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死了》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自从猎场事后，谢玉娘也有日子没见到谢如娘了，如今听见她的声音，眉眼间顿时溢出无法掩饰的喜悦。
是因为能看见她，能知她平安，也是因为谢家有人在何娘子处买画的事情，她想问问如娘。
她立刻抱起琵琶要出门去，却被迎云拦了一下，将旁边桌上的簪子递给她，笑说：“慢些。”
谢玉娘并没将屏风上的绣图取下，因此修复绣像时一直是站着的，久了嫌发髻坠得脖子难受，便散着头发。
挽发时，迎云在旁笨拙地边帮她边问：“这屏风我替你送去吧。”
“等下一起吧，免得他再有借口。”谢玉娘犹豫了一下，如是道，“而且我还想再见见那位侧妃。”
如今水面下的许多事渐渐浮了上来，千头万绪的，让她格外忧心且谨慎。
待理好妆容后，二人才开了门，迎云喊伙计搬屏风时，谢玉娘早就已抱着琵琶快步下楼去了。
可还在楼梯上师，她才发现今日来的不仅有依旧是道姑打扮的谢如娘，还有两个多年未见，已长成亭亭玉立大姑娘的堂妹谢芸娘和谢舒娘，以及——
她的母亲，朱氏。
朱氏一贯是病弱的，尤其是秋冬日时，更不耐久站久坐，因此谢府家丁竟搬了张窄榻来，其上有软枕，放在流云坊一侧。
朱氏在窄榻上靠坐着，慈和地看着铺子里的小辈女儿们。
关系好的女孩子们一起，总是爱嬉笑吵闹的，谢家女儿虽是高门之内养大，向来礼仪周全，但私下时也是寻常女子模样，有说有笑的，品评着流云坊内陈设的布品、绣样、成衣等，只有言语中时常的引经据典，才彰显出她们是出身书香世家，深受教养之辈。
她们没有骄娇二气，脸上更没贴着“谢相家人”四个字，但铺子里的几个寻常客人纵然听不懂她们文绉绉的评论，但只看她们这一行人的派头，还有门口里外三层的男女仆役家丁，便知来历不凡，都怕不小心招惹了，悄悄离开了。
谢玉娘的脚步顿在楼梯上，从姐妹们的嬉闹看到母亲那苍白缺血色的脸，心都跳快了，震在琵琶上，回出让人格外慌张的闷响。
还是谢如娘先瞧见了她，颔首礼道：“玉娘子，这是我的母亲，娘子之前在三清观时见过的，这二位是我的堂妹。”
两个堂妹也抬起头，眼中都有被她容貌吓到的胆怯，但举止仍然规矩，因知道她为太子门客，民间又有义名，所以盈盈屈膝见礼，显出大家风范。
窄榻上坐着的朱氏也抬头看向谢玉娘，目光有些呆滞。
转瞬，她的脸上已浮上慈和的笑，颔首道：“素听人说流云坊的东西是极好的，今日见了，果然让人喜欢。”
纵然是那一瞬的发愣，也没有表现出对她脸上伤痕的惊异或怜悯，言语寻常得，只是一个普通长辈对晚辈的言谈。
谢玉娘口中嘴中发苦，一步步走下楼梯，在心中告诫自己许久，才压抑住眼中的泪水，没流露出半分痕迹。
“见过夫人，见过诸位小娘子。”
她在楼梯之下屈膝一礼，要站起时却觉得浑身都沉甸甸地，只往下坠，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重新站稳。
她尽量避开朱氏的目光，免得自己控制不住露了心思，但又能感觉到朱氏的目光一直追着自己。
好在谢如娘已经和之前在三清观时那样，亲昵地抱住她的胳膊，指着窗边挂着的一副一尺长、半尺宽的山水绣帘问：
“我们姐妹瞧这副图有前朝右丞之风，但少了些恬淡，多了些重彩热闹，我家中也藏有两幅右丞之作，都没有这等的，不知娘子这绣样依托的，是哪位名家之手？”
“回谢娘子的话，这幅画是我胡乱学着画的，可不敢当名家之称”谢玉娘极力掩饰着言谈中的波澜。
“是娘子亲绘？”年纪最小的谢舒娘眼睛一亮，憧憬地问她，“娘子的原画可能卖我？我很喜欢。”
“这位小娘子……”虽知道，谢玉娘依旧要故作不知地问一句，心中更难过了。
“我在家中行十一，娘子称呼我十一娘便好。”谢舒娘以为她不愿意，急忙道，“小女很爱画的，娘子绣得好，画自然更好，还望娘子割爱，我可以多出钱的。”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急三火四又直白坦荡，只是口齿比幼时更清脆，也没了奶气。
谢玉娘的难过被她的天真烂漫冲淡，抿嘴笑道：“十一娘子能喜欢，是民妇的造化，只是这画我放在南边没拿来，不如我再画一副，送给娘子可好？”
谢舒娘本还有些失落，但听她说再送一副，顿又开心起来，立刻让自己的丫头拿钱：“如此，我先谢过娘子了。”
谢如娘啧了一声，在她额角一点：“你呀，为了副画便这样。”
谢舒娘冲她吐了吐舌头，和向来安静的谢芸娘一起，去看品评别的绣品去了。
“娘子别见怪，我这妹妹最爱画，是真的喜欢娘子的画才会如此急切。”谢如娘语带歉然，小声道。
“无妨的，绣品也好，画图也好，我是做买卖的，又怎么怪娘子送我买卖呢？”谢玉娘口中笑着，因亲人到来而僵住的头脑，终于再次转了起来。
这几日她便想过，谢家中最爱画的就是三伯，但三伯的三子四女中，只有舒娘随了他的性子，自幼不但会品会赏，还会画。且她是老来女，更为娇惯，三伯不但将收藏的好画半数都送到了舒娘屋中，还放言待她出嫁时，要以百副古画给她添妆。
所以迎云口中“谢相家爱画的女公子”，想来该是舒娘才对。
她本还犹豫依自己如今的身份，该怎么打探出舒娘买了什么画才不令人起疑，不料今儿就见了。
可就算见了，好像也没好办法立刻就能问。
而谢如娘显然有些累了，拉着她就要坐到那窄榻上。
谢玉娘这才醒过神来，忙要拒绝：“谢娘子，这般不妥。”
“无妨的……”
“娘子坐吧。”没等谢如娘说完，目光一直追着谢玉娘看的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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