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文十五年,玄国皇宫太极殿
帝后嫔妃、朝廷重臣、皇子公主都汇聚在此,众人表情各不相同,惊异者、欣慰者、愤懑者、疑窦者。
两个月前,皇帝从宫外带回一个身受重伤的十六岁少女,少女身上带着他的玉佩,而皇室在十五年前确实丢了一位公主,皇帝认定这位少女就是他的沧海遗珠,于是,今日召集众人计划正式认亲,册封这位少女为公主。
鸢飞环顾在场众人,看着眼神兴奋的皇帝,她表情冷漠,“玉佩是我捡到的,我不是你女儿。”
此话一出,所有人大惊,大家目光对视,拼命压抑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的惊呼,担心触怒皇帝。
皇帝却没有惊讶,只是笑着摸了摸鸢飞的脑袋,宽容地说:
“鸢飞,朕知道你怨朕怪朕恨朕,这十六年朕没有照顾你长大,确实是朕的错,但你母亲已经离开,在这个世界上,你最亲的亲人就是父亲了,血浓如水的关系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乖,你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就算你不喜欢朕,也不能撒谎啊,不要再说玉佩是捡到的这种话了,父亲听了真的会很伤心。”
鸢飞无言,她明明说的是实话,为什么这个人就是不信。
好在,皇帝不信,但在场有人相信了她。
太子嗤笑一声,站了出来,掸了掸锦衣上不存在的灰尘,说:
“父皇,依儿臣来看,这位姑娘出生乡野,在宫里待了两个月依然行为粗鄙、不尊礼法、处处越矩,怎么看也不像是血统高贵的皇室血脉。您常说,这判案讲究人证物证俱全,这玉佩能勉强算是物证吧,这人证呢?没有任何人能证明她的身份啊,总不能不管是谁只要有玉佩我们就认亲吧,这也太草率了。”
贵妃大大的眼睛眨了眨,也帮腔说:“皇上,臣妾知道这位姑娘对您有救命之恩,性格气质又十分肖似您年轻时候,您十分喜爱,巴不得收了这姑娘当女儿。可太子也没说错,单凭一块玉佩确实太过草率了,认亲一事等咱们找到了确凿的人证物证之后也不晚,对这位姑娘也好,免得外界有些流言蜚语扰了姑娘清净,不是吗?”
皇后端坐上首一言不发、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干涉这些贵人们的斗法。
皇帝打量了两人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一个公主你们都容不下,太子你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你们要人证是吗?好!朕这里正好还有位人证,吴公公,请人证过来。”
鸢飞一惊,内心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分明就是个假公主,怎么会有人能证明她是真公主?惊疑之际,肩膀一暖,皇帝将她搂了过去,“朕知道你为什么要说气话了,这皇宫确实是骨肉相残的地方,但你别怕,朕会保护你的,这十六年来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往后,不会再有任何人能欺负你了。”
鸢飞还没来得及为皇帝的话感动,就看到了吴公公带上来的证人,她怔怔地望着那个女孩,移不开眼睛,只觉得荒谬至极。
“民女姚棠落参见皇帝,民女能证明小姐就是皇帝的亲生孩子,是大玄朝真正的公主。”
姚棠落文弱的脸上写满了坚定,她筹谋许久,就是为了将鸢飞推上公主的位置,今天她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真公主要证明假公主是皇帝的亲生女儿,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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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江宁府玉湖县
姚棠落背着包袱,在县令府门口苦苦等待,她摸了摸胸口的暗袋,感受到玉佩坚硬的触感,焦急的心又慢慢冷静了下来,她如今十六岁,从没见过父亲,她等了十六年,也不差这一时片刻了。
自棠落有记忆起,她们家里就没有男人,只有四个女人,母亲姚黛岫、母亲的婢女鸦翎姨姨、母亲的养女鸢飞还有自己,四个人的生活很快乐,但棠落还是想要父亲。
六年前母亲去世的时候,棠落才十岁,失去了母亲的她更想要父亲了,那时她整天对着鸦翎姨哭喊要娘要爹,但鸦翎冷酷非常,严格遵循主人的遗命,不仅没有带她去找爹,还在玉湖山建了道观剃发出家成了远近闻名的道姑。
道姑鸦翎带着两个小孩子在道观里一待就是六年,上月鸦翎去世之后,棠落又想去寻父,但是这回阻拦她的成了姐姐鸢飞。
五天前,棠落和鸢飞因为认亲之事大吵一架,鸢飞遵循养母的遗命不让棠落远赴京城去认亲,棠落又打不过武艺高强的姐姐,只好趁姐姐进山打猎之时,一个人收拾了东西偷偷下山,计划带着玉佩去京城找爹。
可下了山才知道,江宁距离京城有数万里之遥,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孤身上路实在太艰难了,她带的盘缠也不够。
无奈之下,棠落打算求助县令,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当朝皇帝。她才十六岁,自小在母亲、姨姨和姐姐的保护下长大,使她仍然保持着少年的天真单纯,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县令就一定会把她送到京城,毕竟全天下的臣子都是父亲的臣子,他们都应该为父亲做事不是吗?
天真的棠落在县令家门口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纷至沓来的马蹄声,一队马队出现在街口,官兵衙役们簇拥着一顶官轿行来,气势凛冽。
棠落神情一振,等队伍停下,一个养尊处优、大腹便便、头戴官帽的中年人下了轿,才冲了上去,“刘大人,小女子有要事禀告刘大人,事关皇家秘辛,请刘大人容小女子私下禀告,此事定能帮您加官晋爵。”
队伍最前的高头大马冲着她喷了个响鼻,四周的官兵们恶狠狠地冲了过来要把她赶走。
“什么人?县令门口也敢生事,还不把她拖下去。”
“这是哪家的小姑娘,都这么大了,说话还这么不着三四的,赶紧滚。”
“长得白白净净的,怎么张嘴就是胡言乱语,赶紧走,我们大人忙着呢。”
“滚开,有什么事去衙门喊冤,别堵在门口。”
棠落忍不住喊:“我去了衙门,可你们县令不是今天去州府办事就是明天下乡巡查,我实在等不到人,只好到家里来堵人。”
一个衙役瞪着她,“我们大人殚精竭虑就是为了你们这些小老百姓,你们竟然还不领情?”
“大人最近家里有事,你再等等吧。”
棠落冲着刘大人喊:“等等又等等,刘大人,我要等到何年何月?你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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