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的举动让许恒意想不到,以至于自己去酒馆蹲守封启之时,都连带着有些恍惚。
以他的谨慎程度,断不可能如此轻易地仅仅一面便掏心掏肺,除非,他们是想从自己的口中知道什么。
毕竟对他们来说,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没有任何损失。
想到此处,许恒摇了摇头,此事确实应该慎重。
在思索间,封启已经和三位好友一同坐下,每次都挑在屋子的最角落,那处隔壁有个屏风,倒是掩人耳目得很。
机会难得。
许恒正思索如何能巧妙地引起封启注意,恰好看见店小二托着餐盘,上面摆着几样小菜和一壶酒。整座酒馆只有封启那一桌,如此一来……
他心念一动,正准备招呼店小二把食盘给自己,再假装一番和封启偶遇,以此打消他的疑虑。
忽然,一只小手从后面拍了拍他的手臂。
许恒心下一惊,什么人接近他竟没有声音,他猛地回头,只见阿芝神色慌张地在后面。见他回头,才大口大口喘气起来,她急切地道:“许、许家哥哥!快回去!姐姐……姐姐她醒了!”
什么?!
许恒转身便朝着小院的方向飞奔而去,脑海里方才的谋划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快些回家的一个声音。
还有几步之遥时,他恨不得一步化作五步赶到。院门被撞开,他一眼便瞧见那个纤细熟悉的身影,正虚弱地用手抓住门框,艰难地迈步出来。
那一张苍白的小脸,和略显宽大的衣袖,显得整个人更加脆弱了。
“月儿!”许恒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她,满是担忧:“你才醒,怎么就出来了?快回去!”
淡月抬起头,眼里是他因为狂奔而散乱的发丝,额角的汗珠也被她记录于心,她笑了笑,声音轻轻地:“躺了太久,身上酸得很。我就想稍微活动一下,没事的。”
阿芝也算是尽全力跟着许恒的步伐,却还是晚些才赶到,孩子回到小院已经累到不行了,给自己倒了一大碗水,猛猛喝着。
见淡月的眼神有些疑惑,许恒解释道:“这位是墨大夫的女儿,阿芝姑娘。你病着的这几日全是她在忙前忙后地照顾。”
闻言,淡月看向阿芝的眼神充满了感谢,她微微颔首,“阿芷姑娘,给你添麻烦了。”
阿芝本就十分羡慕这一对璧人,眼下二人清楚地站在自己眼前,男子英俊不凡,女子虽病弱却难掩清丽之姿,尤其是那一股别出一致的优雅气质,是她平生从未见过的。她的脸上泛起红晕,眼睛却亮晶晶的:“姐姐,许家哥哥,你们感情真好!我……我以后也要做姐姐这样的女子!”
少女直白而真诚的钦羡,让淡月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红晕,她轻轻咳了一声,没有接话。
许恒说什么也不肯让淡月再站在外头吹风,淡月拗不过他,又实在不想回到那无趣的床榻上,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那……把屋门打开,我坐在里屋的门口,看看外面,这样可以吗?”
看着她那丝严重的期盼,许恒哪里还能说得出拒绝的话?
只能无奈又宠溺地叹气,妥协道:“好,那就坐一会儿。”
他仔细地将一张铺了软垫的椅子搬到门口,又拿了薄毯仔细盖在她腿上,确保她不会受风。
这时,墨大夫也闻讯赶来,见到淡月果然清醒过来,也是连连称奇。他一边为她诊脉施针,一边感叹:“姑娘真是福大命大,意志更是惊人。这般凶险的症候,竟能靠着自己醒过来,实在是奇迹!”
一旁的阿芝忍不住插嘴,少女的眼睛里有一丝奇妙的意味:“爹爹,说不定这就是情字的力量呢!”
“胡说什么!”墨大夫举起针袋子做势要敲女儿的头,阿芝灵巧一躲,倒是一点也没伤着。
苏醒过后的汤药也与之前不同,墨大夫重新调整了药方,叮嘱务必要静养,这才拉着意犹未尽的女儿告辞离去。
小院终于重归宁静,只剩下他们二人,微风穿堂而过,带来一丝凉意,许恒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前,替她挡去寒凉。
“五日过了两日,现下进展如何了?”淡月焦急问道。
因为自己病着的缘由,现下所有的事情竟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她很是内疚。
许恒将今日所得之事一一告知,尤其是关于青墨那本记录详实的册子,以及那充满少年气的纸张名单。
听完他的描述,淡月反而眉头微蹙,摇了摇头道:“我以为不然。”
“嗯?”许恒不解。
“按你所说,那青墨是个真性情的孩子,心思缜密,又怀着一腔赤诚。”淡月的声音虽轻,却条理清晰,“这样的人,心中往往自有是非公断,若将他卷入太深,一旦事败,他首当其冲,我们又如何对得起他这份赤子之心?”
她抬起眼,目光清亮地看着许恒:“况且,他既能记下那本册子,或许……还知道些别的。莫不如,我们来换一个方式。”
“什么方式?”
“今晚……哦不,明日吧。可以感谢他帮忙为由,单独请他过来做客,吃顿便饭。”淡月缓缓道,“席间,我们只以朋友身份闲谈,问一问行宫趣闻,听一听画师间的轶事。有些话,在紧张密谋时不会说,但在放松闲聊时,或许会不经意流露。如此,既不将他直接置于险地,或许也能有意外收获。”
许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不得不承认,淡月的心思确实比他更为细腻周全,比起自己此前那些猜忌,倒显得有些狭隘了。
他目光柔和,点头道:“好,就依你。”
下午时分的风大了些,惹得淡月几声咳嗽,最终还是回到她最不愿意去的床榻之上,盖好被子听话地喝药。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封启那边得加快进度了。你乖乖喝了药,就睡一会儿,等睡醒了我就回来了。”许恒的声音很是温柔,眼里尽是关切。
反观淡月,却一脸愁容:“我现下身子不爽利,船只的事情,怎么办?”
许恒吹凉汤药的动作一顿,思索道:“若是信得过,或许可以让青墨一试。”
眼下他们能够用的人不多,却也只有青墨一人还足够信任。
“好,那先让他来见见我吧。”淡月点点头。
青墨跟在许恒身后,第一次踏足这小院的主屋。刚跨过门槛,一股浓郁苦涩的药味便扑面而来,熏得他喉头一哽,下意识地就想后退半步。
这味道,比他熬夜画画后满是松油墨汁的房间还要冲上几分。然而,当他抬起眼望向室内时,只见床榻边,窗棂透过的天光柔和地洒落。一位女子正靠坐在床头,身上穿着一袭素雅的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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