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峰位于苍南山十二峰,是南侧的最高峰,也是最靠近苍南山灵脉的地方。
洛砚的住所,名为左右别院。
左右别院是一座两层的小竹屋,由上万根天品竹条建成。小院四周被山水环绕,通天地灵气,可供人安心修行。
此处幽静,视野开阔,往前便可俯瞰十二峰中余下的十一峰的风景。
苏景和在问师典仪结束后,和被沈忘生叫去嘱咐了一番,堪堪赶过来。
沈忘生对他说的话,明里暗里的意思是,洛砚是九州第一,修的逍遥道随性惯了,所以如果有什么对她不满的,也得忍着,不要在苍南山惹是生非,以免被一剑挑飞。
他很想对掌门沈忘生说,其实他真的多虑了。因为在她面前,他一直扮演的是那个最孤立无援的小可怜。在蓬莱的梦安城时,他与洛砚整整相伴了两月,朝夕相对,虽然她一直拿他当弟弟看待……
但在沈忘生严肃的审视下,他还是咽下了所有的解释,点点头表明自己会有分寸的。
逍遥峰现下似乎无人。
“呀,你来了。”她在二楼栏杆上趴着,这里有几株长势甚好的兰花,见到他故作惊奇地喊了一声,然后飞身下来。
洛砚在逍遥峰为了防止别人擅自闯入,设下了特定的结界阵法,刚刚打开了结界,采了苏景和身上的一律气息,输入到结界中,这才让他进来的这么顺利。
苏景和俯首作揖:“断月师尊。”
“别那么拘谨嘛,跟祁溪他们喊掌门一样,喊我师父就好了,用不着那么正式。”洛砚摆摆手,神色悠悠地转身。
祁溪,苍南山的大师兄,是掌门沈忘生衍天门下。
“好,师父。”苏景和从善如流,跟着她下去。
“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里呢,就是左右别院,以后你就住这里。诺,那是你的房间,先不急,你且去收拾收拾吧。”瞧见匆匆赶来的苏景和,洛砚不紧不慢地领着他下楼,为他指了左侧的一间空房,让他收拾好再来找她。
上辈子他在外门弟子统一安排的寝室住,还是第一次来到灵气如此充裕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流淌着天地灵气,深感安静祥和。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苏景和将房间打扫干净,物品整理好后,来到洛砚休息的房前,站在外边敲响屋门。
他有很多想问的。
没听见人应,他又耐心地敲了敲。
在苏景和犹豫要不要伸手继续敲门时,门开了。
洛砚站在门口,眼底掩藏下着微弱的杀意,然而没有被对面新收下的亲传弟子察觉到。
她醒了,但还没清醒。
此刻面向着她来的,不是方才梦中青衣男子同她在海底厮杀,也不是赤海血战中同门师兄师姐的元神哀嚎,更不是接受传承的自己无声地向她求助。
她在逍遥峰,眼前的少年人是她今早刚认下的亲传弟子,他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将她染得更加清明,如天上星辰。
洛砚只是闭目休息片刻,却又被天道种下的息火禁制趁虚而入了……任谁也想不到,所谓的息火禁制,竟然在时刻灼烧一个逍遥神境的识海。
“进来吧。”洛砚轻轻叹息,开门后转过身去,按下所有想法,不动声色地压制识海中的躁动,表面上恢复了那个无所谓的模样。
苏景和没看出什么不妥,只微颔首,跟着她进来。
两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与此同时,左右别院外飞檐下的青铜铃铛,铃铛被柔风吹动时断断续续的声音,打破了两人沉默的平静。
他站在屋内,却无地可容。
桌上有很多东西堆积着,本该在笔搁上的笔,躺在地面上,陪着它作伴的,还有几十本古籍和数不清的纸张。
他又扫了一眼桌边的椅子上,被书籍和地图堆得很是凌乱。可见他没来之前,左右别院就她一个人住。
洛砚轻蹙眉心,偏过头去收拾了一张椅子,目光示意他坐下,然后转身将手中的书堆放到后面的书架上:“来,徒弟,先坐这儿吧。”
百年来,她出行成谜。在左右别院的日子,不是查探就是休息,桌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纸张上有着她的各种猜想,不过写的得跟鬼画符一样,看起来是有些乱糟糟的随意涂鸦。
