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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第54章 苟泛,你不懂的

小说:

当沙雕攻略黑心反派后

作者:

闲戏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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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之人。

苟饭隐约听见了他们说的话。她想,亲近之人指的是什么呢?

她有什么亲近之人呢?

她短浅的人生里无父无母,无朋友,有的就只有老爷和小姐。

她想,所以,是老爷和小姐要来了吗?

但是,即使是老爷和小姐过来,她觉得,也依然不能改变什么。

直到,她被押在了高台之上,按在了铡刀底槽。

锋利的长长的闪着银色冷光的铡刀立在她头顶上方,将她肮脏的瘦弱的身影映照出来。

她想。她还来不及想。就听见站在她身旁不远处的一位穿着灰袍的大人说,“我们苟饭小可怜现在就要死了,”他笑眯眯的,“哎呀,看着可真是让人心疼。”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她濒死实验过不去的?”

“所以,有没有人可怜可怜她,帮一帮她。有没有人,”他笑着说,“代替她去死呀?”

“那我就不杀她。”

苟饭被几位大人按在铡刀底槽的头猛然间转动,去看说话的人。

她刚一有所举动,就被紧盯着她按紧她的人急忙用力按了回去,她的余光也只瞥到了说话人一个模模糊糊的灰色影子,她瞧不清。

她心开始往下沉,她动弹不得,她瞧不了灰衣人,便只好以大人们按着她的方向,垂眼去看底下的笼子。

地牢里的笼子越来越空了,数不清的笼子空空荡荡的,只有剩余的极小部分的一些里面还装着人。

这些人有很早以前就在的,有才刚抓来不久,活不到一天就快要死亡的。

她在这些沾血的满是污秽的笼子里找到了属于她和李杏的笼子。

她对李杏笑了笑。

李杏已经病得很重了,走不了路了。所以她想,李杏是没有办法替她死的,她也并不想让李杏替她。

在这里了结一生,其实,也挺好的。

她只是担心,一会儿自己头落下来的时候可能会吓到她。

要是不在这里死就好了,不在李杏面前死,在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就好了。苟饭想。

直到。

经常在她们身边走来走去如同杂役般的大人们,往每一个有人的笼子前扔了把刀。

苟饭的瞳孔终于颤动起来。

但是她仍是想着,没事的,李杏已经走不动路了,扔在笼子前,她也够不着的。她想着。

但,那杂役般的大人走到李杏笼子前。他把刀,扔进了里面。

很贴心,就像知道笼子里的那个孩子已经走不动了,已经快死了,已经够不着外面的东西了,所以他,扔到了里面。

很近。李杏拿了起来。

苟饭感到有一种荒谬的恐慌,荒谬到,她几乎觉得可笑。

她想,这怎么可能呢?这种事情,是怎么可能会发生的呢?

但它确确实实是发生了,这种荒谬的恐怖的扭曲的事情。于是苟饭的瞳孔开始重新颤动起来。

她说:“不要!!”

但她们隔得好远啊,好远好远,远到李杏并不知道苟饭在说些什么。

高台之下,李杏,也朝苟饭笑了一下。

她已经爬不动了,但仍是慢慢地,倚着笼子半坐了起来。

她拿着刀,微微仰头瞧着苟饭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她手里的刀好长啊,好长好长,闪着冰冷的锋利的光。

“不要!”

苟饭又说了一声。她以为自己是在尖叫,但一出口时,才发觉声音是哑的,很哑,在发颤。

再叫一声时,就更哑了,泛着些哭腔。

可是,好奇怪啊,李杏,没听见,她看起来仍然没听见,她明明在看着这里,却听不见她在说话。

好奇怪啊!好奇怪!她拼了命要去瞧站在自己旁边的那个灰色的身影,却仍旧被身后的大人死死地,死死地按在底槽无法动弹,明明!明明!刚刚他说话,李杏是能听见的!她明明是可以听见的!

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自己说话,却突然听不见了?

