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正是初冬,千里深处尽是寒色,风起谷间,低云愁重。阴冷的风也直往人身子里灌,气温也一下直降了好几度,吕小羊早上要进了办公室后才舍得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然后再哆哆嗦嗦、蹦蹦跳跳地给自己取暖。
照例来说,一般到下个月大家才会清一色加上军装冬衣,打上绑腿,大概是怕太早换上,接下去的冬天就难扛住了,所以都还只是在里头加了件内衬,吕小羊也一样。她坐到位子上搓了搓手,想着算算离12月还有几天。
还有半个月,等等12月,吕小羊忽然屏气凝神:南京大屠杀就是12月吧,对12月13号,不行不行,得想办法。
吕小羊投袂而起,毫无犹豫,出门时还撞上了进来的周萍:“哎呦喂,你这是要去救火啊!”
吕小羊路上一点儿都没敢停,等她跑到办公处时胸口微微起伏起来,倒是不畏冷了,她连门也没敲:“雁子姐我有话想和你说。”
王北雁不知觉轻轻笑起来:“好啊,说吧。”
吕小羊疾步走到书桌边,蹲在王北雁旁边,开始说刚才路上自己脑子里瞎编出来的一套:“我刚刚听说,哦不是,我还没来根据地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一个特别灵的算命师傅,他说下个月13号,南京城将会发生巨变,日本鬼子会攻入南京,还会大肆屠杀里面的百姓。”吕小羊不敢说出穿越的事情,只好编这么个故事,讲的还语无伦次的。
王北雁呆滞了片刻,随即没忍住笑出声来:“小羊,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吕小羊郑重其事地还拖长了音:“我没有,雁子姐,你相信我。”
王北雁仍然很耐性,神色平和地解释:“我相信你,可是你也不该拿路边一个随便的人随口说的一句话当成什么特殊情报了,要知道,这样子的话每天都有无数人在说,其中不乏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其言可畏。”
吕小羊干脆顺着这话说下去:“万一他真是什么特务间谍之类的易装的呢,我觉得真的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有时间在路上和你说话,应该早就通报给他的上级了,用不着你操心。”
吕小羊心急如焚,连忙拉着王北雁的手说:“可多个人操心也没坏处吧,要不你带我去找李营长,他说不定会有办法,就是他上次骂过我,我一个人不大敢去。”
王北雁心想:就算带她去了,李竞成的反应也一定和我一样,免不得又要动气觉得吕小羊爱生事,但是可以见到李竞成还能说上话,多好的机会。
其实王北雁自己也不大明白为什么一来根据地就被李竞成吸引了,大概是因为他和自己之前生命中接触过的男性都不一样的,从前读书的时候,身边的男同学都文邹邹的,有爱吟诗作对的,有爱呐喊发声的,有爱彷徨沉思的,就是没有这样成熟稳重、身手矫健、气宇轩昂的。更别提停其他人讲述李竞成在战场上的故事后,这简直就是自己心中英雄男儿的模样。但性格使然,王北雁不是那种热忱情切的人,起码对男同志不是,所以除了工作,基本就和李竞成没什么接触,所以带吕小羊去找他,也有点算私下的事了,她有些兴奋,一路上都在打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果不其然,喜欢一个人,会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李竞成听完吕小羊复述的话后,气得不行,大骂她脑子有病,没事找事。
吕小羊还是不肯放弃,据理力争:“那些人做错了什么,在南京城里的那些人,以前要接受惨无人道的杀戮,现在明明可以改变,就因为我们见死不救!”
李竞成指着自己的脸,厉声道:“是我想他们死吗?如果可以,谁他妈想打仗啊!谁不想过安稳日子啊!所有人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小日本!”
吕小羊诚恳地说道:“事已至此,纠结谁对谁错重要吗!现在一个现成的机会摆在我们面前,可以让我们拿出更好的解答方式,就因为你不相信……”
李竞成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声音更是抬高了三分,打断她道:“那也一定不是你给的解答方式!你因为道听途说的几句话,在这里要求我做什么做什么,你是觉得我手够长还是官够大啊?”
“好!那我们就一起等那天,看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吕小羊气急败坏的甩下一句狠话就走了。
李竞成无语至极,脸色十分难看,指着吕小羊走出去的方向对王北雁说:“她是不是得失心疯了啊?带她去看看吧,真的!”
王北雁刚刚想劝吕小羊都插不上嘴,现在柔声道:“她也是担心南京城的安危,可能那个人以前比较灵,她就相信了,本意是好的。”
李竞成敛着怒意继续吼道:“我就说让她走,政委还非不让,好家伙,今天这一出,明天那一出,过两天是不是要来和我说梦到我当汉奸了,让我毙了自个儿吧。”他以为吕小羊还没走远,后面半句故意冲着窗外喊。
王北雁难忍笑意:“哈哈哈哈,哪会这么严重。”
“你别笑,她还真做的出来。”
“好好我不笑,那你也不准再生气了,不然我心里可过意不去,怎么说也是我没劝住她,都是我的错。”
李竞成忙摆摆手,语气也平缓了不少:“别别,搞得我刚都是冲你似的,诶你坐吗?站半天了。”
“好啊!”王北雁求之不得,喜上眉梢,坐下来就意味着可以多呆会儿,多呆会儿就意味着可以多说会儿话。
“那我在给你倒点水吧。”李竞成特地到屋外去拎了一壶新的热水。
王北雁目光灼灼,甜甜一笑,:“麻烦了。”
李竞成把茶杯递给她:“不麻烦,你也不常来我这儿。”
“也还好吧。”王北雁正在反复思索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他希望自己常来,李竞成又添了一句:“当心烫。”这句不说还好,一说,王北雁完全顾不得别的了,就沉浸在他对自己的关心中。
李竞成坐下来和她闲聊:“就除了工作的事,你可不常来坐坐。”
王北雁吹了吹水,滴溜着眼睛认真地说:“李营长这是嫌我来少了,那我以后可得多来来。”
李竞成又起身到一旁翻翻找找:“你吃枣干吗?芸舒上次拿来的。”
虽然一直知道李竞成和蒋芸舒认识多年关系很好,但亲耳听李竞成讲他们之间的事,王北雁还是揪心起来,狐疑地问道:“芸舒她经常来吗?”
李竞成合上抽屉,又拉开了另一个,随口回答:“啊对啊,哎奇怪明明放在这里的。”
虽然是很正常的话,但是王北雁还是直觉出他俩关系匪浅,自己倒像个边缘人物,李竞成刚刚那些原来不过是客套罢了,后边说什么她都没了心思,食之无味。
吕小羊一脸愁容回到办公室,看见只有周萍和廖鹃鹃,不用想也知道另两个人又去护士长那儿了。
周萍着急地问:“你上哪儿去了?刚晨会的时候,护士长找你不在,估计又要骂人了。”
“真是!那边儿骂完这边接上,烦死了毁灭吧!”刚经历过一场,吕小羊已经对这些有些暂时免疫了,她半点没停转身出门要到蒋芸舒地方去受训。
廖鹃鹃连忙拦住她:“哎你还是先去换药吧,免得她一会儿又要说你不知轻重缓急了。”
周萍也问:“刚谁骂你啊?不会又是李营长吧。”
“还能是谁啊!”吕小羊快步走回到柜子里拿出托盘开始装东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廖鹃鹃有些疑惑,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啊:“怎么了啊又?”
吕小羊放下托盘说:“我就是从小道消息听说,也不算小道消息,就是有准确的消息说下个月会有大规模的战争,就和李营长说让他通知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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