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明显配合多年，拳脚瞬间封住前后所有退路。
李柿子一直木着的脸突然破开，露出一点微笑，她还挺喜欢音游的，刚刚在地道里和护卫队打得还不尽兴，现在竟然又有机会。
老大紧盯着前方，看到这抹笑容一闪而过，心头突生忐忑。
这家伙好像有问题，刚刚麻花辫报告了什么来着——
不等他反应过来，紧攥着的拳头前方突然温热，是一只柔软白皙的手。
这手比起红街的姑娘也不差，上面一丝茧都没有，而且指甲修建完善，在人人自危的时代倒有些格格不入。
——如果摸其他地方......
接着一股巨力袭来，他的手臂不停使唤突然变成火箭，肩膀关节吱嘎作响，拉拽笨重的身体擦过目标身体，猛然向后方袭去。
“咚！”他的世界关机了。
两声人肉麻袋撞击声，攻来的绑匪们彼此配对，都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像磁铁一般吸在了一起，剩下的就只有落单的麻花辫。
他看着眨眼间就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老大，胃里突然翻涌出一股酸意，几乎控制不住，下一秒就吐在旁边。
李柿子‘咦’了一声，绕过地上胳膊腿缠起的家伙，好脾气地整理起行李箱来。
抱头蹲地的尤里斯没动弹，只从手指缝隙里问，“她真的这么说了？”
“我真的是脾气太好了——”女孩兀自嘟囔，听到问话，顿一下想起自己刚刚在上面的说法，点头说：“对啊，要不然我会知道下面有埋伏吗？”
尤里斯紧紧握着手心里的照片，把头埋在膝盖里，不动了。
而另一边的麻花辫在思考逃命的方法，越过旁边栏杆，能直接跳到下一层楼梯，他在心里预演整个流程，精神崩成一根弦。
李柿子把被人摸过的衣服另外用袋子装起，准备之后清洗，其他则好好归回原位，她急忙忙想回去上面看战斗结果。
但这举动却给了麻花辫其他的信号，他现在非要掉下几米高的楼梯间不可了。
正当此千钧一发之际，绑匪老大迷迷糊糊坐起来，他立刻凑到跟前，语气里透着焦急，“老大，这可怎么办？”
老大扶着脑袋，一抬头就瞧见女孩乖巧白净的脸，她也问，“接下来怎么办？”
男人当下被逗乐，推开麻花辫，“现在老大该是您了，您这么高的功夫，是体质相关的异能吗？”
“啊？”李柿子脸上现出诧异，“你让我当你们老大？”
绑匪老大点点头，“我听说，您进城是要找工作？”女孩的表情立刻给了肯定回复，他继续说：“您要是加入到我们队伍里，就不用工作了！”
不得不说，当男人说出不用工作的时候，李柿子的心狠狠动了一下。
男人加码，“其他人也不会反对，加入以后都是一家人，您教训教训下属完全没关系。”
她眼前甚至出现了一层柔光滤镜，本该昏暗的楼梯间头上多了一道打光，将绑匪老大照得跟佛陀似的，笑容都变得金光闪闪。
周围站了一排看不清面目的‘亲朋好友’，在一边起哄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李柿子的头有点晕，心里蠢蠢欲动，这时那些起哄的声音里突然窜出一个拒绝的喊声，“别答应他！”
所有幻象破灭，隐在后面的尤里斯站起来，他不知刚刚经历了多少心理历程，眉眼间突然多了一丝对于李柿子的坚定，“你是个好人，不能参与他们干的事。”
绑匪老大像才看到他似的，不耐烦地投去一个眼神，麻花辫立刻懂了，上前就要捂住尤里斯的嘴。
老大解释，“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存了陷害您的意思，他见财起意招来我们，这种败类决不能留在团队里。”
尤里斯肚子里有一堆话，嘴巴却张不开，只能化为一道坚定的注视看着李柿子。那注视里没有哀求或者慌张，只像是死士看着主人，如果有她一声令就随便处置的意思。
李柿子难以明白金发少年前后态度转变的含义，她继续自己的动作，在几人注视下，慢慢往上走，离绑匪老大越来越近。
绑匪老大有些绷不住，面皮抖动了下，“您......”
李柿子点头，擦肩而过。
他在背后松口气，按压着发疼的胸口。
女孩还没停，继续走，这下就离被压制住的尤里斯越来越近，她甚至弓身准备对金发少年说些什么。
麻花辫和绑匪老大交换眼神，感觉有些不对劲，赶快找补，“如果您想带上这个人加入也......”
李柿子：“拜拜。”
三人：“......”