好荒诞啊,她想。真的荒诞,像梦一样。

这要是一场梦就好了。

可惜,这不是梦。

她身旁的灰袍人在说话,胖胖的,长得很慈祥的,憨态可掬的中年人,说起话时也是笑眯眯的。这么多的笼子、笼子里的人,他却只是看向李杏,笑眯眯地:“我们的小朋友有没有想对苟饭说的话呀。”既和煦又温柔,像是个鼓励。

于是李杏知道,她不用立刻就死了,她是可以说话的。

于是她弯了弯眼,笑了。

她的眼睛亮堂堂的,极富有生命力,像天上的星子。

说些什么呢?李杏不知道。

所以她想了想,她说:“苟泛,你一定要出去呀。”

这是她最常对她说的话,每次说的时候,眼睛里都包含着期待羡慕和向往。

所以苟饭知道,李杏自己其实是最想出去的。

她总是念叨着外面的一切,街上的树、地上的花、村口的小溪、午后的阳光、夜间的蝉鸣,还有她最爱最爱,却从来没有喝过的蜂蜜水。

苟饭想笑,有什么液体却从眼角流下来了。

她想,李杏和她真是很不很不一样。

李杏和她这滩死水不一样,她是鲜活的,明亮的,是应该边唱歌边活在阳光里的。她是在晴朗阳光下于枝头睡懒觉晒太阳脑袋一点一点似啄米的雏雀,是误栽在止水旁的鲜艳的花。

她自己就是阳光和美好。

而苟饭,苟饭只是一潭恰能瞧见花的一滩死水罢了。

所以她一直觉得,李杏才是该出去的。让花落到这么一个肮脏绝望的地方实在是不应该的。这里是死水应该待的地方。

但李杏,显然不这么想。

她甚至很高兴,明明已经很虚弱了,但她仍旧笑着说:“我刚刚问过大人啦。他们说,没过宾,宾死实验也没关系,只要过了现在这一关,你过几天就能出去啦。”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很惊喜。

她说:“苟泛,你一定要出去呀。”

液体流到了嘴里,咸的。苟饭在模糊的视线里慢慢地慢慢地摇头。

李杏瞧着她,她甚至还在安慰苟饭。

她说:“没关系的呀,苟泛。我不是因为你要自裁的。”

“我只是因为太疼了。”太疼太疼了。

身上每一天每一处,里面外面都在疼,疼得她痛不欲生,疼得她无数次脑海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要是能死掉,就好了。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她说:“所以呀,苟泛,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能帮助你,我很开心。”

“我本来呀,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她已经越来越虚弱了,病痛缠绕,就算没有这一遭,过不了几天,她也一样会死的,她已经病入膏肓了。

“我本来,也是出不去的呀。”

她想起,初遇时,她才被关了4天,每天还在思考着该怎么出去,掰着手指头数数大约过了多少时辰。苟泛就是那个时候被送到笼子里来的。她那个时候刚来,明明什么伤都没受,周身却显得格外的疲惫,像是经历了很多糟糕事对什么都没有兴趣都提不起兴致的人,冷冷清清的。

她缩在角落里,有一种拒绝与所有人交流,与世隔绝的气息。

当时,李杏还在想着,该怎么样、做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出去。

兴许是在计划的时候打扰到了她。

那女孩抬眼,对她说出了见面以来说的第一句话,她说:“我们都出不去,那些染血的笼子就是我们最后的归宿。”

她的语气很冷,声音也无感情,于是李杏便被她惊了一下,之后好长好长时间都没再敢跟她说话。

但现在想想,李杏弯了唇,她觉得苟泛说得对。她最终的归宿确实是这染血的牢笼啊。苟泛很聪明,她想,苟泛一直很聪明。

苟泛似乎听见她说话了,因为她一直在看她,一直在摇头,在挣扎。

她是听不见苟泛在说什么的,但是苟泛能听见她在说什么。

她想,真好。

这样她就听不见苟泛的拒绝、叫嚷和悲伤了。

她就当苟泛同意了,她就当苟泛是快乐的,她就当苟泛永远是那个冷冷清清坐在角落,明明白白看着这个世界,周身都是冷淡沉静气质如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样的苟泛是不能留在这里的,她得出去。

她得出去见阳光、见鲜花、见所有友善的人、见所有美好的事物。

因为她是苟泛呀,李杏眯着眼睛想。明明能出去、能见到这些东西的并不是她自己,但她还是感到快乐,因为她觉得,苟泛很值得。

真好。她想。

只是不能在死前在听一听苟泛说话,其实还是,有那么点遗憾。或者说,其实是挺遗憾的。

她并不想知道苟泛在说什么,她只是,想听一听她的声音,只是单纯的听一听她的声音就满足了。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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