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预警,女主是真·精分患者,纯天然,不伤手,含有各种奇思妙想)
(所有对精神病人的理解皆为人设,如果哪里说错了,我先滑跪一个)
凌晨四点,楼上夜猫子还开着灯,没结束昨天,楼下早餐店已经叮铃咣当响着,开始了今天。
那是一间面朝街道的门面房,位于建筑物密集的老城区,四面的屋子,有两面朝着街道,如果卷帘门都拉起,人不需要走到交叉口,视线就能穿过早餐店看到垂直的另一条街道的情况。
李柿子觉得,那像是一块三角蛋糕被勺子挖掉了尖角的样子,本该最尖锐的地方向内凹陷出一个弧形。
在街坊邻居们眼里,老赵夫妻的财运有赖于这种布局,来到这十字街心的财运,开了一个口子,全漏到他们夫妻二人的口袋里了。
所以,他们也乐意坐到早餐店外的木质长凳上,沾沾这种汹涌的人气儿。
*
卷帘门哗啦动了一下,从里面探出一个身影以及一地黄色的灯光,女孩一手拎煤气罐,一手拎桌,举重若轻地走了出来。
煤气罐有四五十斤,桌子也一半是钢制,普通人双手拿一个都费力,在李柿子手里却轻易得很。
她平常不会轻易暴露,只是凌晨的老街寂静得很,也就不担心会被人看到。
后厨的水烧起来,开始冒出白绵绵又烫人的蒸汽,上头该放笼屉了,老板娘那边还在忙活。
“柿子,收拾好了就过来蒸包子!”
赵老板在里面沉默和着面,老板娘的尖锐声线掀开帘子来到门口。
李柿子应了一声,她在想自己今天的药吃了没。
每天在早餐店打工的流程太过熟悉,昨天今天明天像被大米粒粘住的前后书页,分不出闪现的回忆是哪一天的。
一低头,煤气罐长了漫画一般的细棍腿,正贼眉鼠眼想往旁边挪,桌子伸出细棍腿,猫抓狗一样光速挥舞出残影,它们彼此嫌弃着对方。
“噢,忘吃药了。”
她的精神分裂伴随着严重的幻听幻视,从小时候开始治疗,什么法子都试了,还是这幅样子,托老板娘收留的福,每月可以攒下一笔钱,在买药之余还有享受的闲钱。
“我又自言自语了?”
她用自言自语给自己刚刚的自言自语下了诊断。
随后拍拍围裙,往里面忙活去了。
*
叮叮咣咣,内厨的动静盖过了人间苏醒的声响,等李柿子再往外搬东西,那条木质长凳上已挤挤挨挨坐了一排老太太。
她们像复制粘贴的好姐妹,头发花白,身上是带花的棉袄,齐齐背对早餐店,检视路上一切活的东西,而且手上一定杵着一根拐杖,像皇帝扶着龙椅扶手看向底下群臣似的。
李柿子来到这里已有四个月,她原打算伪装成一个正常的平庸的内向女孩,这应该算作她走出精神病院唯一的梦想了——当一个普通人,融入人间烟火中。
但这些老太太还是从各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套信息,大概老板娘说漏了嘴,很快早餐店收留个神经病人的消息就流了出去。
她不想和这些快入土的人多讨论什么,不过很快就有老太太转过身来,面朝早餐店而坐,于是一个接一个,那些老太太回头看她,用目光送那个忙前忙后的女孩回去。
紫花老太说:“看着也不傻啊,怎么就成神经病了?”
带绒毛帽的老太拍腿笑:“这是两回事,神经病是想问题钻牛角尖走不出来,又不是傻。你记得吗,原来咱们生产队里,那个谁不就是因为一句话的事儿跳井了吗?”
红花老太瘪着嘴,她眼皮耷拉,是个八字型,看人总有种恨意,“听广播里说,好多神经病都爱报复社会。”
缺牙老太笑呵呵,“我看她这神经病得的好,整天闷不吭声,就知道干活了。我早觉得她不正常,前几天那足球踢她身
上,一点不生气直接走了。”
好在她们嘟嘟囔囔,又拖着长音,周围来往的人过隙时都听不全两个字,早餐店的生意在老板娘警惕的眼神里并没有被影响。
临近老太太们的桌子前,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扒拉完东西,风一般冲进内厨。
他是这家的儿子,从前很嚣张,还一贯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爱欺负店里的女工,但李柿子不惯着他,表演了单手拎煤气罐,成功让这熊孩子变成她的跟班。
赵熊孩子气喘吁吁:“诶,诶,外面那些老太太又在掰扯你的事儿!你快过去,那些老胳膊老腿估计不够你一拳的!”
