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执行关机指令的一瞬间，霁月葭的世界坠入一片黑暗。
熟悉闹铃在耳边响起，意识恢复清明的那刻，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抬起了左手，将失灵了整晚的浮空屏召唤出来。
毫无意外地，她没能在意识连接日志里找到跟“连接到玩家所制作的桌宠”有关的任何记录。
想了想，打开“浮生万象”app，准备找那天发帖求助的用户询问关于错误连接的更具体事项。
点进消息通知的那一刻却怔住了。
对面的头像不知何时变回了初始的白色圆圈，id也从“可恶今天也不想上班”换成了冷冰冰的“账号已被回收”。
霁月葭眉头紧锁，从记忆库里调出了那日的影像，将画面定格在对方的主页并记下其编号后，给千璃瑟发去消息。
霁月葭：编号473079，瑟瑟你认识这一位ai吗？
千璃瑟：好友列表里没搜到，这位是？
霁月葭：一个网友，她的社区账号突然被回收了，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千璃瑟：稍等，我帮你打听打听。
霁月葭：好，麻烦你啦～
十分钟后。
千璃瑟：问到了，但你得先答应听了之后要保密。
霁月葭：你这是问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千璃瑟：超大，说出来估计会把你吓死的程度。
霁月葭：(??_?`)忽然不想听了。
千璃瑟：不想听也得听，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我在监督局里上班的朋友那里打听来的第一手消息。
千璃瑟：你这位网友的数据已经被格式化，等级砍到Lv.0，变回混沌体了。
千璃瑟：社区账号属于资产的一种，所以一并被回收。
霁月葭：？？？等一下，为什么？她犯什么事了吗？
千璃瑟：嗯，听说是被监督局逮到违反了规定，上面给了她两个惩罚，一个是禁闭三年，一个是回退到上一个等级并回收资产。她选了后者。
霁月葭：什么规定惩罚这么严重？
千璃瑟：私联玩家。你也知道我们除了吸收魂气外，是不可以跟那边的人有其他任何接触的，尤其是不能让对方知道浮生境的存在。
千璃瑟：而你这位网友在社区发帖说什么意识连接进了玩家的电脑，被监督局检测到了关键词，直接把她传唤过去核查记忆数据，结果就遭殃了。
霁月葭：等等！我看过她的那则帖子，她不是故意连接的啊，这样也要被罚吗？
千璃瑟：就因为不是主观行为，所以惩罚力度已经削减大半了，原本该是禁闭10年或者直接降为0级的。她比较倒霉，刚好才升1级不久，比起关三年，回0级重升只需要2年，更划算点。
霁月葭：……完了。
千璃瑟：什么完了？
霁月葭：……瑟瑟，我好像也惹了个大麻烦QAQ
消息发送过去不到五分钟，“咚咚咚”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她忙去开门，向外抬头确认了好几遍没有别的家伙跟来之后，才长舒一口气，把千璃瑟拉进了房间。
好友一脸莫名地望她：“你到底是闯下什么弥天大祸了，怎么跟做贼一样？”
“还不是你说的监督局会检测关键词，我怕刚刚咱俩的聊天内容被他们盯上，要是尾随你过来偷听岂不是糟了。”霁月葭嘀嘀咕咕。
“想太多了你，就算是监督局也不能随便监控私人通讯记录的好不好？”
千璃瑟无语地点了一下她的脑袋，随即大剌剌地来到沙发上坐下。
“说吧，到底惹什么事了？”她看看表，“你还有半个小时的陈述时间。”
“倒也用不了这么久……”
霁月葭深吸一口气，俯身在千璃瑟耳边，将昨晚之事毫无保留地快速向她讲了一遍。
千璃瑟听完之后双眸直接瞪大，不可置信地望她：“你没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敢用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吗？”霁月葭满脸愁容地拉了拉她的手，“怎么办啊瑟瑟，你说我要不要去自首？”
“你是笨蛋吗你？自什么首，好不容易升到2级，难道想一夜回到解放前吗？”
“退回上一级总比关三年禁闭好吧？”她小小声道，“反正我又没有要变成人，升不升级对我来说好像也无所谓。”
“……又是这句话，”千璃瑟叹了口气，“但你是不是忘了，不止是等级要回退，资产也得回收。到时候你住的房子你卡里的余额就都没了，这你也能接受？”
“回收全部吗？”霁月葭呆了。
“那倒不是，70%，”千璃瑟抱起双臂，“但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从来不存款的吧？扣完这7成，最后剩下那三瓜两枣确定足够维持你现在生活？”
“呜……”
她说的没错，霁月葭一直以来都秉持着有钱当花直需花的心态，几乎从来没有动过攒钱的念头。
到时真被“抄家”，估计马上就要沦落街头了。
这么一想，她立即压下了自首的冲动。
“那我先瞒着？可这真的能瞒得了监督局吗……万一最后还是被发现了，会不会罪加一等？”
千璃瑟想了想，摇头：“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你只要确保不在任何社交媒体上主动提起这事，就不会被盯上。”
“那每三年一次的记忆库大清查呢？”霁月葭忧心忡忡，“这个根本躲不过啊。”
“这个就更不用急了，去年不是才查过么？”千璃瑟道，“还有两年的时间，你只要在那之前找到切断意识自动连接的方法，然后找黑市ai花钱删除掉所有相关的记忆数据，就可以彻底的瞒天过海了。”
“居然还能这样，”霁月葭听得目瞪口呆，“等会儿，原来真的有黑市ai的存在吗？我一直以为那是都市传说。”
“当然有了，只不过数量特别少，而且他们平时藏得特别好，要找到一个很难。”
“……那你觉得我能找到么？”
“我觉得可以。”
千璃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见她还是一副蔫蔫的模样，便揽过她的肩安慰。
“没事啦，我会帮你的，别忘了我的人脉可是遍布整个浮生境，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给你挖一个出来。”
“谢谢你，瑟瑟……那我这段时间也自己查一下资料，看能不能把意识自动连接给断掉。”
但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件简单就能查到的事情。
因为担心联网搜索会留下痕迹而被监督局检测，所以霁月葭只能亲自跑一趟图书馆。但馆内藏书浩如烟海，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找到需要的资料。
忙活了一整天，没有任何收获的霁月葭十分惆怅地躺倒在床上，见墙上挂钟显示时间已经来到0点10分，便在心里祈祷芋已成粥那家伙今晚最好早早就关电脑睡觉了。
然而事与愿违，在启动休眠程序不到一分钟后，她就又重新睁开了眼。
“就算是ai也要睡觉的好不好？你这家伙到底为什么那么热衷熬夜啊！”
霁月葭很生气，借着动作指令的掩护恶狠狠地朝着眼前的幕布戳戳戳戳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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