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洛宁二人站在王家门口面面相觑。
李奎先开口:“你敲门啊。”
院内传来叱骂孩子的声音中气十足,还夹杂着孩童尖锐的鬼哭狼嚎,洛宁听得仔细,推脱道:“她哪认得我是谁,你敲。”
孩子挨打时进家门,多冒昧啊。
李奎抛出理由来:“上次和老郑被扫帚赶出来的狼狈样我可没忘,你是女孩子,她肯定不会对你这么凶悍。”
互推无果,洛宁深吸一口气,好吧,她轻轻推开虚掩的大门,打算先小小窥探一番。
大门发出吱嘎声响,吸引来院子里母子三人的齐齐侧目,洛宁尴尬的扯出一个笑脸,伸手打招呼,那妇人表情里带着些犹疑警惕,她手里提溜着一个八九岁小男孩的后襟,另一只手里握着竹鞭。
那孩子趁着几人愣神的间隙,泥猴般从他母亲手中挣脱出来,急忙拿起靠在院墙边的长扫帚,两手紧握,斜着挡在洛宁面前:
“出去!”
洛宁惊讶挑眉,这孩子脾气挺冲。
李奎同那妇人介绍道:“嫂子,这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当时出手救王大哥的那个小姑娘。”
洛宁正忙着在和小男孩眼神对峙的局面里保持不落下乘,二人视线间仿佛有电光火花噼里啪啦,全然没有留意李奎在说什么。
王夫人看了一眼洛宁,眼神意味不明,随手将惩戒儿子的竹鞭放好:“罢了,进来坐吧。”
另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腼腆的紧紧跟在母亲旁边,寸步不离。
李奎听到回话,欣喜的扯着洛宁就要朝里去,洛宁身前那小男孩听到后表情变得更为愤怒,死死攥着比他身高两倍还要长的扫帚更加朝前一步,驱离意味明显:
“我说让你们出去!出去听到没有!你们害死了我父亲还不够,非要再害死我母亲才会收手是吗!”
“厉儿!住口!”王夫人一声怒喝,声音远比方才更为严肃,却在话语声尽时刻红了眼眶。
洛宁听罢看向这孤儿寡母,心中沉重,没来由的向后退让出一步,半蹲到那男孩身前,直视他的眼睛:“小孩儿,你放心,我和你是一心的,我也想着抓到凶手,到时候你们一家安全,我也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那孩子眼眶有些发红,分不出是因为丧父的悲伤,还是对以后生活的无助带来的愤怒,或者两者都有,他仍是态度强硬:“你们都是一伙的!”
洛宁胸口发闷,只是尽量态度诚恳的看向他。
王小厉看着洛宁眼眸里闪烁着光,他并不能判断谁好谁坏,只好狐疑的继续嘴硬道:“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保证说话算数!上次他还说再也不敢来了呢。”说罢小手一指,指向李奎。
李奎挠挠头,看向洛宁,眼神里带着求助:说句话啊,不是你让我跟你来的吗?
洛宁坚定不移的拍了拍小男孩的肩,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我这就让他出去。”
说罢洛宁轻轻一扯就将李奎拽了出来,李奎瞪她,她挥手示意李奎将耳朵凑近:“肯定是因为你们之前来的都是男的,王夫人有些话才不方便说,你在门口等着我,我多问一些。”
就这样,洛宁只身一人跟着娘仨进了房内。
丧礼才过去不久,角角落落仍是令人悲痛压抑的痕迹。洛宁双手接过小姑娘递上的热茶,放到旁边茶桌上,先行开口:“抱歉嫂子,我知道此刻前来就是在您伤口上撒盐,我…”
王夫人倒是一脸释然:“哎,妹子,可能这就是命,我听李奎说那日你如何如何救他,心里就想,虽然他福浅命薄,也算临死前遇着好人了,没承想这死鬼真是个祸害命,临死还把你扯进来了,合该是我们同你说一声抱歉才是。”
“嫂子你可别这么说,我...我...”
王夫人身后的小姑娘声音柔柔细细,冲着洛宁:“谢谢你救我父亲。”
那小男孩嘴唇轻动没有言语,只是时不时看向洛宁。
洛宁只听祁渊说这家人如何不配合,此刻却被王夫人的真诚相待搞的拘谨了几分。她刚要问自己准备的几个问题,不曾想王夫人先行开口:
“妹子,我看你是个敞亮人,我不和你绕弯子,自从我家那死鬼同大理寺投了那顾崇川的罪证,明里暗里我们一家人处处受尽为难,衙门整日盘问我们娘仨儿,问我们觉得谁是凶手,我且问你,这整个临安,除了那位,还能有谁容不下我们?”
顾嫣然,洛宁心里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她保持了沉默。
“妹子,她在那位那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那位也只会给她再建一座通天的花月坊。我那些时候天天和之维说,不要掺和不要掺和,你只是个小小副使,没你掺和天塌不了的,可你若是掺和进去了,咱家的天就该塌了!”
王夫人说着说着,往事涌上心头,一时哽咽。
“可是!”
“可是…”
洛宁和王小厉同时出声,二人四目相对,王小厉小下巴一抬,表情拽拽:“你先说。”
洛宁不再顾他,接着说道:“可是嫂子,王大哥他在这件事里的选择和他的人品息息相关,正义如果一直被埋没,那正义必将在这世上荡然无存。”
“您再瞧瞧您和他抚育教养起来的两个孩子,知书达理,坚韧自强,这何尝不是王大哥品行磊落的结果。您嫁给他这么多年,没有人比您更清楚,他是个好人,而好人在那个时刻他必然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王夫人的情绪反而有些控制不住,用颤抖的哭腔哽咽着说道:“我只是替他不值罢了!他死的太不值了!临了临了又能落下什么!谁又记得他什么事迹呢!好恶毒的心!她好歹毒啊!偏偏叫我的丈夫死的那般难堪,死的那般落魄!”
屋内四人全都睁着红彤彤的泪眼,洛宁低声说道:“嫂子,我也问过仵作,王大哥的身体根本不是常年酗酒的状态,可那日他确实是和另一个人一起醉醺醺的出现在那里,你能告诉我另一个人是谁吗?”
“妹子,我不知道,我根本没听之维说过。”王夫人收了情绪,她是一个勇敢坚定的人,她不准自己一直处于崩溃里。
“那他们在哪个酒楼喝的酒你知道吗?”洛宁接着问道。
“不知道,他只是说出门走走。”王夫人摇头,一脸的爱莫能助。
王小厉面色犹犹豫豫,但是为了抓住残害父亲的凶手,他必须说:
“娘!我知道!那日父亲推说有正事不能带我,我就和街口的小杏大黄一起跟过去瞧了,是在......”
“够了!不要再说了!”王夫人站起身,狠狠地想要抽王小厉一巴掌,洛宁动作迅速,一把握住王夫人的手腕,轻飘飘拦了下来。
屋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洛宁轻轻放开手,眼神含着歉意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长叹一声,无奈说道:“如何说?再说下去这家里就不会只死一个。我劝你也别查下去了,只要能把你自己在这案子里摘出来就行。”
王小厉此刻激动的看着洛宁逐渐高大的背影,希望之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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