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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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鸿羽眨眼间出现在梅道良的身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梅道良表情扭曲地捂着屁股揉，但愣是站着没敢跑，也没了之前的轻佻架势，跟霜打得茄子似的。

他气不过撸起袖子又去拧梅道良的耳朵，边拧边训道：“死小子，你在外面逍遥完了？怎么舍得回来了？”

说着，还不忘瞥一眼旁边的虞今朝，一副随时准备殃及池鱼的模样。

虞今朝见状，寻了个理由，便要告辞回弟子居，刚转身，又听见云鸿羽的声音，“筑基后，你可愿专修剑道？”

修士的练气期就是一个择道和试错的过程，一旦筑基，道就会稳定下来。

虞今朝上一世的道就是剑道，这一世自然，但她没有着急回应。

而是听云鸿羽继续道：“课上我一直在关注你，你的剑道悟性很高，月山瑶并不擅长剑道，你尚未筑基不必着急做决定，但你若是决定了可以来寻我。”

“是，弟子记下了。”

说完，虞今朝朝弟子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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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你终于回来了！！！”

虞今朝前脚刚迈进门，后脚简从和就飞奔而来，伸手作势要抱虞今朝，只是衣服边还没碰到，脸上就被蹬了好几脚。

“何人偷袭？”

简从和忙不迭做出防御架势，目光却在地上一顿，不可置信地又揉了揉眼睛才问道：“哪来一个豆丁小兽啊？”

当下这小千机兽还未长成气候，背上的晶石不能像它母亲那般耸立出来，后背便像是镶嵌了五光十色的宝石美玉，毛发也不尖锐，毛毛绒的但也带着金属光泽，看起来像只装点富贵的小狮子狗。

“还有点可爱呢。”简从和也觉得有趣，可逗弄的手还没伸出去，千机兽的嘴就咬了过来，吓得他一个激灵。

“真属狗的啊？”简从和也来了脾气，撸起袖子就要跟它斗。

虞今朝只得一把捞起千机兽抱进怀里，“老实点。”

原本还装凶狠的千机兽当即软了下来，安安静静趴在虞今朝怀里，时不时发出几声舒服的咕噜，顺便斜瞥一眼简从和，炫耀它的“得宠”。

“欸，你这个小两面派。”简从和顿时不满大腿被抢，还准备说点什么就被虞今朝送了一记眼刀。

“你也老实点。”说完，虞今朝进了屋，千机兽竟然还探出脑袋冲他得意洋洋的吐舌头。

简从和只得磨着牙小声道：“哼，大师姐两条腿，大不了我抱另一条。”

安慰完自己，也跟着进了屋。

“炼出来了？”虞今朝寻了个对着丹炉的位置坐下。

“奥对，差点忘了正事。”简从和从纳戒里拿出一袋袋的灵石，“我前几日没寻到大师姐你，就先把丹药换成灵石了，三十炉补灵丹只多不少。”

“而且我发现三簇灵火的补灵丹竟然更加菁纯，我下山售卖的时候，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价格直接翻倍了。”简从和满脸透着喜悦。

“我再炼一炉？”说着他就要去拿材料。

“不必，用这个。”虞今朝将六翼火羽、七星兰和冰魄草放在桌上，然后随附一张丹方。

简从和拿起丹方，越看眉头蹙得越深，“冰火不相容，这丹方当真能用吗？”

“自然。”

“大师姐，这丹药看起来很霸道，像是对某种东西以毒攻毒的压制之法，你要给谁用的？”简从和试探地问道。

若是身负这等禁制，绝非等闲之人，简从和不由担心，自己的大师姐莫非是被什么人控制了？

但是虞今朝的回答却让他傻了眼。

“我。”

“啊？那个...”

