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迹让他大脑当机了一段时间。
其实白天见到叶柠的时候，杨歉已经就注意到他身上那个弹壳了。
这种弹壳挂饰比较小众，按道理其实算是前两年流行的风格了。
以前初中的男生喜欢装酷，就买个子|弹壳项链假模假样往身上一挂，试图靠走路带风吸引女孩子的眼球。
叶柠这个……看起来最开始应该是通体金黄，但现在表皮斑驳，弹壳的边缘有些发黑暗沉。
本来就不算太精致，现在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和泥巴，看起来脏兮兮的。
杨歉视线又往下移了移。
多漂亮的一双手。
杨歉顿了顿，这手看起来就不像是白溪街这片人会拥有的手，指节分明，指骨很瘦，所以看起来细又长。
月光又亮，照得手上的皮肤冷白冷白的。
这么好看，被划伤了倒是有些可惜。
杨歉垂眸看着他的手沉默了一会儿：“你跟我来一下。”
他不容分说，扯着叶柠的手腕拔腿就走。
叶柠的手上是新伤，杨歉刻意避开了他的伤口。
他们穿梭在巷子中间，白溪街的巷子弯弯绕绕，房子与房子中间交错的小路很多，一般初来的人不被本地人带着都容易找不着路。
暗夜沉沉，月色正朦胧，洒在小镇的四处，巷子中心有片湖，粼粼的波光在闪烁着银色弯月，有只棕色的雀飞过湖面去，翅膀带动起小圈涟漪。
离湖不远的小卖部的灯簌的亮了。
“进来进来。”
杨歉拉开卷帘门，带叶柠走进去。
小卖部很干净，东西整洁也齐全，在这样一个老旧的巷子里显得格外现代化。
叶柠仰着头，看生锈的卷帘门上慢慢掉下来一块漆皮，“扑簌”一下落到地上。
“你坐这儿等一下，东西先……”杨歉下意识想去帮叶柠拿手里的袋子，他回过头看过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叶柠手里拿的居然是一袋金色的纸元宝。
他猛地噎住了。
白溪街这一片对这些东西比较忌讳，如果家里没碰上什么白事或者祭日，谁也不会去香火店买根冥币搭边的物件。
大晚上的，过来买什么元宝？
他蓦地卡了壳，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叶柠也没等他接着说下去，屈身把袋子放到门口，靠着移门玻璃的门边站着。
杨歉张了张嘴，看着他不知道要怎么说话。
叶柠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淡淡看了过来：“？”
杨歉这才想着接上之前说的话。
“放那儿啊，也……也行吧，你等我一会儿啊，我进屋里去拿下药箱。”见叶柠不说话，杨歉转身去里屋房间里。
叶柠看着他进去后，收回视线，垂眸盯了一会儿袋子里的纸元宝，随后抬头，慢慢打量这个小卖部。
店铺不大，大概六十平米左右，他旁边是一个收银台，柜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糖，还有……各式各样的套。
叶柠偏开了头。
“你坐旁边那椅子上吧，”杨歉抱着箱子从里屋出来，朝小马扎偏了偏头，等叶柠坐下之后，他自己拉过一张小马扎撑开坐下去。
叶柠从近处看，发觉这个叫杨歉的长相十分精致，眼睫毛很长，鼻梁高挺，嘴唇中间的小唇珠看起来挺可爱。
衣服上的银色链子因为他的动作垂了下来，衣服也空了一些，露出里面的皮肤，胸前的位置被遮住，落下一片阴影。
杨歉把药箱打开，翻翻找找一会儿，找到了一瓶透明的小药瓶和一管凝胶。
他拿过叶柠的手看了看，皱了皱眉：“伤口挺深的，我给你先消个毒，然后用凝胶涂下就不用去医院了，成吗？”
对面没出声，他抬眸，发现叶柠正在看着他。
他的表情很淡，也看不出是同意还是拒绝，杨歉犹豫道：“怕疼？”
叶柠视线又落到杨歉的手上：“没。”
杨歉觉得这个人|大概是不太愿意说话。
他看了他好几眼，心里默默给他一个评价：闷葫芦。
“那我来啦。”
杨歉自顾自地旋开瓶盖，用镊子夹了棉球浸入酒精，再拿出来的时候他挤了挤里面多余的水分，浓烈的酒精刺鼻气息蔓延开来。
“我这儿只有究竟了，疼是肯定疼的，”杨歉拿着棉球，有些絮絮叨叨，表情看起来非常壮烈，“我尽量轻一点。”
他知道叶柠不会回答他，所以也没指望着他说什么，拿着棉签先从沾着血迹的周边皮肉开始清理。
那个伤口不深，但是有些皮肉被翻出来了，看着有些骇人。
消毒的时候从始至终叶柠都没吭过一声，甚至到后面杨歉稍稍用了些力，棉球里面的酒精挤出来了一些渗到伤口里去，叶柠都没有说过话。
“疼不疼啊？”杨歉真的很没有底。
叶柠道：“还好。”
那就是能忍。
杨歉握着他的手，给他上了一些凝胶，边涂边看着伤口，下意识用嘴巴吹了吹，他狐疑地嘀咕道：“这么大个伤口，消毒还不疼？”
他眨着眼睛，头顶的碎发在额前撒下一些浅淡半透明的阴影，眼眸沉沦在这一片半透明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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