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每五年招生一次,临渊道人与谢泱说,在测试上夺得魁首不算什么,能技惊四座才了不起。
他得意道:“你师兄当年于此第一次展示出他的剑心,宗门的长老争着抢着收他为徒,没想到还是落到我手上。”
骤雨过后,太阳复又毒辣起来,谢泱与临渊待在阴凉处,听他天南地北侃侃而谈。
“我也有个千把岁的年纪,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嚣张的人。”
嚣张?
谢泱想了想裴应物那张甚少有表情的脸,蹙紧眉头,发现与这二字如何也联系不起来。
临渊见他疑惑,解释道:“大徒儿的嚣张在他的剑心。”
那也是个秋末,酷暑未退,裴应物着剑宗弟子服,负手执剑,第一场就与江方训对上。
江方训在中洲世家早有名气,有些头脸的人物,常将他挂在嘴边,作为年轻一辈的楷模,他那时春风得意,而裴应物隐了身份家世,孤身来到剑宗,两相对比,没人觉得裴应物会赢。
江方训是个嘴贱的人。
临渊不齿道:“他色胆包天,竟调戏到大徒儿身上。”
谢泱握笔的手顿住,浅浅地笑:“师兄肯定生气极了。”
他又想起过往传言中因不识剑仙本尊,而被断手断脚、打成重伤的登徒子,裴应物如此厌恶孟浪之人,说不定与江方训脱不了干系。
中洲夏天极长,其它洲凉爽的秋日,在这处眨眼就过了。
“十月飞雪,漂亮得很。”
临渊道人也是难得见此盛景,饶有兴致地道:“原来剑宗以四阶防护阵护住擂台,但那日大徒儿的剑气贯穿了七处阵法,乌云遮日,霜寒百米,长老们奔赴救援,皆说冷气森然,可冻白骨。”
“此后,剑宗的阵法升到了六阶。”
至于江方训,他被裴应物狠狠地碾在脚下,鼻歪嘴斜,三月不能起身。
“难怪江方训根本不敢正视师兄。”
谢泱本是当个笑话听听,突然忆起阿拂打江方训的那一顿,心中一紧,问:“师尊可知,这江家子可会调戏女子?”
“荤腥不分,男女不忌。”
咔擦一声,谢泱的笔被折断了。
他几乎从喉间咬出这几字:“看来我那日是打轻了。”
临渊火上浇油:“你与大徒儿的性子截然相反,轻轻教训一番,在那江氏子眼里,指不定是调情。”
谢泱才意识到,江方训最后看他那一眼,分明没有惧意。
裴应物穿过廊道进来,他近日忙,因临渊道人要在测试过后宣布谢泱亲传弟子的身份,事宜不少,临渊闲散惯了,便将事情扔与裴应物来做。
谢泱还奇怪他为何如此任劳任怨。
临渊漏了一嘴:“你师兄做不做,取决于人。”
此刻正值正午,因剑道之故,裴应物甫一入门,室内就凉爽几分。
临渊的蒲扇也不晃了,只打量裴应物须臾,对谢泱说:“小徒儿不必烦扰,那江家子最近应该出不来。当务之急,还是好好准备车轮战才是。”
“好的,师尊。”
谢泱点头,知道临渊是宽慰他来的。
馆肆人多耳杂,第二日,谢泱就知临渊的话是何意:江方训游玩时摔下山崖,被江家接了回去,看样子又要躺上三月。
*
季青霜以筑基初期的修为入宗,骨龄二十,在众人中天赋偏上,他混迹在新生里,轻易打听出了那日三人的信息。
着雪衣的名为裴九,年十八,师承临渊道人,身世不详,但天资卓越,据说已有剑心;发丝凌乱那人出自中洲江氏,名方训,金丹修为,是个浪子。
唯独中间年纪最小之人无甚消息,只有些许捕风捉影的猜测,他腕上有圣人钱,应该是临渊道人未公布的小徒儿。
季青霜垂涎三人可带来的巨大积分,顺势入了剑宗,他在飞舟徘徊数日,却根本找不见那小郎君的影子。
“系统?”季青霜在脑中呼唤。
“宿主稍安勿躁,命运线指引绝不会出错,气运之子就在剑宗。”
十数日后,入门测试正式开始。
按剑宗的门规,凡灵根检验时珊珊来迟的修士,可在云梯处进行登记,上品灵根、骨龄二十二以下的修士可再得一次机会。
然而,其中亦有微妙之处。
若来迟者不能在车轮战中获得魁首,无论天赋高低,均为外门弟子,此为惩戒。
云梯处已经多年未来人。
刘旺磕着从山下小镇买来的瓜子,意兴阑珊地同师妹聊天。
这是个不太好的活计,只两颗下品灵石作为报酬,阳光极盛,刘旺的衣裳已汗涔涔地粘在后背上,听着西山角隐约传来的高呼声,他烦躁地叹了口气。
“师妹,师妹。”
心烦气乱间,刘旺注意到女孩没了声响,便也随她向远处望去。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疾驰的剑,剑的主人立在剑尖,周身并无修饰,只是眉目昳丽,便生生地称出几丝张扬来。
哪里来的小公子?
刘旺纳罕,以为这人走错了道,往西山角一指:“郎君如想观赛,请往这处走。”
离车轮战还有些时候,谢泱下剑,有条不紊地说:“这位师兄误会了,我是来入宗报名的。”
入宗报名?
刘旺不可置信,觉得自己怕是见了鬼,世上竟真的有天赋尚可的蠢蛋登上云梯,只为入剑宗。
他看谢泱年纪小,必不可能获得魁首,之后如无机遇,怕要在外门待上五载,便好心说:“这中洲有上五宗,郎君何必在守着一颗树呢?”
但谢泱坚持,刘旺公事公办地让人测了灵根。
风火两性。
刘旺递给谢泱一块令牌,待人远走,才讶异地长大嘴巴:“怎么是天灵根?”
天灵根要求灵脉精纯,是以,一般为单属性,两个属性的天灵根,别说刘旺,恐是剑宗宗主都未见过。
定是场精彩的入门测试。
刘旺更觉命苦:五年前裴九那次没见着,这次好不容易遇见个鬼才,又从他身边溜走了。
西山角试锋阁。
剑宗宗主与临渊道人坐在一处,临渊鲜少过问外事,千岁以来,只五年前和今日莅临试锋。
这人看上裴九,转眼就收他为徒。
宗主估摸着,此次也必有好苗子。
他目不转睛地盯了会儿,只看见被众人围簇在中心的季青霜有点子意思,可天赋不算高,按临渊的脾性,应当瞧不上。
宗主问:“道人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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