李柿子一把扣住熊孩子的头,帮忙扭向后门,面无表情,“吃完饭就去上课。”
“哎呀!”熊孩子跳脚甩开,义愤填膺,“你怎么跟个机器人似的,整天就耷拉个脸,关键是——”
他勾勾手指,避开里面的人说:“昨天我爸妈还在讨论辞退你的事儿呢,他们怕人家说道。”
李柿子洗碗动作一顿,从表情里说不上她有什么震惊感,很快就恢复原来的速度,“不在这儿打工,就在那儿打工,又不是什么技术活。”
熊孩子终于露出本意,“我还想看你百步穿杨呢,不到期末考你就跑了,我好好学习这几个月不是浪费了?”
为了甩开粘人跟班,李柿子和熊孩子约定好,只要期末考到班级前15,就表演百步穿杨的神技给他看。
熊孩子头顶长出了小熊耳朵,正忽闪着,她掀掀嘴角,刚要说什么,却听外面陡然乱起来,离得很近,正是他们的早餐店。
乱糟糟的,有老板娘的声音,有少女的哭声,当然更重磅的——
一道尖利女声刺穿耳膜,“把你们店那个神经病叫出来!年纪轻轻不学好,还想带坏我们家孩子,我家双双不过是最近没考好,她就骗我家孩子得了抑郁症,还偷给她吃药片!大家都来看看呐,神经病害人了!”
熊孩子炸呼呼地,冲了两步要去看自家热闹,却又反应过来自己老大是李柿子,于是原地刹车兴奋奋看向女孩,“走?”
李柿子卸下围裙,长叹了一口气,从早上开始心里就突突,现在靴子终于落地了。
她身体里压着一头暴躁猛兽,一直在笼子里焦躁绕来绕去,随便来个人伸手进来,就要狂性大发,“嗷呜”一口咬掉他半个手掌。
*
外头已围了一圈,除了那些前排围观的老太太们,有人干脆端着豆浆碗站一边,用八卦就着油条一起下肚。
唯有老板娘叉着腰背对内厨,声量压住对面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在李柿子眼里,这里充满了爆炸特效,一片不存在的烟随着‘战火’播散开来。
经历一番好言相劝,两边已彻底撕吧开了。
“有什么证据呐,平白就来我们这儿闹!整天不是谁往你家倒水,就是谁又不正眼看你了,怎么那么事儿呢!你瞅瞅你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别人费事整你的东西吗?”
对面兴师问罪的女人穿一件空荡荡的衣服,好大两坨颧骨从脸侧顶出来,瘦得头发都稀疏起来,她自然是有证据才来的,举起手里的药,昂声说:“老早我就看我姑娘最近不对劲,结果昨天正好看见你那个帮工——”
说到这儿,她已经看见李柿子出来了,于是火一下窜老高,“就是你,你把这东西交给我女儿,我姑娘不想要,你还硬塞!”
女人甩动着手里攥着的女儿,想她起来作证,可对方哭得已经蹲在地上,死也不肯抬头。
熊孩子往后退了退,真到冲突场子里,他才有些害怕,继而后悔自己把闷葫芦老大给拽出来了。
“老大,你犯事了,要不赶紧跑?反正还有我爸妈顶着。”
李柿子太阳穴突突着,她需要用力压着,才不让心里的凶性暴露。
压住她凶性的是幻视,那发疯女人的脸很红,原地变成了一颗西红柿,看起来鲜红欲滴。
不理手上拽着的力道,李柿子比照着老板娘的样子,终于用上闲置几个月的嗓门,“这世界上有人硬塞黑锅,还有人硬塞钱吗?你知道那药多少钱吗?”
不等对方愣神,就直接公布价格,“那药一盒500块,一个疗程至少要吃6周4盒药,这钱我是一分没要!不信的话我还有收据!”
话音没落,所有人的视线就都聚焦到了那盒药上面。
“这么贵?”
“嘶——”
老街的人们有一种天然的朴实,他们有对钱的共识,那就是严肃程度随着钱的增加而增加,现在他们已多了几分严肃,并且确信没有人会扔这么多钱害一条不怎么值钱的命。
女人一听到这么多钱,什么健康什么害人都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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