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是被一声玻璃摔碎惊醒的。
他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坐起。
大脑来不及进行开机过程,就直接与睡前的记忆联系上。
是有人的房门被推开了!
从声音远近来判断,应该正是上了他重点注意名单的李大牛房间。
他一跃而起,伸手拿开自己门把手上的玻璃杯按下就要往外推,然而——
——门纹丝不动。
从门后传来强烈的堵塞感,像是有几个彪形大汉正用身躯牢牢堵在门后。
谢知用尽全身力气推门,拿肩膀狠狠撞门,都没有动摇这扇门丝毫。
“啊!!”
远处又传来一声惊恐地喊叫,果然是李大牛的声音。
顾不得那么多了,谢知表情严肃,手在空中虚抓一把,出现在手中的是之前陪他出生入死的那把小手枪。
当他一手抓着门把,一手对着门板就要开枪时,刚刚还死活打不开的木门,如今发出滑稽“吱”的一声,轻松便被他推开一道缝隙。
……
他没有收枪,反而更加警惕,枪口保持对着门外的方向,突然一把大力将门推开。
门外空空如也。
黑暗的走廊上略显狭窄,只有头顶一盏旧式煤油灯在轻轻晃动,昏暗的光线随着灯的摆动,也跟着一颤一颤。
不管刚刚阻挠他开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如今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没时间多想,谢知迅速赶到自己左手边第四个房间。
李大牛的房门大开,门口散落一地碎玻璃,隐约能从几块大的玻璃碎片看出是杯子形状,里头东西不多所以也算不上乱,只有床铺带着明显别睡过的痕迹。
却不见李大牛的人。
谢知一手放在床单上,还留着热度,说明李大牛刚消失没多久。
他下意识将目光投向窗边的人偶。
李大牛屋的娃娃是一只穿着小裙子的陶瓷娃娃,卷翘的睫毛下无机物的玻璃眼珠静静与他对视。
人偶周围了一圈稀碎的塑料纸片和石子,都是碰到容易发出声音的小玩意,此时却完好无损。
燕柯从他背后走了进来,他虽然比谢知晚了一步,但是对屋内李大牛的失踪却没有半点惊讶之意。
他站在门边,语气有点漫不经心:“第一晚就出事了。”
谢知没理他,忙着在屋内寻找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睡前他再三提醒过众人锁好门窗,李大牛不可能会忘记锁门,然而此时窗户还是从里头锁死的状态,门却并没有被外部暴力破坏打开的痕迹。
这说明从门外侵入的东西,也许有这房间的钥匙。
但是那东西是怎么带走李大牛的?
这时他注意到门口的碎玻璃渣子,有着拖拽过的痕迹,些许细碎的玻璃被带到了门外走廊上。
谢知站直身体,刚顺着玻璃渣走出房门,就看到燕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走廊的尽头,冲他微笑着指了指自己身边一扇窗户。
“这里。”
是有些年纪的老旧窗户了,玻璃表层带着点泛黄的污渍,此时却没有完全闭合,敞开着一道小缝。
但是谢知记得很清楚,在睡前他确认过这扇窗户,也是从里面关紧的。
谢知推窗看向外面,此时还是半夜三更,整个在白天鲜活热闹的小镇,如今沉寂在黑暗中,看起来便多了份诡异感。
窗户处在二楼的高度,虽然从这里跳下去摔不死人,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免不了受伤。
窗户正下方的地面是一片绿意葱葱的草地,虽然离得远了点,但是仍然看出没有被什么重物大片压过的明显印记。
谢知微微皱眉,突然二话不说,将窗户完全推开。
他一个翻身利落越过窗框跳出,轻飘飘落在草地上。
外面没有过多照明,虽然如今夜视能力十分优秀,但为了不遗漏任何线索,他还是掏出自己腰间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将光亮照向草地。
这一片草是旅店后院处的空间,草坪修剪平整和外面卖的人工草坪长度差不多,原本以为如果有什么痕迹并不难找,可在他扫视一圈后,仍然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时头顶再次传来声音。
“往左一步,对,别动。”
谢知抬头看去,见到的就是燕柯撑着下巴从窗户探出头来看他的样子,从谢知的角度能看见他锐利的下颚线,微扬嘴角的薄唇从下往上看似乎都比平时的笑意要柔和几分。
也不知道他搁那么远怎么看得清。
没有过多质疑,他按照燕柯的指使调整角度,终于注意到在手电筒光亮边缘处有一块非常轻微的压痕。
草叶被压弯了一半,正在慢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直起身体。
但那压痕实在太过不明显,甚至比谢知自己跳下来的脚印都轻几分,要是他再晚点注意到,也许这块痕迹都已经恢复原状了。
也是因为过轻,难以判断出压痕的具体形状,但是谢知顺着这块又很快找到其他三个类似的痕迹。与这块压痕组成一个不太完美的四角形状。
他微微皱起眉头。
那边的燕柯又在远程搭话了:“是四肢吧。”
他知道燕柯这是在说这些痕迹是四个手脚踩下造成的,但如果真是那样……
谢知的手电筒扫过脚印。
从这四个印记之间的距离来判断,这东西的身形估计小不到哪去。
除了脚印外再没别的线索,如今确认了镇上有这么一个危险的存在,半夜外出探险也不是个好主意,还得从长计议。
没有走正门,谢知顺着旅店外墙上贴着的藤蔓植物,重新爬回二楼。
“先把其他人叫起来吧。”
燕柯闻言像是才想起来这场梦境中除了他和谢知以外还有别人的存在,冲他耸了耸肩,主动先一步敲了敲此时离他们最近的潘曼秋房门。
门内没有声音。
就在谢知奇怪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时,燕柯微微提高音量:“是我们。”
在他说完后,门很快被从里面打开。
潘曼秋一脸谨慎,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刚醒的样子。
谢知有点疑惑:“你早醒了?”
潘曼秋看了他一眼,声音平静:“玻璃杯摔碎时就醒了,之后又听见李大牛的声音就知道来不及了,又不确定外面有什么危险,所以没想着冒险。”
谢知没有说话。
他没觉得潘曼秋这么做有什么问题,甚至很能理解她的想法。
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莽,遇到危险第一个冲在前头。
这是入梦者能够让自己从这么多梦境中活下来的唯一手段,也就是明哲保身。
因此他没有给出什么回应,也没有进屋的意思:“我去叫其他人。”
燕柯冲潘曼秋浅浅笑了一下,是谢知经常看到他脸上挂着的那种塑料假笑。
“发生了这种事,估计也没人还想再睡了吧。”
说完他先谢知一步,走过每个人房间随意在门上敲一下,也没等里面的人开门就去敲下一个人的门,直到所有人都磨磨蹭蹭开了门,第一眼就是燕柯靠着墙对他们微笑。
“早啊,睡美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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