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顶着兽耳的御幸和我并肩走向了食堂,御幸回忆起这事的时笑称那一天简直是史上最吵闹最混乱的一次集会,对我到处认亲的行为大肆宣扬。已经变成老油条的我冷冷一笑,多出了兽耳之后,好像野兽的冲动好像在血管里流动着一样,我便嘲笑他没有朋友是有原因的。
“说什么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也没有朋友嘛,厕所也是一个人去的。”
感觉被捉弄了。男生难道觉得女生就一定要一起去上厕所的吗?
我憋着一口气,实在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吐槽他,理智告诉我和他互喷毒液没啥意思,感性告诉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我虚情假意地棒读道,“至少我有弟弟和仓持还有降谷哦,棒球部的经理们也很可爱。我可是为了他们才帮棒球部补习的,和御幸没有关系哦。”
爽啊。
让我想想看他接下来会说什么,该怎么继续互怼来着...
身旁的人突然间停了下来,我不解地往后看了一眼。
...哇,御幸也会有这种表情啊。
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重新挂上了笑容,声音也挑不出问题,眼底却没有笑意。
“是吗?”他歪了歪头,“那也没关系,反正只要对棒球部有利的话,我是无所谓。”
你刚刚的表情可不是这个意思啊,还有,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
我叹了口气,走向他。
“这样的话听起来不好受吧。”我把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道,“既然知道这样说话很容易伤到人,你平时就不要说话的时候这么尖锐啊,听到了会难过的哦。”
“哈哈,你在说什么啦。”御幸笑眯眯地绕过我往前走,“我没在意啊。”
这到底是多不坦率的家伙啊...逞强和伪装有什么意义嘛。
“但是你的尾巴毛都炸起来了。”我毫不留情戳穿了他。
“...你别总是盯着尾巴看啊,你才很有问题吧!”
可能是之前的我做了什么的缘故,他在我的面前总是很担心着自己的尾巴,现在也是,听到我的话之后迅速把尾巴拨到了另一边。
“没有藏起来,我可是正大光明地看的!”我义正言辞,“所以说御幸不要总是藏着掖着的啦!坦率一点嘛!”
“你倒是和泽村一样难缠啊...该不亏是姐弟吗?”御幸苦恼地远离了我两步,躲过了我想要偷袭的手。“要我坦率是吧?那我可说了,再动手动脚就绝交。”
“这是承认自己把我当成朋友了吗?”我狡猾地问。
“........我把你当笨蛋啊。”
“那还是绝交吧。”
“喂、”
5.
高二那年的夏天,是我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中体验过的最痛苦的季节。
明明自己也没能给朋友啊、家人啊、做些什么,却轻而易举地哭了。流着汗的是他们、没喊累的是他们、我只是一个偶尔过来帮忙,轻描淡写坐在一旁围观的观众罢了,在输球的那刻眼泪比任何人都要快流出来。
我躺坐在病床上,盯着电视的眼睛发酸。
六月初的第一个周末,我乘坐的公交发生了车祸。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头部的伤势带来的痛苦首当其冲,全身的擦伤不计其数,除此之外还有左腿骨折。初期的时候头部的伤口是最麻烦的,脑震荡让我经常想要呕吐,头晕,而且经常容易对某个人某件事记忆恍惚。
医生让我不用担心,都是比较常见的症状,我的伤势不是最严重的,总之先住院。
让我去补习的事情总是御幸来沟通的,要么当面要么就邮件,偶尔他被投手群缠住了的时候就是仓持来问我有没有时间。我的手机在车祸里不翼而飞,医院里同时送进来的伤者也很多,又逢周末,医院里面的人吵吵嚷嚷听着头越来越痛。
失去家人失去联系的第8个小时,父母赶来了我身边。看到他们听着医嘱后松一口气,母亲的泪珠挂在眼角的模样,总感觉有些愧疚。
我的伤势在同车里面算是中等,所以被安排到了一个双人病房,父母商量着想让我换一个单人的,但目前设施紧缺只好作罢。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断断续续地嘱咐着让他们别告诉荣纯我的事。
重申一次,呕吐的感觉不好受。
如果止痛药能够止晕止吐就好了,我感觉好像有人把我的脑浆当成了浆糊在搅拌,胃酸翻涌从食管一路烧到了舌根,完全吐不出来了,那种灼烧感,好像有人忘我嘴巴里扔了爆竹一样;左脚的骨折在手术麻醉过后,痛觉逐渐传递着如同被利器凿出破损的玻璃,沿着裂痕往各处蔓延。
我不想吃东西,感受不到饥饿,头痛和腿痛、喉咙痛,感觉全身上下都在哀嚎。
或者直接晕过去会不会好一点。
事件发生的28小时后,我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手机,万幸的是它还能用。父母说已经向学校给我请了两个月的病假,也跟老师嘱咐不要透露我是事件伤者这件事。我被这数值惊呆了,后知后觉自己回去得再经历怎样的补习。
我靠意志力去忽视着疼痛,努力瞪大眼睛去看清手机。
果不其然收到了好多信息,绝大部分都是棒球部。这场车祸似乎有重伤者也有死者出现,于是霸占了昨天的新闻头条。我还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以这种方式上电视...还好报道里面对未成年都进行了打码。
虽然只提到了是东京的高中生,但是会不会被认出来呢,突然间请这么久的假...
