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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宛已经很多年没有六点钟起过床了。被盈盈姐从床上拉起来的时候,十分艰难地睁开眼睛,张宛误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大清,新婚还得早起侍候公婆,给公婆奉茶。
盈盈姐说:“去隔壁睡。”
张宛吓得瞌睡都醒了大半。
盈盈姐正色:“不是,冯迟就要来了——冯总说的,冯家那边看到冯迟开车出来了,他知道你和冯总同居了,肯定来这。”
张宛揉着太阳穴,纠正她:“假装同居。”
“差不多吧,反正快去隔壁睡。”
张宛起床要洗漱换衣服化妆,被盈盈姐拦住:“就这样去——你是把冯迟当傻子?”
救命,让她穿着吊带裙,和陌生男人躺到一张床上?
盈盈姐说:“冯越还挺不错的,这是个好机会,好好把握。”
“……我谢谢你啊。”
感谢冯越繁忙的公务和不怎么需要睡觉的魔鬼作息,盈盈姐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
张宛躺到冯越床上的时候,冯越早就起来去隔壁房间视频办公和海外分公司开跨国会议去了。
冯越的房间整个都是一股性冷淡色调,深咖色遮光性能很好的窗帘禁闭,空气中还飘散着有一股让人冷静神清的木质香,被子里也是。哦,冯越身上好像也是这个味道,应该是什么她不知道的男香吧。不得不说,十分好闻。再加上张宛本来就没睡醒被盈盈姐叫起来,困得要命。
很快,她就在陌生男人的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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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吵醒的,冯迟和盈盈姐、闵秘书在门口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张宛惺忪着眼睛坐起来,吊带睡裙的肩带滑落下去,浓密的黑色的长卷发散了一床。
冯迟瞬间安静下来。
他盯着张宛,眼眶微红,鼻翼翕动,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原地。倒像极了昨天出现在楼道里的楚梓涵。
他再进门时没人拦他,他自己走到张宛床边,帮她拉起滑落的吊带,继而自己坐在地板上,无声抬起头望她。
少年目光如炬,让人心生畏惧,张宛一时不敢言语。
盈盈姐看张宛低了头,在门口边抠指甲边大声说:“跟你讲了他们新婚,昨天睡得晚,这会儿还没起来——不信。”
这话真荒唐,可张宛倒真在这句话里重新找到了人设,她整了整头发,抱起双腿,用手臂支起脸庞歪着头微笑,一双眼睛弯成小月牙。
这幅动作表情张宛是有练过的。在一部电影里凭借几个镜头出圈称神的,可不仅仅只是拥有过人的美貌就可以做到的,镜头外要下的功夫尤其多。
果然,冯迟的脸红到耳朵根,他微微低下头了,很久才哑着嗓子小声说:“我哥他……不会比我更爱你的。”
张宛很震惊,一向嘴硬没句好话的少年,竟然能坦率说出这种话。
她叹了口气,门外的闵秘书已经十分懂事地带上门,把还想看戏的盈盈姐也隔在外面。
冯迟跟车库那天不一样。虽然也面容憔悴眼眶乌黑,可是看得出来,有收拾打扮过。胡渣看不见了,发型也精心得体,脸上也没有泛出什么油光,身上淌着淡香水味。
张宛叹了口气,身体向后靠在床头上。
带着微笑,克制着该死的烟瘾。
她说:“爱对我这种女人来说太奢侈了,婚姻嘛,也不过是有利可图。”
出人意料的,冯迟低着头,阴影中的脸似乎带着冷笑。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一张照片,调高亮度递到她面前。
“那时候,也是有利可图吗?”
亮度刺眼,张宛眯起了眼睛。
那是之前的结婚证,上面盖了章子,证明已作废,已经领取了离婚证。
结婚照片上面那对年轻夫妇的笑容,倒比手机亮度还要刺眼。
张宛面色惨白,扭开脸去。她说:“你调查我?”
“我哥比我更先调查你,”他收起手机,“你觉得他看到这张照片,会做何感想呢?”
其实他说的张宛都知道。
可是被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她也情不自禁想,冯越会做何感想呢?
“我哥长得很像他吧?不如说,我哥比他还英俊许多呢……他叫什么名字呢?楚澜。”
听到这个名字,张宛浑身过电般颤栗起来。她低垂眼皮极力装作镇静掩盖颤动的指尖和飘忽的眼神。
“宛宛……那个男人既没钱又没势,听说你那时候拼命跑龙套做兼职赚的钱也全交在了他妈妈住的医院……那时候,真的是有利可图吗?”
冯迟的声音颤抖,话尾几乎压不住。他似乎根本不知道,提出这件事本身就拿捏住了张宛,他似乎根本不想拿捏她……
这一刻,他是真诚坦率的。
他跪坐在她床前,将她逼至绝望崩溃,只是为了表达……委屈。
“那时候,有什么利可以图呢?”
极致的爱与快乐,是不是也算一种有利可图?
“我查过了,这一户的两个人……都不在了……明明凑到了手术费,楚素晴还是病逝了。楚澜,在那之后也出了车祸,抢救无效,也……”
张宛仰着头,吸了吸鼻子,极力克制着眼泪落下去。
“……宛宛,谁都能查到的事情,你应该也查过吧?
“你那双眼睛看向我哥的时候,究竟看到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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