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娱乐21层会客室的中央空调发出轻微嗡鸣，张宛看着茶几上的鎏金支票夹，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五十万补偿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块冻僵的肥肉。
"张小姐对条款有异议？"法务部主管推了推眼镜，"这是冯总特批的现金补偿，不需要缴税。"
许盈抢着把热美式推到对方面前："王主任您误会了，我们宛宛是特别感激冯总援手。"她翻开艺人手册，"您看这季度璇玑要开的历史正剧，我们宛宛的古装扮相......"
"许经纪。"王主任合上iPad，"令艺人上周刚闹出负面新闻。"他瞥了眼张宛手腕未消的针孔，"我们评估风险需要时间。"
玻璃幕墙外忽然骚动。张宛抬头，看见冯越被七八个高管簇拥着穿过走廊。深灰三件套剪裁凌厉，侧脸在阳光中如同冻玉雕刻。他正听着助理汇报，金丝眼镜链垂在锁骨间晃出冷光。
许盈突然提高声调："听说《大梁烟云》正在选女三号？我们宛宛之前为了戏学过古琴......"
"许小姐。"王主任打断她，"艺人部邮箱每天收到两百封试镜资料。"他意有所指地敲了敲支票夹，"有些机会，强求不来。"
张宛猛地站起来。帆布包带勾翻纸杯，咖啡渍在支票上洇开一团脏污。
"抱歉，"她声音很轻，"我们走吧。"
经过一间办公室，里面传来实习生议论："冯少昨晚在群里发红包，说谁能让张宛滚出影视城，就送酒庄年卡......"
许盈尴尬地回头确认张宛是否听到，却一眼看到冯越正在VIP电梯口签文件，西装袖口露出百万级腕表。
许盈突然从消防通道冲出来："冯总！我们宛宛真的很适合《大梁烟云》的云娘......你看看我们宛宛的形象气质，签在璇玑吧，绝对能赚钱的！"
张宛被许盈吓坏了，心知这种小事冯越他们这样的人应该压根不会过问，但知道许盈是为了她好，也赶紧跟了上去。
"许经纪。"冯越扫过张宛泛红的眼尾，"璇玑选角和签约艺人都并不是我来定。"他踏进电梯时又补了句，"王主任，给她们我的工作邮箱。"
电梯门合拢刹那，张宛看见冯越摘下眼镜擦拭。
这个动作让某个模糊身影从记忆深处浮起，又被中央空调的冷风吹散。
回程车上，许盈对着后视镜补妆："有冯总这句话就有希望，等会我们去……"
"去录采访，"张宛把支票塞进她包里，"不管能不能签璇玑，戏还得演，饭还得吃。"
采访刚录完，张宛见到许盈的第一眼就是满面春风。
她说：“宛宛，璇玑艺人管理来电话了，说是去面试！”
“什么时候？”
“现在！”
大人物的一句话，可真好使。
十七层训练室传来踢踏舞声，张宛在会客室坐下时，注意到茶几上摆着《璇玑新星培养计划》宣传册。封面女郎正是宋元元，钻石耳钉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斑。
"张小姐久等。"经纪人总监推门而入，指甲在平板电脑上划出刺耳声响，"我们直接看片段吧？"
投影仪启动的蓝光里，张宛看见自己穿着粗布麻衣在煤油灯下绣花。这是她唯一拿过奖的角色，一个抗战时期的哑女绣娘。镜头推近时，她睫毛上凝结的晨露让评审团称赞"有大地母亲的悲悯"。
总监却在播放到三分之二处按下暂停："很动人的表演，不过......"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穿着潮牌T恤的冯迟嚼着口香糖斜倚门框："王总监，咱们公司什么时候成垃圾回收站了？"
王总监慌忙起身："小冯总，这位是......"
"我知道，热搜包年用户嘛。"冯迟用简历拍打掌心，"上个月在片场勾引祝岳升，今天又跟我哥装可怜。"
张宛指甲掐进掌心，余光瞥见门外聚集的实习生举着手机。
冯总监试探：“你们，这是认识？”
"不敢不敢，"冯迟阴阳怪气，"她只认识我哥那样的人。"
说着将张宛带来的东西翻了个遍，轻蔑地一笑后径直关门离去："你们继续，我就是来看看。"
"哎呀突然想起来，"他走后，总监起身时碰洒了咖啡，深褐液体浸透宣传册上宋元元的脸，"今天声乐老师要带新人录demo，不如我们改约......"
张宛用纸巾吸干U盘上的咖啡渍："我可以等。"
这一等就等到暮色四合。
保洁阿姨来换垃圾袋时欲言又止："姑娘，都下班了，你还不走吗？"
许盈和张宛走在已经熄灯的走廊里，忍不住抱怨：“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
"不知道哪里得罪我了？"冯迟在走廊尽头出现，笑容满是讥诮，"你到底什么时候勾搭的我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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