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伽罗鸟都去哪儿了？”
胡来接过西斯怀里的玻璃罐子，上面已经出现条条的裂痕。亡川水母以记忆为食，通过拆解人脑神经的记忆突触，来为自己提供体力。所以它们的触手往往强劲有力，电流也很强大，才能够破坏神经突触的结构。
水母不安分地动了动。
西斯露出疑惑的表情：“其他？”
这次换胡来感到不解：“和我们一起进入区块的那些.......”
西斯却好像不理解似的，对着胡来摇头：“我没有印象了。”
很诡异，胡来想，她快步走上去，抓起西斯的手臂。
少年因为紧张蜷缩了手指，甚至往后退了半步。但西斯的手臂上没有像罗杰特一样红色的疤痕，或许是皮肤特性不一样，她猜测到。
“发生什么了？”西斯放弱了声音，只见胡来略显失望地放下他的手。
胡来摇头：“一点猜测而已......庞德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快跟上去。”
属于庞德和罗杰特的红点已经在副本交界处闪烁了许久，胡来过去的时候，庞德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而罗杰特一手抓着他，冲着胡来温和地笑了笑。在胡来身后半步的位置，西斯拨开遮住道路的植物，似乎有些苦恼，那双翅膀总是钩在枝桠上。
胡来走出两步就会回头等他，然后用较为灵敏的手指替他挪开挡道的植被。
“罗杰特——你还记得我们来的时候那三万只伽罗鸟吗？”胡来凑到他面前，罗杰特手臂上灼伤的痕迹被他用衣袖盖起来，在胡来视线移过去的瞬间，不自觉地缩了缩手指。
罗杰特看向西斯肩上停着的那只伽罗鸟：“印象里，来的时候只有那一只。”
“为什么它会跟着西斯？”
“它啄伤了西斯的翅膀，西斯用了蓝焰，把它吸引了——就在我们进入安全区之前，我们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随后才注意到它。”
胡来这才注意到西斯翅膀上的豁口，摘叶子的手不自觉地划过翅面，西斯的身子瞬间绷得笔直。
胡来低着头思索，在进入安全区的时候周围安静得可怕，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没再看到伽罗鸟......它们消失了吗？既然游戏有刷新机制，为什么会让它们无缘无故地消失？而她也刚刚证明了，生物刷新是不会影响玩家的记忆的。
一言不发的庞德却突然一扬眉毛：“你又用过【自由人】？”
胡来手上的动作一顿，看向庞德视角的画面。她头上的倒计时在两个小时之前刷新过一次——那是什么时候？胡来努力回想着，好像正是他们进入安全区的时间。
西斯翅膀上的草叶被摘了个干净，胡来松开手，这一次会是因为什么发动自由人？是她的记忆吗？胡来看向西斯肩膀上停着的伽罗鸟，大概猜出来它为什么会在这儿。西斯的翅膀残缺，系统又被刷新机制卡住，没有办法使它恢复原状。
于是新的逻辑链形成了，西斯翅膀上出现的豁口，是由伽罗鸟造成的，因此这只伽罗鸟必须存在，才能补足逻辑链。
“我也无法确定，但是我明明记得在我们进入安全区的时候，有将近三万只伽罗鸟和我们一起，却只剩下这一只。更离谱的是，你们都忘记了。”胡来转向庞德，“刚刚摩加的刷新，你还记得，对吧？”
庞德点头：“也就是说，这一次不是因为刷新机制。”他甚至没有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非常自然地接受了自己失忆的事实。
生物的刷新并不会导致失忆，否则会导致逻辑链的断裂——如果玩家忘记了，就没有刷新的必要。这一次，或许是关于数据的清除。胡来思索着，想到普通游戏里的小怪。那些怪物一般会在固定的地图刷新，并且无法离开当前场景。
胡来看向伽罗鸟——会是因为它们离开了索加纳学会，导致刷新机制失效，不得不被清除吗？
“伽罗鸟的图鉴......借一下。”胡来凑到庞德身侧，从他的系统中导出伽罗鸟的数据发送给自己。
如果整个游戏都处在无人管理的状态下，仅靠着刷新和清除机制来维系，那么被清除的数据，应该是像开挂玩家那样，“破坏游戏平衡”的内容。
胡来视线扫过伽罗鸟的习性，它们对天气的冷热并不敏感，但是有很强的领地意识，集群生活。为了能够更好地进化，它们的繁殖速度也极快。
长期与人类争夺索加纳学会区域里的i元，它们必须要适应飞快变化的环境。所以它们的寿命很短，世代之间更替速度很快，长期掠夺资源。
文档中有一句对它们的形容：像藻类一样，有着极其强韧的生命力和繁殖能力，羽毛造成不稳定散射，降低光织生物的生存能力。
入侵物种，胡来脑海中闪现出这个词汇。
伽罗鸟之所以在索加纳学会刷新，就是为了让玩家制衡它的繁衍，同时将它驯化，用于光织生物的捕捉。但是如果这种生物大量进入暮光森林，会抢占生存空间，导致失衡。
所以它们被清除了。
“是清除机制。”胡来推断道，“一个游戏想要维系平衡，就要有刷新和回档两种机制。刷新在面对影响小的BUG时很有效，而清除则是面对大量的，影响深远的BUG。说起BUG，你们在最开始提到的森林暴动，是发生在哪里？”
“在边界传送门。”罗杰特回答她，“安全区和森林边缘有专门用于防止生物逃离的传送门，它们本不该通过那里。”
“任何生物都不能通过传送门吗？”
罗杰特点头：“目前看来是的，目前只有暮光森林这一处有这种情况......如果这真是BUG，我们能不能尝试修复它？安全区曾有近百名玩家被生物袭击，影响很大。”
传送门的筛选机制失效......这会是卡尔博特在设计的时候遗漏的吗？这个想法很快被胡来否定——不，如果真是这样，伽罗鸟应该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侵占了整座明日之城。另一方面，如果筛选条件相同，其他的传送门还在良好运作，往生路也不应该损坏。
胡来仰头看向头顶，仿佛那棵参天大树就在那里。这一切或许和轴有关，游戏的“错误”剧增，导致了轴的猛涨，而这一切，或许与突然出现的漏洞有关。
——也不算难以理解，在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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