不过嘛,咱们苍南山崇尚的就是一个道法自然:万物相生,物极必反,凌乱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整洁。
她能够一眼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这就称不得上是乱。
“好,师父……”苏景和低声应下,眸光轻笑一瞬,又暗了下去。
他笑,是因为洛砚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将东西放的乱糟糟的。人会慢慢长大,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但她不记得她救的那个少年了……思及此,他觉得心里被刺了一下,又酸又涨,难受得很,不免冷下脸来,眸色微沉,如被乌云遮掩的日光暗淡。
“哎,习惯就好了,谁让咱们苍南山书多呢,你说是吧?”洛砚一边收拾书,一边反问他道。
苏景和双手放在在桌边,趁她转身之际,指尖掠过面前鲸鱼形状的小巧笔搁,不由得心头一跳,又在上面流连许久。
这笔搁是他在梦安城商业街上陪她一起买的,原来她还用着。那为什么,完全不记得他了呢?
他还没有一个小小的笔搁重要吗?
“师父说的对,苍南山的摘星楼确实藏书众多,我在下州时从未见过这样齐全的藏书。”苏景和点点头,静静地凝视着雪衣女子。
“啧,那你可有的看了。”洛砚回头一笑,却没看见书架上的书正摇摇欲坠。
苏景和自她背后拥了过来,扶住了她头上摇晃的书籍,柔声道:“师父小心些。”
“知道了。”洛砚忽然一怔,回身来在他面上看了几秒,只见两人距离很近,几乎相贴。
他双唇紧抿,但神色如常,许是察觉到有些不合时宜,连忙将手中的书扶正,后退了半步。
“对了,徒弟你要是想去摘星楼看书的话,可以直接拿亲传弟子的木牌去登记。”第一次距离男子这么近,洛砚也有些尴尬,顿了顿再开口道。
其实不用他帮忙,那书也砸不到她,逍遥神境对危险的感知很敏锐,她会在察觉到书本滑落到头上前提前规避。
不过依稀在哪里见过这样熟悉的场景,但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好,我记下了。”苏景和神色微沉,眸光闪动着。
洛砚侧身收拾出个空桌子。虽然在他看来,所谓的收拾,就是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搬到另一张的书案上。
接着,见她翻出一截香,走到窗边点燃香炉,最后坐在了他对面。
香炉中的白雾逐渐扬起,在沁人果香的洗礼下,她揉着眉心,很快眉眼就舒展了开来。
苏景和望了一眼氤氲着白雾的香炉,又看了看她惬意的神色,面色也跟着她柔和了起来。
“今日你拔出了剑,我的剑唯有剑心澄明之人才能拔出,你的资质还算不错。”洛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师父谬赞,弟子愧不敢当。”他沉得住气,神色淡淡地接下了洛砚的夸赞。
“我的弟子,当得起。”洛砚饶有意思地看向他,拿起桌子上微凉的茶杯,视线随着茶杯晃动。
拘谨了一些,输了几分在榆中之隐剑指天道时的果决和自信。
苏景和要是知道他的便宜师父的想法,怕不是会当场自闭。
正所谓不知者无畏,现在的他还以为那里是心魔幻境,哪里知道是可以决定九州存亡的生死对局。
更让人想不通的是,他还偏偏成了唯一的意外。
她实在好奇,一个资质尚佳但说不上顶尖的、未来也不过是个玄境的外门弟子,是以何种方法进入了榆中之隐?
又为何在她和天道对峙之时,选择杀向对方?
“你的剑法不错,可曾师承他人?”洛砚抿了一小口茶,口感有点涩。
作为九州的最强剑尊,洛砚自认哪怕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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