强是能下地,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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