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副手抬起手,用有间隔的节奏叩响徐老汉的门。
这节奏惹得淡月侧目,她的目光落在副手敲门的手上。副手察觉到她的注视,低声解释:“姑娘莫疑,这是林大人与徐老汉约定的信号。此地并无统一的主事者,大人们分权而治,各司其职。故而每位大人与重要人员之间,都有独特的联络方式,以免不必要的误会。”
女主颔首,表示理解,心中却已将这节奏暗自记下。只道这岛上的规矩,真是盘根错节,处处透着机巧。
然而,院内一片死寂,并无回应。
副手眉头微蹙,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奇怪……林大人亲自吩咐,他断不敢驳斥才对。”
他定了神,再次抬手,更用力地叩响了门环。
“咚——咚咚!”
这一次,里面终于传来了动静。
却不是开门声,而是徐老汉沙哑的声音,慢悠悠地从门缝传了出来:“带尾巴的人……不见。”
空气瞬间凝滞。
徐老汉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只希望来的是一个人,而非寻了帮手而来。
这老狐狸,果然狡猾!
他并非不见,而是在逼她做出选择,逼她切断与林文渊这暂时的同盟。
副手看向女主,眼神带着询问。他得到的命令,只是将人带到徐老汉的门外,并未告知若是被拒绝开门应当如何,这一次他需要问询她的意见。
淡月笑了笑,颔首回礼:“多谢您跑这一趟,也替我给林大人表达谢意,待夫君好了,我们定亲自登门道谢。”
“姑娘确定不需要我在门外守着?”副手看着眼前有些瘦弱的女子,她的面容也有些苍白,不太放心地询问。
“无事。我既到此处,就必须面对。”
临走时,副手深深地回望一眼,虽然出了小院,却还是不敢走远。
见人走后,淡月没有叩门,只是扬声道:“徐老先生,现下只有我一人,请您开门。”
“吱呀——”
木门被从里面拉开一道缝隙,露出徐老汉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不过几日,他仿佛又苍老了几分,眼下的乌青浓重,唯有那双眼睛,依旧精明锐利。今日在住宅之处,身侧没有那日助阵的彪形大汉,可他一个人带给淡月的压迫感却分毫未减。
他的目光越过女主的肩膀,在她身后空无一人的巷道上扫视一圈,最终落回她脸上:“来的,不该是你。”
女主迎上他的视线,声音清晰而坚定“我知您想找的是我的夫君。可夫妻一体,荣辱与共。他之事即我之事,我们早已生死相托,不分彼此。他就是我,我也是他,并无区别。”
徐老汉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极快的光,意味难明。他沉默地转过身,佝偻着背,慢吞吞地往院里走去,那扇门就那样虚掩着,仿佛一道无声的邀请,又仿佛是一个敞开的陷阱。
女主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那扇门,只看了一眼,她便怔住了。
本以为内里会和普通人家一般,拥有着生活的气息,可这里却好似十分统一的破败与荒凉。冬日里那些无人打理的枯草东一簇西一簇的倒在两侧,而经历了秋日的枯叶被杂乱地堆积在墙角处,或许是寒风吹过时带走了一些,院内的各个地方都有它们的痕迹。这里打眼望去,就像是十几年无人居住的房子一般,毫无生气。
只不过,在这里头,却有一处显得格格不入。那是一条由碎石铺设而来的小路。小路上一片落叶或杂草都没有,很明显是被人日复一日地精心照顾。小径的尽头,赫然立着两块石碑。
是衣冠冢?
谁的?
徐老汉的妻儿吗?
女主走到此处的脚步不自觉放慢起来,侧目而望。就在此时,前方一直缓慢走着的老者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一直盯着墓碑看,大不敬。”
淡月倏然收回目光,看向前方老者佝偻着的背影。很是沉重,这是她仅有的感觉。
老话说都没错,人活得久了,经历的悲欢离合太多,对世间许多事情便仿佛早已了然于胸,能洞察人心,预判举止。这徐老汉,果然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敏锐得可怕。
屋内倒是比外头多了一丝生活的气息,屋子很大,却格外空荡。仅有一张看不出颜色的木榻靠墙放着,单薄的被褥和此刻的天气格格不入。另外还有一张方桌,三把椅子,一个矮小的柜子孤零零在墙角立着。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冷清。
和那日浩浩荡荡闯入家门的感觉形成截然不同的反差。
淡月打从一进门就在仔细观察着,可她扫过每一个角落,侧耳倾听每一个声音,可是除了他们二人,根本感知不到第三个人的存在。
青墨呢?
他被藏起来了吗?
还是不在此处?
抑或是……
她不敢再想。此时,徐老汉方才提起一壶刚烧开不久的热水,注入两个白瓷杯中。
水汽氤氲,他将其中一杯重重地放在女主面前的桌上。“铛”的一声脆响,连同他的声音都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有什么事,喝口水再说。”
这举动,这语气……
仿佛又一次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依言坐下,可手指却不自觉地微微蜷缩。面前的杯子很新,异常的干净,而颜色也和此地格格不入。徐老汉正在给另一个杯子倒入热水。
两个杯子?
看上去是特意为今日前来的人准备的。
他早就料到有人会来?
淡月心中的警铃大作,但面上未动。他的水,她不敢喝,却又不敢驳斥老者的面子,只是放在唇边轻点一口后落下。那一滴,确实只是普通不过的水,应当没有额外加料。
“那少年呢?”徐老汉问道。
这话倒是让淡月听得一愣,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少年不是已经被您收入麾下了?”
徐老汉摇摇头,对上她的目光,“你男人,那少年。”
原是在唤许恒,用少年这个词去形容他,倒是鲜少能听见。不过到了徐老汉这个年纪,确实瞧着这些二十出头的人,正当少年。
只不过淡月也没客气,单刀直入今日的主题:“徐老爷子,不瞒您说,今日我来,便是为我夫君讨上一讨公道。”
许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全是怒火,身周所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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