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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019

小说:

魔尊今天火葬场了吗

作者:

筝我

分类:

穿越架空

画酒递去手,被墨袍青年紧紧握住。

两人共乘天雀,消失在顾州王庭。

此时王庭已然乱成一锅粥,人人自危,没人在意画酒的去留。

她死了或者殉情,倒给众人省去一桩烦心事。

王弟阵亡,顾夜大怒,然而战火的蔓延,不会因为他的悲伤而停止。

事关兴亡,顾夜不得不放下面子,求费廷重掌三军。

费廷不计前嫌,领兵出征,果然在极短时间内扭转战局,一扫先前颓势。

前线捷报连连,顾夜既喜且忧。

他深深忌惮着费廷,又不得不靠费廷度过此次难关。

临行前,费廷曾单膝下跪,请求顾夜看护好他妻儿平安。

毕竟是上战场,费廷不可能带上他们。

更何况,顾夜也不可能放人——这可是他拿捏费廷的人质。

顾夜焦头烂额,点头应下。

战场本来就是有输有赢的地方,顾州扭转战局,相应而言,它的对手韩州自然倒霉。

输就算了。

韩州还卑鄙下作,派人潜入顾州,在顾夜眼皮子底下,绑走费娘子他们!

空荡荡的将军府,只留下一枚刻着韩字的玉牌,与信纸一张。

信纸上书,让费廷献城投降,韩州就放他妻儿。

嚣张至极。

无耻至极。

顾夜震怒,可前方战事焦灼,他不可能在这时候让坏消息传出去。

斟酌一番,以不能扰乱军心为由,强硬压下消息,只派出死士全力追击。

至于追不追得回来,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发完怒火,遣散众人,顾夜缓缓坐下,平复好急促的呼吸,嘴角漾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

他太清楚,费廷绝对干不出献城投降这种事。

小人知道君子的弱点,君子却不懂小人的狠毒。

顾夜最希望看到的是,让费廷的软肋尽数死在韩州。

这样的话,他将拥有忠心不二、没有弱点的臣子。

*

韩顾两州交战,其余各州都忙着看热闹,没人愿意去趟浑水。

王城这边,巫樗象征性劝了劝。

结果显而易见,隔着血仇,两州都觉得自己特别占理,不愿意让步。

既然劝不动,索性作壁上观,由着两州打。

只要战火没有波及到王城,巫樗不可能出兵镇压。

王城式微,各州势大,巫樗早就看不惯那些州王很久了,巴不得他们自相残杀。

韩顾开战,魔界局势动乱,王城却逐渐热闹起来。

大殿下其赛忙着和林州王的小女儿议亲,画酒也跟着宴北辰回到王城。

两人落地时,常嬷嬷已经顶着日头,等了好一会。

看见画酒被拦腰抱下来,常嬷嬷蹙眉,觉得很不妥,不悦地迎上去,检查画酒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看样子,相当不信任一旁散漫的青年。

宴北辰淡漠的眸有片刻失笑:“放心吧,好着呢。”

反正在他的世界里,只要还剩口气在,都是好着呢。

常嬷嬷才不相信他,忍满愠怒,准备数落他无故劫走表姑娘的事。

宴北辰却察觉苗头,在她开口之前立马转身,一句都懒得听,把她的唠叨远远扔在身后。

常嬷嬷教训不到他,只能愤愤拉着画酒回小院。

于是属于宴北辰那顿唠叨,加倍落到画酒身上。

画酒也没有认真听。

她太了解常嬷嬷,眼观鼻鼻观心,心不在焉点头糊弄过去。

疲惫的一日终于结束。

翌日,在侍女们的交谈中,画酒得知韩顾两州的情况,忍不住蹙眉。

她只想,自己走得匆忙,只言片语都没留给费娘子,会不会让她担心?

画酒并不会在意与她无关的人,只关心她在魔界的第一个朋友。

虽然,是以假身份结交到的。

不过画酒依旧觉得,费娘子算她的朋友。

——画酒的亲生母亲曾对她如是评价:“一个冷漠、毫不顾念手足之情的人,谁会喜欢这样的姑娘,你吗?”

第一次在门外听见这话时,画酒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过现在想起来,画酒只觉得颜银天妃,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真是很了解她。

画酒的圆眸有一瞬黯然,揉了揉眼睛。

母亲说得很对啊,她的本质,就是一个冷漠至极的姑娘,不会关心任何她不感兴趣者的死活——青瑶帝姬,她名义上的姐姐,就在其中。

画酒扯唇笑得牵强。

与冷漠相对的是热切。

相生相克的万物,总是维持着微妙平衡。

画酒也有很多热切、愿意关注的事物。

对待那些,她的细微观察近乎到变态程度。

她会想费娘子,甚至会想起那个,她只抱过一次的小孩子。

担心战火波及他们的安危,画酒有些忧愁,蹲在花圃当了一会蘑菇,又出去转了转。

附近没什么好玩的,魔界夜市倒是很热闹,但很混乱,常嬷嬷从来不许她去。

恰好小院不远处,有个废弃的靶场,画酒简单收拾一番,没事就去那里射箭练准头。

她的目标并不是射死些什么,只希望形成威慑,类似顾照寒“三千箭客”的名号。

最好让别人一提起她,就能缩着脑袋吓退回去,不敢再冒犯。

否则他们就走运了。

凑近一看,会发现画酒确实是个空有其表、只会虚张声势的姑娘。

现实总是比想象骨感,画酒的箭术依旧一塌糊涂,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从不气馁。

一箭不中,那便百箭;百箭不中,还可万箭。

对于真正想做的事,她有很多耐心,比任何人能想象到的还要多。

常嬷嬷也发现了少女的改变:

跟着三殿下出去一趟,画酒变开朗不少。

至少不再像以往一般,天天像朵蘑菇似的缩在屋里,不愿意出门。

常嬷嬷觉得挺好的,也很支持她摈弃一些无用的软弱。

要是宴北辰能匀一些残暴变态给画酒,那他们两个都能成为正常人了。

皆大欢喜,简直完美。

光想想都能从梦里笑醒。

常嬷嬷收起不切实际的幻想,收回目光,冷着脸走远。

小院旁的靶场,少女射箭的站姿越发有些模样,正好宴北辰这几日闲着没事,经常过去转转,教画酒射箭。

他出现的频率过于高,总是乘着长命,张扬又招摇,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似的。

每当墙头冒出长命冰晶般剔透的眸,画酒就知道,它的主人一定待在附近。

或许躺在哪里小憩,或许倚在某株花树下休息。

这日,难得晴朗的好天气,青年一身轻便白衣,随意用墨玉挽了发。

他踩在墙头,翻身跃下。

或许是日光刺眼,画酒微抬起下巴望向他,眯起漂亮的圆眸。

白衣青年脚下的高墙爬满浅浅青苔,高墙之后,长命抬起毛爪子,掩鼻打了两个响嚏,茸茸的毛耳朵都跟着抖起来。

忽而忘却岁月,不知身在何处。

画酒讶异,竟觉得这一幕很是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宴北辰朝她走过来,精神不佳的模样,抱怨巫樗废话真多,耽误他休息。

画酒便微笑,知道他又被巫樗骂了。

“真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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