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晚上决定出门，并不是心血来潮。
上虞临时增派的灵守是她高中时期的同学，恰好认识，以前还闹过不少笑话。
在家族内网上看到相关消息时，元初弦还有些震惊，不过没花多少时间，她就接受并消化了这个事实。思考半响，她决定还是去找苏曜见面，互通信息。
即便他是苏家的人。
元初弦骑车，路上不由得思绪万千。
说起来，苏曜还是在她帮南清去找许璐的时候，偶然间认识的，苏曜那时也不叫苏曜，而是叫苏二三，比起一个名字，更像一个代号。
元初弦看了眼消息，确定了苏曜的位置，停好车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苏曜和她约定好的地点是在一家酒吧，元初弦平时不怎么来这种地方，看着导航也险些迷路。好不容易找到了苏曜说的那家酒吧，再三确认招牌，壮了壮胆子，才敢走进去。
她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苏曜，即便很久都没见面，她还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这位故友。
苏曜的容貌异常清秀，年幼时期可以称得上一句雌雄莫辨，甚至让元初弦在刚认识他的时候，误以为他是女孩子。
即便是很多年后，彼此的容貌都趋于成熟，他依旧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元初弦坐到他旁边，见他倚靠着吧台，也不言语，酒吧里的灯光慢慢旋转，在他的侧脸上投下一段暧昧的光影。
“这么慢，南流景和你一起来的上虞？”
元初弦被这猝不及防的呛声吓了一跳，忙不迭给自己找补，“对不起苏曜，我的问题，我和之前任务认识的奶奶聊了很久，正好谈到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事。”
她确实很不喜欢迟到，不光是不喜欢别人迟到，连自己迟到都会讨厌。
“没关系，我就是随口一说。”苏曜淡淡地拿起酒杯，看向另一侧的舞台，元初弦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是一支没听过的乐队，主唱拿着麦克风，轻柔地唱着一首R&B。
“我很喜欢这个乐队，”苏曜说，“每次他们来上虞演唱，我都会去追他们的livehouse和酒吧演出。”
“今天也一样吗？我会不会打扰你？”元初弦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不算。”苏曜清冷淡然地回视着他，“长话短说，今晚你准备好了吗？”
这番话跟问她今晚愿不愿意打仗压根无异，元初弦愣了愣，虽然任务当前，确实应该严肃对待，但南流景似乎就不会像苏曜这么严肃。
“应该是准备好了。”元初弦从作战服里抽出一叠符箓，“随时准备布阵。”
“……也行，我倒是没往这边想。”苏曜咳嗽了一声，元初弦猜他应该是备好了弹药，但环境特殊，酒吧里鱼龙混杂，也实在是不好明目张胆地把武器摆在桌上。
“听完这首歌吧，听完我们就出发。”苏曜把面前摆着的长岛冰茶一饮而尽，元初弦喝过这种酒，烈度不算很高，但一口气喝完，估计也挺够呛。
反观苏曜，跟没事人一样，只是脸稍稍有点红。
元初弦稍微转了转身子，使自己面向舞台的方向，一边喝着刚点的可尔必思，一边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抛开自己根本不知道乐队是谁、唱了什么这点不谈，其实音乐还是很好听的。
听完这一曲，苏曜果然配合地站起身，走向门口，末了没忘了看向元初弦，随口说道：“走吧？”
元初弦放下杯子，跟在他身后走出了酒吧。
上虞的夜总是纸醉金迷的，晚风带着点酒精迷醉的气息，吹得元初弦发丝飘扬，她打了个激灵，早春的晚上有些凉意，不由自主便裹紧了外套。
“冷吗？”苏曜问。
“还好。”元初弦揉了揉通红的鼻尖，“可能是花粉过敏。”
苏曜没有再言语，他今天是开车来的。
元初弦纠结犹豫了片刻，选择上了苏曜的车。
他挑挑眉，“还以为你会自己开车走呢。”
元初弦被这莫名的挑衅语气搞得一头雾水，“我又不是傻子，外面这么冷，我肯定坐车啊。”
见苏曜又像个锯嘴葫芦一般不再言语，元初弦也彻底没了和他掰扯唠家常的心思，支着头看向窗外。
搞什么？上次见他明明还挺有礼貌的，这次见了面好像吃了枪药一般。
元初弦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过度纠结这种事的人，就算心里有气，也很快就消了。路上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话，交流也围绕着任务展开。
“我心里其实已经有明确的怀疑人选了。”苏曜说，“但我更好奇，你不选择去帮南流景处理家务，逃避来上虞是什么原因？”
元初弦不打算瞒着他，“苏家的老爷子，苏静，派人来抓我。”
“……原来如此。”苏曜捏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着，“我明白了，我会尽可能协助你的。”
“那就拜托你了。”元初弦松了口气，苏曜因为灵能特殊的缘故，很少具体做出承诺。
灵能“天秤”，也被誉为“看不见的神手”，可以改变事件发生的概率。根据不同的事件，能够改变的也不尽相同。
当然，涉及一些影响因果伦理的事件，可能对使用灵能的人造成反噬，以至于付出生命的代价。
“你和苏家……”元初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现在的关系怎么样了？”
“也就那样吧，没能说得上多好，也不会太差，总而言之，曾经都是一家人，没有苏家的话，我压根不会出生吧。”苏曜看了她一眼，转头继续看路，“难得。”
“什么难得？”
“难得你关心我。”苏曜笑，唇角露出一点尖锐的虎牙，“你呢？你现在和南家应该关系还不错吧？至少南流景和南胤通回来了，你的处境不至于太差。”
“……也就那样吧。”元初弦搪塞过去，她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又把视线转向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初照华灯，看了不由得有些失神。
似乎只要沉醉于绚烂夜色，就能暂时忘却迷惘和苦痛。
苏曜说的没错，她在南家的处境确实很差，并不是明目张胆，而是暗流涌动的针对，在这之前她几乎没有考虑过升职加薪的问题——倒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即便努力了，可能也没有机会。
南家的“家长们”针对她，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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