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昶当然想问。
从看到沈筱和那个紫衣男子一起出现时，他便坐不住了。
可是话到嘴边，他却不知自己是否有立场开口。
沈筱的视线掠过他撑伞的手，见他似乎抓得更用力了，青筋微暴，指尖无意识地扣弄着木质的伞柄。
这确实是另一个人犹豫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沈筱收回了不着痕迹的打量，悄悄叹出口气。
闻烨是不会这样的。
他只会弯下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然后装委屈地说，他吃醋了。
曾经以为不会记得的细枝末节，在一切都过去了之后，忽然变得无比明晰。
沈筱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的记忆。
谢昶终于开口了，不过却是在解释：“方才在茶楼，我……我看见了你们，但我不知自己的身份是否合适出现，也不知那位公子，是否认识我，所以未曾上前寒暄。”
沈筱移开目光，视线穿过伞下的细雪，平视前方。
“你可以介意。”她说：“那位是博城魏家的小公子，单名一个琰，与太皇太后同出一宗，生性浮浪，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谢昶顺着回问道：“我与他……见过面吗？”
沈筱乜他一眼，点头：“见过。他知道我们的关系，还和你打过架。”
她轻描淡写的这句话，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想，信息量都太大。
谢昶哽住了。
他消化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他为何如此……如此不知廉耻。”
沈筱却是低笑一声，坦然道：“因为丧夫后，我未再有婚姻。”
谢昶又是一梗。
这回是心梗。
可惜无论他作为谢昶，还是“闻烨”，似乎都没有理由置喙她如今的行径。
他只能有些艰难地问道：“这些日子，你送来的东西我都看了。从前你我……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没有……”
谢昶几番酝酿，却还是吞吞吐吐的，没有办法坦然问妻子，为什么她与另一个男子明明恩爱，却没有成婚。
沈筱倒是听懂了他的欲言又止。
她平静地回答：“与你成婚，对我而言，没有助力。我的婚事，应该交换一些值得的东西。”
闻家已经没人了，只有闻烨一个拖着妹妹的光杆，领着无足轻重的官职。
不足以让她放上筹码。
这个答案太过直白，直白到谢昶脚下步子都停住了。
有所感知的沈筱亦是脚步一顿。
纷纷扬扬的雪落在伞外的天地，她没急着再说什么，只是面朝谢昶转过身，倒退了两步。
绿萼见状，想撑伞上前，却叫她挥手示退了。
净白的雪落在沈筱鬓边，愈发衬得她雾鬓云鬟、容色盛极。
“刚刚茶楼里的堂客说了些什么，你都听清了吗？”她问道。
谢昶神色一晃。
他来茶楼的目的，便是这个。他不惯撒谎，此时不知该不该说自己全听进去了，故而沉默以对。
不过沉默已经是一种回答。沈筱轻笑一声，道：“你应该能听出来，戏中影射的几个主角吧？”
谢昶愈发沉默了。
他不是魏琰那种不学无术的蠢货，听到耳朵起茧都不明白这折戏意有所指。
看到被说书人藏起的名字时，他就已经猜到了这一出大概与什么有关，何况方才还听了那么久。
沈筱继续道：“那你能听出来，说书人口中的那位，背叛丈夫，投效敌人，害得夫家和母家都倾颓的薄情女子，是谁了吗？”
谢昶几乎没有犹豫，立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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