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峰地处广阔,夜幕降下,偌大的领地中,唯余左右别院闪烁着明亮。
门窗外,月光拨云倾泻,无差别地落入每一处,为逍遥峰蒙上一层朦胧的面纱。门窗内,苏景和褪去层层交错的弟子服,只留下里衣。
“不急,你先适应下温度。”洛砚轻声说道。
“好,师父。”苏景和点点头,显得格外沉着,浸入药气翻腾的浴池中。
刚踏入药池,他就感觉到了药效的厉害。浑身的酸痛感在身躯蔓延游走,药效在他的血脉之中游走,令他如置身火炉,要是一般人哪里还受得住。
可他必须受得住,他不想被诬陷,不想再被抛弃。
一个没用的弟子,忍受不了区区药浴的弟子,她还能看得上他吗?
他不想去赌这种可能性。
他的眼中倒影着面前人如画的醉人雪色,那样的洁白无暇的女子,却难以让他触碰,清冽而净澈。
苏景和的长发沾了热水,潮湿如藻,零落地散在挺拔的背脊上。他将手指抚在温泉边沿,细细端详旁边的人。
他束起的发丝有部分浸入药液中,紧贴后背,有些痒,但很快被经脉中流淌的药效刺激的疼痛所覆盖。
“凝神聚气,意守丹田。”洛砚在旁边的凳子上静静坐着,屋内白雾翻腾,与着了雪色的衣裙交融。
这药效很强,是她特地配的,当年的她也差点承受不住。她还想着若是对方承受不住,就减小药力,顶多推迟一年。毕竟是个来自下州的人,从小经脉阻塞,一时间难以接受也可以理解。
苏景和闻言闭上眼,盘膝静坐,他双目紧闭。
凝神聚气,那就不能看她。
此刻药力在经脉阻塞处不断碰撞,似要融进他的血骨中,热血翻腾不息,令他痛苦万分,他手臂和脖颈处根根青筋鼓起,轮廓明显,汗液顺着鼓起的地方流下来。
“你还好吗?”洛砚蹲在他面前,将他的面容看得分明。
她看见他的指甲狠狠嵌入手心,神情痛苦,眉眼染了红色,他扶着的石沿上有血丝留下。
“师父,我可以撑住的。”苏景和深吸一口气,沉心静神,气集丹田,引导药液中的效力进入体内。
他感受到药效在他的经脉中肆意流淌,最后如万流归宗,一股热流滑过体内每一处骨骼,沿着经脉流淌至整身。这热流冲刷着他的经脉,致力于将其中的杂质和污垢排斥出去。
苏景和狠狠咬住下唇,汹涌的药力如海底涌现的暗流,猝不及防地冲击进他的四肢,他快到了承受的极限。
猛然间,他感觉到胸口剧痛,随即一股鲜血自嘴角流出,在他月白色的里衣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
洛砚叹了口气,尽是掩饰不住双眸的担忧,调动周身灵气,为他护住心脉:
“这药效强烈,若是承受不住,我可以为你换成稍微好受一些的药,不过推迟一年而已。你不要硬来,要是承受不止就出来,我可不想收个活了一天的徒弟。”
他咬了咬唇,眼眸中流光转动:“师父不用担心,我可以的。”
不知怎么的,听了她的话,他就更加不想放弃了。他什么都留不住,所以什么都不想放弃。
事已至此,不容退缩。
他也未曾想过后退,继续承受淬体带来的的阵痛。
“……”洛砚皱了皱眉,摇摇头。
剑心澄明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看她徒弟,对剑法学习可真是执着,命都不想要了。
洛砚继续调动周围的灵力,白皙的指尖处有流光闪动,如烟花划过天空,拖曳出一道荧光,向池水中渡去灵力。
苏景和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在保护着他,忍不住流下一行清泪,但很快被汗水覆盖,心里反而升起一种朦胧的情愫。
“师父?”他牙齿打颤,难以合拢,却仍然低声地唤着她的名字。
很熟悉的气息,是独属于她的气息。她在保护着他。
终于是缓缓地松开了手。
“静心。”洛砚凝望着他,不断将灵力渡送过去。
药效又加剧蔓延开来,令他不禁痛喊了一声。
随着淬体药效的深入,苏景和的身体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肉眼可见的是,他头上的汗水越流越多,但身上的肌肉更加流畅整实,池水不再清澈。
他自己都能听到急促的心跳声,以及骨骼在药物的发挥下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了大半。
他面露痛色,但依旧皱着剑眉,极尽忍耐,手足无措间只得紧咬泛白的下唇,咬出血丝也未察觉。
第一次淬体,因为不像其他同门轻车熟路后根骨早就结实,感受到的痛感格外明显,相当难受。
但今晚过后,比起上一世,能够至少让他少走五年弯路……
所以,值了。
疼痛在逐渐减轻。
经脉被打通后,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酥麻感。
苏景和知道,他的凡躯在此刻获得了新生,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上一世他也曾攒材料为自己淬体,但远不及此刻来的轻快。
缓缓睁开眼,她就在他身边,苏景和的目光逐渐深沉,汗水顺着精致的五官滑落。
他感到全身轻盈异常,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比起前世自己找寻的普通药方,他师父安排的这药浴带来的疗效果真不一般。
“恭喜你,这下成功了。”洛砚看着他双目微阖的样子,雾气氤氲,长睫遮住了他眸中的晦暗情绪,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内心。
那根红色的发带不知何时贴在了他胸前的锁骨上,看得她面色有些发烫。
苏景和点点头,不止是太痛苦还是怎么的,他的目光说不出的复杂:“谢谢师父为我护住心脉,否则怕是真要……”
“跟我关系不大,只是略微减轻你的痛苦罢了,我知道,你能承受住的。”洛砚轻笑,向他伸出手,试图拉他起来:“别说那些了,起来吧,冲个清水澡,回去睡个好觉,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好,师父。”苏景和长睫微颤,瞬间将眼底对她的欲望收了起来,迎上她的目光,将手搭在她的手心上。
洛砚走后,他用清水冲洗全身,便回了屋内,揭开红色发带,散着长发躺下。
今天遭遇的事情太多了,药浴又折腾到这么晚。
“师父,你到底还是在意我的,对吧?”苏景和喃喃自语,很快安睡入眠,被子里还沾染了些药香。
对吗?
他也不知道。
*
洛砚朝屋外退去后,回了楼上,从柜子里翻出厚厚一沓崭新的纸张,放在桌案上,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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