我和班上的人关系比较淡,倒是因为补习而和几个女经理熟悉了起来,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需要重点关注的棒球笨蛋了。如果应该不会这么容易猜到是我...可能以为我感冒了吧,过个一个星期就会回来的那种。
御幸和仓持估计就...会被发现了吧。
但我仔细想想,他们又没有我家人的联系方式,荣纯都没有,除了我主动联络的话,估计他们也没办法知道我的信息,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去问班主任吧。
感觉主动发信息说我车祸了好奇怪...该怎么解决好呢。
事件过去的30小时,夜晚的九点,在陪护的母亲出门的时候,我接到了仓持的电话。
“...你还好吗?”
漫长的沉默之后,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也很小心,像是躲在某个地方问的一样。此时因为同病房的人正在休息,我也不敢大声回答他。
“嗯。”
“...是不是不方便说话?”
“嗯。”
“....果然,那场车祸....有一个高中生还在抢救,另一个在住院的...你、是那个在住院的吧?”
“嗯。”
“......”
又是一阵寂静,让我怀疑是不是他挂了电话,许久之后,电流传来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气。
“太好了。”
“那个人.......不是你,太好了。”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仓持那种语气,印象中他总是大大咧咧的,声音洪亮又有活力,但现在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突然间感觉一直都没能流出眼泪的眼睛泛酸,那种经历了灾厄之后的后怕、疼痛带来的折磨,因为寂寞感到的软弱像潮水一般涌来。我深呼吸着,咽了口口水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还在犯晕的脑袋没能很好提取出他的情感,我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小声地用气音回答他。
“我没事。”
“别告诉、别人。”
“...嗯。”
吞咽来抑制呕吐感的效果微乎其微,我努力去等他再说些什么。他停顿了一下,问我知不知道自己的病房号。
我想了想今天一天吐个十几次的模样,觉得好丢脸,不想被看见。
“对不起,别来。”
“...这样,好吧。我会保密的。你...棒球部和泽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总之你别担心这边。”
今天的仓持太温柔了,搞得我都想哭了。
“嗯、嗯....”
“....别哭啊,有什么问题就去问医生。等到你觉得可以的时候,再、再考虑,跟我...跟我们说地址吧,经理她们估计也想来看你。”
“唔、好。”
“那我挂了?”
“嗯。”
电话过了五秒才挂掉,我听着对面的风声,感觉自己好像勉强能睡着了。
6.
六月,夏甲预赛开始。这个时间说实在的,我一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他们。在床上躺了一周后我换到了单人病房。四天后,我的房间迎来了有些吵闹的客人。
“荣纯...我还没死呢...”
感谢已经换病房了,不然同房间的病友可能直接去医院投诉我。我无奈地仰望着天花板,对趴在床边像只焦急的狗狗一样呜咽的荣纯无动于衷。
啊,好吵、到底是谁把他带过来了,谁没有守住秘密啊。
我眼神幽怨,看向了仓持。
“抱歉,发信息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仓持竖起了一只手掌对我道歉。
“好了,别吵了泽村,她看起来都要从床上跳起来打你了!”御幸敲了敲荣纯的脑袋,稍微凑过来了一点,侧头看我,脸上挂着笑。
“哟,这不是还很精神嘛!”
久违了,但总感觉有点想要捉弄他,大概是这样潇洒的表情让人有点想要让他变脸吧。总感觉他是来看我笑话,哼。
“...谢谢?”我假装疑惑,“但是您....是哪位呢...?”
一瞬间,荣纯都不哭了,仓持张大了嘴巴,御幸的笑容消失了。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这么凶。
他张了张嘴:“你——”
荣纯:“什么、什么?!姐姐不记得了吗?!他可是那个可恶的御幸一也啊!腹黑眼镜!那我呢、记得我吗?我是谁?那、那个旁边眼神凶狠的家伙是谁?你不记得了吗!”
“闭嘴泽村!”仓持皱着眉瞪了荣纯一眼,“不对,她刚刚认得我也认得你。医生说是脑震荡来着吧?我去叫医生——御幸,你别那个表情了!让泽村安静一点。”
“你不记得我?”御幸充耳不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在床上的我,我觉得他握紧的拳头好像想砸在我脑袋让我清醒清醒,“真的?”
感觉自己快要装不下去...
“好、好像有点印象、” 我硬着头皮说道,“眼镜,有印象、”
呃、太蹩脚了、我已经听见了仓持的笑声了。
“不记得他也没有关系的!”荣纯还在不嫌事大,“不记得这个男人也——嗷嗷嗷痛!你干嘛啊御幸一也!”
“你给我闭嘴...!”御幸咬牙道,“仓持,带这家伙出去,我和她有话要说!”
“你别乱来啊。”仓持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了御幸的话,把吵闹的荣纯架起来。
“不要在医院这么吵哦,荣纯。”我对他挥了挥手,“还有很多比我更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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