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吕小羊再一次睁开眼是在一间房子的床上了,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在石窑洞的炕上。她醒来的时候免不得还是吓了一跳,整个人弹起来直直地坐了起来,环视四周污渍遍布的墙壁、简易的衣柜和木桌,桌上有大葫芦形状的油灯和一个喝水的缸子,而炕边是一个拱形的窗。
吕小羊揉了揉眼睛,又扇了自己两巴掌,结果发现还是在这儿,叫苦连天地碎碎念起来:“怎么从一个鬼地方到另一个鬼地方来了,该不会真穿越了吧,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别人都穿越去当格格、当小姐、当王公贵族的,到了我就是被发配到这种地方变形计来了,而且才1937年,还要打那么多年仗,不会过两天就被日本鬼子抓去做实验活埋了吧。”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个身着和刚才那两个士兵一样军装,留着利落短发的女生怀里抱着衣服走了进来,看见吕小羊惊喜地问:“诶,你醒啦?”这是王北雁,根据地办公处的主任,年近三十,脸上挂着温柔和善的笑容。
吕小羊的碎碎念立即刹住了车,迟疑一刻后回道:“啊?嗯…”
王北雁也当吕小羊是刚从战乱追杀中逃出来,就安慰她:“你别怕,这里是陕甘宁边区的清涧县根据地,暂时是很安全的。”
吕小羊还是不死心,又问了遍:“现在真的是1937年吗?”
王北雁走上前把衣物放下到炕的一边,用手轻拍吕小羊的肩膀:“刚那两个同志说你被吓得尽胡言乱语的,我还不信,没事啊好好缓缓都会过去的,这是我给你找的衣服,你先好好休息两天,我再给你安排投入生产工作中你看怎么样?”
听了这些话,吕小羊彻底灰心丧气下来,有气无力地回答:“都行。”
“还能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吕小羊双眼无神缓缓开口:“吕小羊,双口吕,小绵羊的小,小绵羊的羊。”
王北雁还是很热情地鼓动她:“那小羊同志,起得来么,能起来的话,换上衣服,我带你去吃饭、逛逛、透透气。”
不提还行,一提肚子是真感觉饿了,反正来都来了,还真挺好奇几十年前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吕小羊脸上闪过一丝兴奋雀跃,伸出手:“扶我一下!”
吕小羊跟在王北雁身后没太仔细听她介绍的哪栋房子是礼堂,那里一块儿是留守部队,还有清涧县和边区其他县一样都是由陕甘宁边区政府直接统辖的。
她专注着看这里的窑洞和平房,不远处的高山和梯田,来来往往的人们衣服上破旧的补丁以及脚下踩的最原始的黄土地。
到了食堂拿到今天吃的稀米汤和馍后,吕小羊有些犹豫地看着眼前这碗自己都说不上是什么的东西,尝试着往嘴里送了一口,刚品味出一点味道还没来得及往下咽就条件反射般地开始干呕。
王北雁忙放下筷子问她:“没事吧?没事吧?是人还不舒服么?”
吕小羊一只手扶在胸前,脸朝着地上干咳,另一只手忙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心里却想:能怎么说,总不能说是因为太难吃了吧。
缓和下来后吕小羊索性不喝米汤了就啃馍,还提着心问出了自己一直的担忧:“那姐姐,什么时候会打仗啊?”
王北雁觉得好气又好笑,又重新和她解释:“你怎么还在想着打仗啊!刚同你说那么多都白说了,这里是陕甘宁抗日根据地,是前线战场的后方保障力量,我们要实施国防教育为前线输送抗日干部和人才,医疗救治在战场上受伤退下来的伤兵,还有啊要大力宣传抗战思想,号召这里的人民自力更生,改善陕甘宁边区经济极度落后的现状。”
吕小羊这才知道原来那些走上前线奋勇杀敌的历史是崇高的,但融入生活里的历史却往往是繁杂琐碎的。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贡献抗日力量,这些大多时候被忽略的历史真谛,却在这里闪烁着最人性的光辉。
听着很好也很有意义,可惜自己还是不能久留,必须得回去,想办法回到现代才是现在最紧要的事。对了!那个可以让自己穿越过来的黑洞一定也可以让自己回去的!
吕小羊一拍桌子,窜着站起来:“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落在刚来时候的山上了,我先去看看。”她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姐姐你知道路怎么走吗?”
王北雁站起来把吕小羊重新按回到座位上:“你别这么火烧眉毛的,先把饭吃了,况且天都要黑了,山路不好走,东西也难找见,等明天余凡、何耀他们去巡逻,我叫他们捎上你。”
第二天,何耀见吕小羊弓着身子快弯腰成九十度找了一路了,甚是不易,就提出来想帮帮她:“吕姑娘,你丢的是什么啊?我们可以一起帮你看看,六只眼睛怎么也比两只眼睛好使啊!”
吕小羊闻言直起身子,感觉瞬间一阵眼冒金星的,扶着腰扭扭脖颈缓了缓:“何大哥,你们知道这附近哪有山洞吗?就是那种在地上的,特别特别深的,直径大概有这么大。”吕小羊言语和动作齐上阵,奋力描绘昨天把她带到这个鬼地方来的“神秘通道”。
何耀想也没想就回答道:“这好像没有吧,反正我们在这儿那么久了也没碰到过,是吧。”说完还用胳膊肘柱了柱身旁的余凡。
余凡被他一碰从放空中抽神出来,就大概听到山洞两个字,打了个哈欠说道:“往里头后山倒是可能有,但你东西怎么也不会掉那儿去吧。”
吕小羊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来了精神:“在哪里啊!我想去看看!”
何耀却说:“哎什么山洞啊,那估摸着就是以前人家挖的坟坑,咱们还是别去寻那个晦气了。”
“坟坑怎么了,你没扫过墓啊?”吕小羊其实也怕,但是不管等下碰到什么妖魔鬼怪、洪水猛兽都没有比呆在这里回不去更恐怖的鬼故事了。
“那你们说在哪,我自己去就行。”见他俩不说也不动,吕小羊一股脑儿就自己往深山老林里走。
何耀和余凡见状忙跟上去:“吕姑娘,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啊!”“是啊!这里头路可不好走,你一个人要是出不来可怎么办,还是我们陪你去吧!”
吕小羊内心喜悦,微笑着停下来回过头,轻捶了何耀一拳:“够意思!就知道你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可坟坑果然就只是坟坑,一眼就望到底了,什么都没有,吕小羊又拉着他们问:“还有别的坑吗?”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吕小羊突然觉得嗓子灼烧般的痛,心跳也快的已经分不清是几秒一下了,她的精神防线瞬间崩塌了,蹲在地上耍无赖似的嚎啕大哭起来:“烦死了到底怎么样才能回去啊!要不你们一枪打死我算了!现在肯定电视上都在放我的寻人启示了!我爸妈肯定都要急疯了,同学老师也急疯了!我高考也白考了啊———!我不管,你们开枪打死我吧!”
何耀被这哭声攻势搞得束手无策,为难地直跺脚甩手的,“哎呦喂!这是丢了什么东西非要寻死觅活啊!”
“再去别地方找找,说不定只是不在这。”余凡伸出手想拉吕小羊起来。
“我不要,你们还是一枪打死我算了,说不定死了我就能回去了。”吕小羊还是蹲在地上不动,抱着膝盖脸埋在里面,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了这句话。
“你给我起来!”余凡最见不得她这幅自暴自弃的样子,两手抓住吕小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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