“别问。”

“好嘞。”

从前虞今朝只是清冷，清冷得拒人千里之外，不与他人交际，如今这清冷好似成了气场，凸显得她越发有大师姐的气势，再加上不容置喙的语气，简从和什么好奇的心思都烟消云散了。

“但是师姐，这三种灵草都不常见，尤其是七星兰，我从未见过它入药成丹，若是我失败了，岂不是糟践了你的东西。”

“凡事都有第一次，若是害怕失败而踌躇不前，那永远只是第一次。”

“可我...”

“你可以，我信你。”

简从和愣住，心头涌动出久违的亲切感。

这偌大的邀月峰上，明明有师父，也有师兄师姐，却总是聚少离多，他们曾经像出尘的高岭之花、逐光的飞蛾、独行的侠客、求爱的蝶，可就是不像一家人。

但现在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大师姐~”简从和哼哼唧唧的带着鼻音，“我一定不辜负你。”

说着，便拿起丹方熟读，确定无误后，开始着手炼制。

系统看着一旁好似打了鸡血简从和，怀疑道：“宿主，你真的信他？这材料可都是你千辛万苦得来的，如果失败了...”

“没有如果。”虞今朝阻断他后面的话，“冰魄草极寒，所以才要与七星兰和六翼火羽一同入火炼制成丹，他的火比寻常丹师的都要纯粹，若他做不到，其他丹师更加做不到。”

“这丹方如此苛刻，岂非赌命？”

“人生路没那么多十拿九稳的事，赌都赌了多回了，也不差这一次。”

交谈间，丹炉出现了异常。

冰魄草的寒气冲破了灵草和灵火的共同压制，竟外泄着将丹炉冻结了大半。

简从和见状不由加大灵力输入，但效果甚微，丹炉还隐隐出现炸炉前兆。

正在他慌乱之际，一道灵力落下，稳住了丹炉。

“简从和，上第四簇灵火。”虞今朝指引道。

可简从和却迟迟不能出手，“大师姐，筑基期的丹师，最多只能使用三簇灵火。”

“谁说的？”

“书上，课上都是这样教的。”简从和以为虞今朝未涉猎过丹道，忙解释道。

“那你的灵火从何而来？”

“自身灵力转化。”

“你可还有多余灵力？”

“半数有余。”

“既有余力，为何不能？”

“因为...因为...”

是啊！为何不能？

这一瞬间，简从和的面前像是打开了一扇门户，豁然开朗。

简从和忙调整气息，汇聚灵力，很快凝出了第四簇灵火。

岂料这火被送入丹炉后，竟又如从前一般忽大忽小，在丹炉中横跳乱蹿，根本不受掌控，不仅没有压制寒气，反倒扰乱了原本的平衡。

“大师姐。”简从和眼见着丹炉上的避火符被燃尽，眼底一片绝望。

完了！

避火符被他毁了。

大师姐的信任被他辜负了。

“啪！”虞今朝伸手在炉顶拍上了一张新的避火符。

“简从和！”她严肃道。

简从和心里一惊，猛地抬头，盯着那张新的避火符。

“只要灵力足够，这符我可以画无数张，就好像你的灵火，可以凝聚无数簇，它源于你就该受控于你，符只是衡量掌控程度的尺，从前没有尺，但人一样画得出直线。”

叮！

一声脆响伴随虞今朝的话在简从和的耳边炸响，周围的一切顿然消失，他怔然望着四周的混沌，身体好似轻的悬在空中，飘飘然还在上升。

福至心灵间他缓缓闭上双眼，看不见的黑暗里燃起四团火。

他试探性地靠近，又害怕灼伤，忽然他的耳边回荡起虞今朝的声音：“它源于你。”

这样想着，火焰随之变得柔和，他尝试接纳，而火焰也如他所愿，它们绕着圈缠绕在他周身，转着转着忽然朝着他的额间撞了过来。

“吧嗒！”以此同时有丹药落入丹炉的轻响，药香四溢。

但简从和全然无心顾及，他的周身荡起猛烈的波动，他陡然间睁开眼，冲入庭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