然后在几人目送里，女孩轻快拎着行李箱往上跑，渐渐走出他们的视野。
回归冷清的楼梯间内，弱肉强食的规则再度如黑暗一般爬上。
*
李柿子不知道这一切，她着急着呢。
刚刚还没看到战斗结束就被叫下去，到底是谁赢了，怎么赢的，细节要填补清楚，这对讲故事来说非常重要。
她要靠异世界穿越经验在精神病院一鸣惊人，让禁止她登台的医生明白，这些年他们错过了多少精彩内容。
李柿子原来是可以登台的，精神病院每周末都有分享会，大家上去讲讲自己读书心得，还有医生组织的‘戏剧疗法’编排出来的戏。
她也临时上台了，不是表演，而是突然收到消息，霉国在几万公里外对他们的精神病院宣战，要逮捕所有人的左脚。
台下议论声乍起，医生上来扯她下去，对此危机情况竟然一点都不信。
正当此时，FBI在众人纷纷疑惑之时破窗而入，李柿子为了保护大家的左脚，在几重抓捕下左右腾挪躲闪，成功将精神病院所有鞋子的左脚都戳了大口，方便大家的左脚在危机关头逃走。
都说善战者无赫赫功名，是指他们会在危机发端之前就做出举措，将火灾扑灭于火苗，但也因此显得一辈子都没处理过什么重大灾难。
李柿子也是如此，她解救了所有人的左脚，却因为如上道理，竟然从此被禁止登台。
“可恨，我当时是有点疯。”她懊恼起来，事后想想，任何突袭都讲究擒贼先擒王。
第二天只有院长穿着一双完好的鞋，说明霉国的突袭目的已完成，那鞋大概藏在保险柜里，所以导致她整个行动都失败了。
“不对！”她又晃晃脑袋，“怎么又该吃药了？”
来到这里之后，吃药的频率似乎上升不少。
越往上走，脚边堆积的白色沙粒越多，到楼顶破门面前，已经齐膝，难以想象这么点争执时间里，外面的风又猛了多少。
沙粒裹着冰晶，行走起来拌脚，两腿被紧紧吸在沙堆里，风又一吹，整个人重心无法保持，只能倒伏在上，女孩不小心就吃了一嘴沙子。
“这个诡异有点不友善。”李柿子皱起眉头，第一次对非人生物产生了反感。
不过她还是着急看热闹，趴在墙头开始往下看，这一看给她吓一跳。
整个城除了一圈城墙，内部建筑竟然全部被末顶的沙子掩埋，随着累积，底抬高了，竟然已到四五米高，原本俯视变为可以平视沙子在水中的移动，湖水反而被底下山峦般起伏的沙丘给分割成一块一块。
刚刚搅动波涛吞噬一切的局面彻底调转，异能者少年被空中乱舞的沙子逼到死角，他站在收缩为十米的水域上，半边身体已有血色。
“喂！”女孩费力挥手，希望引起对方注意，“这边这边！”
地下的人估计早就转移走了，他也不必一直留在这里拖延时间，沙子帮助抬高地面，距离城墙顶也就两米距离，少年可以很快过来，通过下面的地道一并转移。
黑发异能者明显往这边瞥了一眼，随即不带任何情绪的转开视线。
遇冷的李柿子倒没有气馁，甚至觉得有点亲切。
很容易就能从这个人身上看出一点精英主义的高傲，他们院里也有一个，是没经历什么失败的天之骄子，金融风暴他笑别人一惊一乍，自己稳仓等逆袭，结果这一等就等了三年，受不了打击也进来了。
“都一样，都一样，最后都是精神分裂。”她很想拍着对方肩膀，给他来一片药。
但对方的情况显然要比金融精英更困难，他已陷入沙子的包围圈里，容貌都被埋在后面。
“他输了。”李柿子宣判。
女孩的话非常轻，飘散在风里，本意这处的比拼该到结束，她要进行赛后采访了。却不料风像加了燃料，登时由蛇变龙，抽丝的风瞬间聚成股，最后在城市上空卷动，形成高达数米的龙卷风。
*
水珠溅落，落到中途反重力地被吸上天，一滴两滴，一股两股，几息之间，龙卷风将绪魄的水域当做茶水，一口气吸走大半。
绪魄跪在水中，耳边全是雷鸣一般滚动的风声，沙暴逐渐凝聚，在中心化出形体。
他知道，诡异的进化即将开始，这次自己这条命就得折在此处了。
——对了，这个城是几号城来着。
巨量的沙子扑上来，脚下能操纵的水又薄了一层。
——记录自己牺牲的信件会被放在妈妈墓前吗？
那个沙中凝实的黑影逐渐靠近，它刚刚生出一点神智，狂风里稳稳浮在绪魄面前，沙子如同蜂群一样组成了它的身体，它正在捏一个人体。
——刚刚城墙上好像有个女孩。
绪魄不断对抗身上的压力，同时心神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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